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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山关亦称太平关,关名源于古代对娄山山脉的称谓。
由于这里是进犯四川的必经之地,亦是播州北面的门户,故而这里成为时下最重要的军事要塞之一。
为防四川大军突袭,杨氏亦是在做了提防,在这里设置四处关卡。此四处都选在险要之地,建立一座座临时的木寨,毅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若不是他们的战略目标并非固守播州,而是要进犯四川,只要在这里兴建砖石关隘,恐怕明军纵使大军来犯亦是无功而返。
令狐燦是杨氏军队的一员猛将,却是被安排在这里担任临时的守将,负责在最南边建立一个防线。
因为他这里毅然是娄山关最后一道防线,他显得格外的慎重,选在一处险要之地修筑一个木寨,为防四川军突袭还准备了大量的滚石。
由于他们负责提防四川军突袭,已然不能像往年那般舒舒服服地过春节。好在,杨家对他们比以往更要重视,却是从各处搜罗着新鲜的牲畜送过来。
只是情况跟所有人意料的那般,那帮贪生怕死且老幼弱残的四川军根本无力来袭,亦是没有胆子前来。
随着夜幕降临,寨内生起了一堆堆篝火,正是烧着一头头肥羊,有人早早从旁边的营地中搬来了一坛坛的酒水。
“呵呵……我早梁家要完蛋,你们却偏偏不信!”
“可不是吗?前几天梁家人被推上了断头台,罪名是私通明廷!”
“起此事,那日倒是有一个人逃了,不过不是梁家人,却是一个猎户!”
“那个猎户叫杨山,听打猎挺厉害的!只是他不开眼,竟然得罪了少主,死了也活该!”
……
除了两个呆在哨台上的苗兵,两百多人都围在篝火前准备着晚餐,有人边倒着酒边着最新的八卦事。
却不论是被杨氏打击报复而抄家的梁家,还是因为得罪少主杨应龙而被灭家的杨山,在他们这里仅仅是一份谈资。
至于会不会对杨山一家的遭遇产生同情,却是没有人会产生这方面的念头。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事情便理应如此,杨应龙就应该掌握所有人的生命。
一阵晚风吹过,篝火烧得更旺,酒香更是扑鼻而来。
大家都是贪杯之人,若不是现在进入战争时期,亦是很难碰上这等美酒,却是纷纷端起酒碗咕咕地喝了起来。
令狐燦听到他们谈论杨山一家的事情,眉头不由得微微地蹙起眉头,亦是抬头望向了北边漆黑的夜空。
其实他那日恰好有事回城,亦是在行刑台前见证了这一幕,只是他的脑海闪过那个挺着大肚子柳氏的控诉。
倒不是同情柳氏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想着柳氏口中所提及的王军,心里隐隐感到了一阵不安。
由于他在播州军身处中高层,却是无法做到“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免时刻担心着此次的王军南下。
虽然那位用兵如神的林阁老没有亲自南下,但冠巾伯林平常的名头亦是极为响亮,当年火烧韦银豹的壮举令西南无人不知。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林平常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丫头,但他却始终觉得作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妹妹不会真的仅凭运气就能灭掉韦银豹。
令狐燦想着种种的心事,正想将已经端着许久的酒碗送到嘴边,结果听到了火堆对面传来了一阵异响。
一个苗兵突然间口吐白沫,当场栽倒在地,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死了!”一个头目当即上前进行检查,显得十分惊讶地向大家公布道。
只是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突然间变黑,口腔亦是吐出白沫,整个人宛如断线的风筝般倒在了地上。
这……
有人见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
只是这个情况宛如有传染性般,周围的苗兵纷纷倒地,显得痛苦地掐着粗大的喉咙,而后却是七窍流血而亡。
哐!
令狐燦将送到嘴边的酒碗急忙丢了出去,显得警惕地望着四周。
入目之下,一个个的部下纷纷倒地,无一不是口吐白沫。很显然,有人在他们的酒水中下了神秘的毒药。
噗!
