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哥伦比亚大学。
绿茵茵的草坪上,慵懒地躺着许多人,一些人面色匆忙,手中抱着几本书,有的和导师边走边讨论问题,阳光很好。
商学院门口一如既往的热闹,刚下了课的学生三三两两收拾东西,几个人聚在一块讨论问题,池森和一旁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的女生用英文聊得热火朝天。
南宫浔敲打完最后一个字,关机,合上电脑,揉揉了美心,淡淡的倦意袭上心头。
这个月andrew布置了很多任务,他和池森一个组,池森很挺都很“忙”,南宫浔赶了很多晚上做完了几篇报告,andrew认为他选材新颖,时刻与他商讨,他的学习与工作量一下子上来了。
日夜奔波,南宫浔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也没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他松了口气,靠着后背的椅子,他垂眸,望着手机,若有所思,之后勾起嘴角,闭上眼。
“anne,晚上要不要一块聚?”池森凑到女生边上。
“噢……如果xun可以去那最好了。”anne有些羞涩的望着低头小憩的男孩,眼神里满是期待。
池森拍拍南宫浔的肩膀,充满自信:“ofcourse。”说完凑到南宫浔耳边,“兄弟,我好不容易把咱这系花约出来,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啧啧啧,这可是难得一遇的美女,咱要把握住机会懂不,先发制人才能动一全身。”
南宫浔拍开池森的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收拾东西就起身。
男孩身材挺拔,头发最近刚修剪的整齐,露出光洁的额头,薄荷色的衬衫,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失陪就走了。
“哎哎哎,等我啊,哎呀,不好意思,咱们下次一定约……”池森赶紧起身,把桌上东西往包里一扫,往背上一扔,追上南宫浔。
一路上,池森一直说着话,叽叽喳喳,南宫浔没回他,从学院走回宿舍,需要一段路。
直到手机响起。
他低头,打开,闪动的联系人,几句话,他眼神慢慢暗淡,最后低垂着,没人直到他在想什么,他收回手机,往前走。步子却渐渐加快。
池森中途遇到法学院的朋友,停下了,南宫浔一个人继续走。
细碎的阳光从树间穿过,静好。
回到宿舍,他把东西放整齐,洗了个澡,拉上窗帘,整个宿舍变得灰暗,无光,安静。
他慢慢踱步走回床边,躺下,身体十分疲惫,他有些空洞看着天花板,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人,那个女孩,那个藏着掖着也留不住的……爱人。
一股沉寂已久的心情,慢慢爆发,充斥着他的每一个角落。一股感觉绵延不断,一股痛意又狂的叫嚣,压着,顶着,疯狂地扭打,交缠。直到,最后的无力,浓浓贯彻他的胸腔。
他很轻地呼吸,停下,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个名字:叶盛欢。
枕头下,静静躺着一张照片,有点旧了。
长发的她,穿白色花苞裙的她,赤脚的她素描朝天却明艳动人,她笑盈盈的看着镜头,手上抱着一只猫,坐在一座石头上,脚尖踩着湿软的土地。天气很好,盛夏正盛,人……亦幸。
南宫浔想着,自己应该再回头找一次叶盛欢的。
那次匆匆忙忙的见面后,南宫浔对于那个女孩,充满了好奇,心中的感觉成了一只藤蔓,在他的心口爬来派去。
两个人,相隔那么远,又那么近。
我该欣喜,还是无奈。
自有定数。
……
陈阮静高中的时候是擦边进的一中,初中的她并不是老师口中的聪明孩子,勉强考进一中算是花了她人生中第一份幸运。
再加上陈老的自助,陈阮静进入一中变得十分容易。
高一的时候,她被分到了一班,和靳思寒同桌,两个女孩子瞬间打成一片。
风靳霆也是在陈老的自助下,以全市中考第一考进一中。
陈阮静有一个哥哥陈阮俊。
陈阮俊比陈阮静大三岁,还是作为男孩子,陈老对于陈阮俊要比陈阮静严格的多的多。
甚至有些人觉得,陈老对于这个女儿过于偏袒了,什么好的东西,先给女儿。
陈老也在一些场合上,毫不夸张地说着,以后给女儿的,肯定要比儿子多。
很多人都说陈阮静与陈阮俊不同,显然是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陈阮俊有时候也会笑眯眯的戳着陈阮静的脑袋:“这不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嘛。”
