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国师庙

也许是因为楚瑜喜静，国师庙都建在京城最僻静的地方。

虽然地方偏了一点，但环境倒是雅致清幽。

穿过市集区，就是一片花田，面前是一座长长的石桥。

下面就是潺潺的流水，流水撞击这着石头，发出悦耳的声音。

苏小九看着人来人往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她原本以为这所谓的国师庙，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前来的。

但眼前的场景，庙内的香火，甚至比京城最大的佛寺还要盛上不少。

过了石桥，眼前就是望不到尽头的台阶，一级一级的，站在脚下抬头仰望竟有些高耸入云的姿态来。

“小姐是第一次来国师庙吧，我听老人们说，国师庙可灵了，只要诚信参拜一定会实现愿望的。”

小双看起来兴致很高，眉眼间都带上了笑意，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真人又不是没见过，何苦来拜这劳什子庙，难不成还有拜他真人灵吗？”苏小九勾唇轻笑。

什么灵不灵啊，天道是小世界的法则，真要说起来，他只会把一些不切实际，不该出现的东西，扼杀在摇篮里吧。

“小姐，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才能见到国师的，那一般老百姓怎么见啊，有个寄托也是好的嘛。”小双嘟哝着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小姐对国师庙的态度很奇怪。

就好像看戏一样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那种。

信是可以不信，但总要敬畏吧，要知道国师是守护朝云国的谪仙啊。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小姐以后说不定就真跟国师在一起了，有这种看笑话的心思倒也正常。

“奥，那前些日子楚瑜来的时候，你怎么没跟他说你的愿望呢？”

苏小九挑了挑眉，明明真人就在眼前，还费这个心力来看死的雕塑。

楚瑜是天道，有超乎小世界局限的力量并不奇怪。

所以她相信，他也许真的，能救朝云国于危难。

但要是说，他会用力量帮助小世界里的人实现愿望，怎么想都不可能，所以最多也就是求个寄托罢了。

“小姐，就国师那冷冰冰的样子，谁敢啊。”

也就她家小姐敢了，公然就直接叫阿瑜，还把国师大人的衣服给穿回来了。

这简直……简直就是亵神。

苏小九却并没有理会她幽怨的眼神，两人爬了好久，总算到头了。

巍峨的建筑映入眼帘，两侧都种着茂密的竹子，这一点倒是跟国师府一模一样。

三个烫金的大字，国师庙，出现眼前，门口是一道圆拱状的门，是大理石雕花的样式。

看起来端庄大气，拱门旁边种着一棵菩提树，看起来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

显得老态龙钟的，跟只有十年历史左右的国师庙对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围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杂着庙里的烟火味，让人感觉莫名的心安。

苏小九跨过红木门槛，一进入大殿就看见一尊镀金的楚瑜的雕像……

其实雕像并不像，甚至连楚瑜十分之一的美貌都没有表现出来，也不知道是谁雕的，苏小九心里有些嫌弃的点评道。

雕像是闭着眼睛的，眉眼间很温和，跟真人相比，多了些慈悲，少了些冷漠疏离。

香火的氤氲下，竟好像真的带着神明一样，庄严又神圣。

苏小九愣愣的看着那尊像，又看着下面不停参拜的人，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国师大人，希望我母亲的病可以早日恢复。”

“国师大人希望我儿子今年科举能中状元。”

“求我家孩子从商顺利。”

“求今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

“……”

男男女女们脸上满是虔诚，尊敬得不像话，一句又一句的请求落下，一根又一根的香接上去。

里面的香火气味比外面要重上不少，闻多了让人有些头疼。

香灰一点点飘落，落在巨大的香炉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瞬间很不舒服……

缥缈的烟一点点凝结，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副巨大又沉重的枷锁。

锁着镀金的像，那一句句祈祷更像是有了实体一样，化成一个巨大的牢笼。

给活人建庙，简直是荒唐，向天道祈求索取更是无稽之谈。

苏小九移开了双眸，这样的环境跟氛围让人觉得很压抑。

“小姐，你不来拜一拜吗？”小双的兴致却很高。

不知不觉手里面已经拿了两炷香，她满脸期待的看着苏小九。

“我不太舒服，你自己拜吧……”苏小九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刚刚的压抑感才消失了不少。

微风轻轻吹拂着，菩提的叶子簌簌的响。

她站在树下，冷眼看着一波又一波涌进去的人，他们是真的把楚瑜当做神了。

可这真的是楚瑜想要的生活吗？她不知道楚瑜是何种看法。

反正她无法接受，被香火囚禁住的神明算不得神明，那最多算一个囚犯。

也许是顾及苏小九的感受，小双很快就出了。

走出门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脸上还带着很满足的笑，好像所求的愿望明天就能实现一样。

“拜完了？”也许是被小双身上快乐的气息所感染，苏小九的心情也好上不少。

“拜完了，嗯我把小姐的那份也一起拜了，求国师保佑小姐平平安安，保佑我早日发家致富……”

“你这丫头。”苏小九笑着敲了敲小丫头的脑门。

也许是上次的事情给小丫头留下了心理阴影，上完香也没有多逛，就急匆匆回府了。

“小双，在你们眼里楚瑜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她突然有些好奇，多年容颜不改的人，难道不会被当成怪物吗？

“国师大人不是人，是神。”小双强调道。

“国师大人对百姓是很好的吧，救济难民，瘟疫横行的时候，亲自出府照料，更是提了不少有利于民生的法子，真真是谪仙一样的人物。”

苏小九靠在车上，闭目假寐，谪仙一样的人物啊，被锁在牢笼里的谪仙。

这不像是风衍的精神世界，更像是一个逃不开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