站在哨台的苖兵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结果被直接了结了生命,鲜血随着北面吹来的夜风弥漫开来。
一时间,这里的苗兵已经无人幸免般,纷纷痛苦地倒地而亡。
没过多会,十几个人从夜幕中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令狐燦看到幕后之人出现,当即拨出佩剑指着来人质问道。
“我们是代天行道之人,亦或者是你们刚刚口中罪该万死的苦主!”一个中年男子面对着令狐燦的质问,显得淡淡地回应道。
出现在这里的人已然是经受过莫大的仇怨般,哪怕跟令狐燦从来没有过接触,但眼睛毅然透露着一抹仇怨。
“你们当真好胆,就不怕杨家灭了你们全家吗?”令狐燦看着自己的部下纷纷中毒暴毙,当即大声地威胁道。
“我叫成海,杨家若是有半点良知的话,就不会搞得我们家破人亡!”成海面对着威胁,却是带着嘲讽和敌意地回应道。
“不管你们是谁,今日我一人便足以了结你们这帮狂徒!”令狐燦冷哼一声,当即便挥剑向前道。
成海等人面对着来袭的令狐燦,同时还得面对一些没有中毒的苗兵,在一番交锋后,却是发现他们这边根本不占优势。
噗!
令狐燦在播州是一员有名的猛将,面对着毅然不是军旅出身的成海等人,很快便占据上风,更是将一个人直接砍杀。
被斩杀之人的眼睛带着一丝不甘,只是似乎想到能够跟自己的亲人团聚,已然眼睛又闪过了一抹释然。
这……
成海原以为他们能够将令狐燦轻松斩杀,只是看着如此生猛的令狐燦,当即感到事情已然失算了。
此次可谓造化弄人,令狐燦是播州出了名的酒鬼,按今晚会饮下毒酒之人,结果此次竟然一滴酒都没碰。
“不好!”
一个手下跌落在草地上,却见令狐燦朝着成海砍了过去,而成海的脖劲已经暴露,毅然是要被斩杀。
成海的刀挥空的时候,亦是感受到剑锋已经划来,虽然他发现了危险降临,但光凭眼神已然不可能让剑停止下来。
哐!
在千军一发之际,一把猎刀挡下了令狐燦的致命一击,亦算是替成海化解了险情。
成海侥幸躲过一劫,不由得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朝着来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你是……杨山?”令狐燦望向来人,当即便是认出杨山道。
杨山整个人宛如一块寒冰般,却是没有理会令狐燦的惊讶,显得毫不留情地挥动手中的猎刀杀了过去。
那日他从刑场逃出,但面临着杨家的追击和搜捕。好在,他被成海所救,亦是加入了成海的队伍,更是为着成海调制了这种拥有奇效的毒药。
现如今,他始终无法忘记行刑台上的一幕,只想替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报仇。哪怕为此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亦是再所不惜。
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那么便是亲手替自己的妻儿报仇,誓要将杨应龙千刀万剐,亦要将杨氏一家杀得干干净净。
“怎么这么强!”
令狐燦初时并没有将小小的猎户放在眼里,只是随着杨山近乎疯狂的打法,特别对方的力气震得他的虎口生疼,不得不重新权衡这个播州小有名气的哑巴猎户。
却是不得不承认,这等人物若是加入军人,只要不被人故意打压,毅然会成为一位名震一方的将领。
这……
成海原本想要助杨山斩杀令狐燦这块硬骨头,只是呈现在眼前的情况却是杨山完全压制令狐燦,却是逼得令狐燦节节后退,显得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你等不过是一介贱民,我是令狐家的嫡系,岂会输于你!”令狐燦被打得节节后退,显得心有不甘地怒吼道。
在播州的地区,除了杨氏一脉外,还有着追随杨氏的令狐、成、娄、梁、赵、韦七姓,正是协助着杨氏统治这片土地。
亦是如此,令狐燦虽然没有杨应龙那般的目中无人,但亦从来不将治内的百姓当人看待,更别是被逼得如此狼狈了。
噗!
