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北琛将倪楚送到地铁站的附近,倪楚回头,她通过微风,看着许北琛,她竟然一时有些语塞。
“回去的路上还是注意安全吧。”许北琛注意到倪楚希冀的眼神,想了想还是说了这句话。
其实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许北琛就后悔了。
也许是今晚喝了太多酒,还是跟着同行的人说了太多的知心话,许北琛觉得自己说的话做的事都有些不受自己的大脑控制。
许北琛随后双手插兜,转过身去,他朝着
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站在天桥上,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市街。倪楚望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笑的格外开心。
倪楚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很多事情,倪楚即使如今活的十分的乐观,也有很多的事情,是她想要躲避的。
洛清河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失魂落魄的女人,她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他急忙停下车,跑过去一把拉住她。
“倪楚?出什么事情了?”洛清河的心一紧。
倪楚一个愣神,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洛清河,倪楚强颜欢笑,说自己没事,随即想要离开。
洛清河不放心,把她带上车:“我先送你回去。”
倪楚的力气最终还是没有比过洛清河,她被带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倪楚一句话也没说。洛清河忍不住询问:“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有。”倪楚的情绪差不多平稳了,她很轻的笑笑:“没啥,想起了些事情而已。不过遇到你,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洛清河握紧方向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是刚巧路过而已,你是怎么了,想起了什么事情了呢?”
倪楚的情绪最终还没没有掩盖,她垂眸:“没啥,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人都会有些不好的回忆的。”
洛清河的笑容很淡,随口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倪楚看着外面,很轻的回答:“我知道的,所以我现在过的倒是挺快乐的。”
“我也看的出来,你现在确实挺活泼的。”
倪楚闭上眼睛:“我以前怎么没有听夜非白说过你的事情,你们是很多年的好朋友,应该也知道他的不少事情吧。”
洛清河侧头看着闭着眼睛的她,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倪楚这么失魂落魄了,他紧紧地抿着双唇,放慢了车速。
倪楚中途报了自己的地址,其实洛清河是知道的倪楚的地址的,但是洛清河还是没有说出口。
到达倪楚家门时,洛清河阻拦了倪楚下车的动作。
“倪楚。”洛清河的语气十分冷静,像是在和她商量什么:“上次在包厢的事情,我跟你道个歉。”
倪楚带着不解,没有出声。
“洛轶他们说的那些,都是真话。”洛清河看着她。
“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把你宠成一个小女孩一样。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也不会强迫你的。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倪楚深吸了一口气:“你说这些我还是挺意外的,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目前是有喜欢的人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先走了,你开车慢一点吧。”
倪楚只觉得此刻的氛围十分尴尬,她决定直接离开。
洛清河目送她离开,眼神中带着眷恋和偏执。
到达家门口,倪楚朝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洛清河看着她进屋才发动车子。
倪楚换了件白色短袖和宽松的运动裤,去客厅接了杯水,将玻璃杯摆在床头,爬进被子。
她刚准备进入睡眠,却接到一个微信电话。
是洛清河。
“喂。”
洛清河全身布满红色的指甲抓痕,靠在床头,沾染着的放纵,他并没有感到精神的餍足,反而感觉空洞,直到听到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飘浮的自己好像稍微找到了攀附的支点。
“我刚刚才到家,看看你睡着了没。”
艾琳闻声转了个身,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认识洛清河八年,她从未见过洛清河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洛清河神情不变,但是失望的情绪还是显露出来,直到挂了电话。
“你很不错啊。”艾琳伸手触碰男人裸露的胸膛,接着道:“这么多年了,还是喜欢那个小姑娘啊。”