可惜,一语中的,说话的人不在意,倒是被无心的人听了去,之后便一语成栽,覆水难收。
陈阮俊,当年高三理科班的掌中宝,从小机灵,本人也大大咧咧一点也不拘束,没有富家少年那种傲气倒是也有风骨。他走路永远挺直着背,高三那年三次模考都拿过全市第一,当时有提前招生的名额,陈阮俊硬是考出了全市第一,随后直接读了南方最好的大学。
高三毕业典礼,按照一中的惯例,高一高二要一同参加,整个操场,最两边高一高二,中间黑压压的又是毕业生又是家长,挤在一块,叽叽喳喳。直到陈阮俊上台演讲,校长颁奖,他意气风发,一脸我就是第一的模样。
有人为他喝彩,有人鼓掌,有人只能苦逼啃卷子,有人俯首称臣。
有人站在远处的看台上,和旁人不一样,校服扣子没扣好,隔得有点远了,看不清台上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两手举成框,萧驰讽刺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笑的更加随意。
陈阮静就是在毕业典礼上,和风靳霆来了次正面的交流,其实也不是正面的交流。
陈阮静一直知道父亲身边跟着两个少年,一个风靳霆,还有一个就是萧驰。
但是她从来和两人都没有什么联系,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
当时每个班坐在一起,一排四个凳子,陈阮静靳思寒坐在二排中间两个,风靳霆直接坐在第一排,那天很热,两点多的太阳也是烤的人汗流浃背,爱美的小女生折把扇子扇扇,显然,陈阮静属于不爱美的女孩子,一个劲的灌水。
陈阮静热的两个脸蛋红扑扑的,两鬓边的头发湿,粘在耳边,她很怕热。
一抬头,就是眼前的少年,随意地看着远处忙活的校长,有三班四班的男生找他,拍在他肩膀。
那个男生长的可真好看啊,两袖清风,与周围渐渐分开,他最特别。
他一直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在她心里,一直都是。
风靳霆注意到了什么,回头,与她对视,陈阮静慌得赶紧低头,擦擦自己出汗的额头,脸烧的更红了,另一只手不知道往哪搁了。还是那倒目光,清冽,却牢牢锁住,他还在看自己。
“你咋的了?脸这么红,是不是要中暑了啦,要不要洗个脸?”靳思寒凑过来,一脸诧异。
陈阮静拍拍脸,点点头,起身。
走到他那里,陈阮静加快离开,突然脚绊了一下,一双有力的肩膀扶住了她。
男孩身上没有汗渍味,有种特别的味道。不是那种人们常说的香水的味道,有些清淡好闻,有些像医药上,像云南白药,很淡很淡,又带着微微的烟草气息。
陈阮静有些诧异,抬起头看着风靳霆。
陈阮静傻傻的看着他,眼睛睁的大大的。
过了良久,风靳霆放开了她。
靳思寒已经和三班的池森打成一片了,四班恽栩玩味的看着这一切,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笑而不语。
本以为我是局外人,才以为这场戏刚开始,却料不到局外设局更有外人,看戏的人以为自己在看戏,却不知自己也成了角色,是个大角色。多年后的恽栩回到家,妻子和孩子抢着要自己抱抱亲亲,恽栩满足,也感慨,笑这世事难料,也笑天公作美。
“没事吧?”
“嗯,谢谢……”
陈阮静害羞的跑开了,风靳霆满手充斥的留下的都是女孩软软温热的手臂和腰肢的……柔软。
萧驰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走到风靳霆身边,手臂搭上他的肩膀,笑的十分风sao:“和大小姐碰面了?这可是陈老的宝贝,你这么搞,不怕被陈老吊起来打一顿啊!”
风靳霆那时候的性格,比现在沉稳的多,他看了一眼萧驰,直接推开他走开了。
萧驰揉了揉鼻子,跟在风靳霆的身后:“一起回去啊!”
后来的某一天,发生了以下的对话。
“其实,你就是那天因为扶住我了,才喜欢我的吧,我就知道。”陈阮静后来拉着风靳霆,凑过去,一脸傲娇。
风靳霆停下手上的活,看着陈阮静软绵绵的靠着自己,微微一笑。
“也不是,我一直都知道你,但是我不敢越界。你是陈老的掌上明珠,如果被陈老知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的我不想等了,随便吧,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行了。”
爱你很久了,就忘了对你情起情切。说是被你注意,倒不如是我自己想要靠近。反正爱你这回事,很久了。
那是第一个夏天。
【作者题外话】:哇咔咔,我们浔哥和思寒的男朋友是校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