杨山在令狐燦怒吼之时,当即捕抓到了一个时机,却是反身斩向了令狐燦的脖劲处,顿时是一道鲜血飞溅而起。
令狐燦正想要趁势反杀,却是感觉到脖劲处一阵生疼,而他全身的力气如同泄气的皮球,整个人亦是重重地倒在血泊中。
命运就是如此造化捉弄人!在他最是看不起杨山这种贱民的时候,却是直接被杨山用猎刀了结了他所谓高人一等的生命。
“好险!”成海看到令狐燦倒于血泊中,不由得轻吐了一口浊气,同时显得庆祝地望向这个被他从播州城中救下的杨山。
若不是他出于好心救下这个哑巴猎户,亦不是将这个哑巴猎户带到这里,今晚的战况恐怕难言胜负了。
只是世事没有如果,他尽管是侥幸,但毅然取得了这一场战事的全面胜利。仅凭着他们这二十余人,却是将这个木寨拨除了。
杨山在斩杀令狐燦后,显得迅速地取下背上的弓箭。面对着远处一个意图偷袭的幸存者,当即便弯弓搭箭,射出了一道流星般的箭矢。
噗!
那个偷袭者原本想要除掉军中的叛徒,但被飞来的箭矢正中胸口,整个人当即便栽倒在地,显得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
杨山的动作没有完,从背上利索地取出一支箭,朝着正在跟己方交战的苗兵放了箭,又是干净利落地射杀。
虽然他没有军旅的经历,但从小到大都在跟猛兽搏斗,大山其实凶险万分。至于这一场仗,不过是一场寻常的狩猎罢了。
每每想到杨庆龙那位禽兽以及他随从的无情,更是晓得这些帮凶无疑是一丘之貉,而今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杀人,更像是在射杀着一头头禽兽。
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正是他们的助纣为虐,才会让杨氏如此的横行无忌,才敢于将他们不当人看待。
咕!
成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咽了咽吐沫,发现他此次是救了一个宝贝,这简直就是天生的神将。
随着杨山出手,这里的战事彻底失去了悬念。
一阵夜风吹过,这个原本还欢声笑语的木寨,眨眼间便是尸体遍野,而在播州有勇将之名的令狐燦已经成为其中的一具尸体。
只是战事没有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娄山关其实是一个模糊的统称,特别这里终究不是战时之地,故而原本的关隘早已经败破,现在由四处木寨组建而成。
由于其他三处同样已经在内应帮忙投毒,他们只需要解决漏网之鱼即可。
事情终究不能总是尽善尽美,在他们解决两处木寨之时,最后亦是最关键的那座木寨今晚竟然没有饮用酒水。
事情倒是有好亦有坏,虽然他们这边解决三处木寨,但却没有惊动到最后这一个足足有四百人的木寨。
在成海束手无策之时,杨山却是再次站了出来。
由于那座四百人的木寨是临时所建,加上处于冬季时期修建,他们选择的地方其实是一片枯萎的林间。
虽然这样寨子容易从中伐采木柴,但他们为了图个方便,已然亦是悄然地埋下了一个很大的隐患。
在四更天之时,寨中的杨氏军队正是昏昏欲睡,结果突然间火光冲天,营地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
“走水了!走水了!”
虽然有士兵嚎叫,但他们的选址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问题,而今亦是为了他们的粗心大意付出惨痛的代价。
噗!
在寨子四处惊叫之时,他们的首领杨天龙被潜进帐中的杨山直接抹了脖子,却是没能有效地组织灭火。
其实他们亦是没有灭火的条件,毕竟这里亦是远离水源。不是要灭火了,在火势蔓延的时候,他们很多人当场便葬身于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