洛清河闭着眼睛,没有回应。也就短短几分钟,他的情绪就变得十分糟糕,浑身充斥着一股戾气。让人觉得,或许下一秒他就会起身将你撕扯地体无完肤。
“你几点的飞机?”他语气十分冰冷。
艾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每当他这个时候,只有那方面才能让他冷静过来。她顺从地靠近她,尽量使自己放松,如葱根般细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熟练地安慰他。洛清河用力地吻着艾琳,动作越发粗暴。
结束后,洛清河穿着一身休闲装,手中拉着黑色的行李箱。艾琳戴着黑色的墨镜,皮裙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材,踩着一双昂贵的高跟鞋。她风姿绰约地打开出租车的门,向洛清河告别。
“下次我得跟你收钱了。”
洛清河看着驶向远处的车子,去车库里取了辆宾利,开到倪楚楼下。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驾驶座,抽完了一包烟。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家窗口,没有移开。
过了很晚,他接到自己朋友钱邵的电话。
“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钱邵麦色的大手里握着一个方形酒杯,与洛清河碰杯,裸露的小臂上有个一个类似图腾的纹身。
洛清河用手转着杯子,笑笑没说话,向钱邵举杯,一饮而尽。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一趟?艾琳说你还没有什么打算。”钱邵给他续上酒。
洛清河似乎在考虑:“最迟半年吧,回去看看玲玲和萧庭。”
两个男人无声的喝酒。
……
南宫集团的贵宾会议室。
南宫浔深吸了一口烟,他坐在最前端的样子上,看着崔启衍给自己的资料。
“这个人我们已经查出来了,跟您的夫人没有什么关系,主要是关于陈阮静和风靳霆的事情。”崔启衍总结了一下。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南宫浔总算能舒缓一口气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和叶盛欢没有什么关系就可以的,南宫浔最怕的就是有些事情会和叶盛欢签在一起。
如今这样,倒是也挺好的。
南宫浔轻笑了一声:“这件事情,你可以告诉风靳霆,不过你的动作最好隐蔽一点,风靳霆那边还是比较危险的。”
崔启衍听出了他话里的提醒,忍不住追问:“陈阮俊在a城安排了自己的眼线,南宫浔总裁你要不要做些什么?毕竟你曾经和陈阮俊约章,陈阮俊是不可以随随便便把自己的眼线安插在这里的。”
南宫浔笑笑:“你说的对,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言而无信。陈阮俊这样做,明显是反驳了我的面子。这口气我自然不能憋着,我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他从桌面上拿起一份资料,放在崔启衍面前:“崔启衍应该也知道a城有一处比较出名的老街吧,当时我夫人出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只不过我觉得这些倒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但毕竟是一个有用的对象吧。毕竟这个人一个人抵上十个。”
崔启衍猛地抬头,他不禁追问道:“南宫总裁的意思是什么?这个人是陈阮俊那边的人,住在a城的老街?”
“如果要更确切的话,这个人是陈老的手下,不过很早就洗手不干了,他和萧驰风靳霆是用一个时期的人,关于萧驰的秘密,他全部都知道,如果你想要陈阮俊的消息的话,自然也可以找这个人。”
南宫浔讲完后起身,向崔启衍伸出手,淡笑了笑:“关于这些东西,我也算藏了很多了,希望可以帮到崔警官点忙,如果帮不上忙,也希望崔警官能够加把劲。”
南宫浔随后走出会议室,崔启衍跟在他的身后,南宫浔拉着会议室的门顿了一下,说道:“既然这个人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就把这件事情告诉风靳霆吧。他会有方法处理这个人的,至于别的,你也跟风靳霆联系好了。至于那个人,你想办法送到南方去。”
“我还有会议,就不送崔警官了。”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去。
崔启衍回到自己的住处,把手上的资料都整理了一番,想了想,把资料开始一点一点的整理好。
崔启衍点了支烟,赤果着上身,手上拿着支很短的铅笔,在那堆资料里面做着笔记。
他的上身满是伤痕,从前往后密密麻麻,崔启衍早已不记得这些伤口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了,如今的他依旧是个游离于警局的卧底,还没有被正名的卧底。
……
四时早已在门口等待。两人上车的时候,崔启衍没怎么说话,只是把那堆资料给了四时。
“这个是南宫总裁给的资料,我把这个人查了一下。这个人是个面店的老板,我们可以从他那里下手。”崔启衍率先讲述了接下来的安排。
四时把纸袋子扔在一边,笑的十分风骚:“崔警官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可以在南宫浔面前伪装,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伪装的吧。”崔启衍看着嬉笑的四时,眼神很淡。
他认识四时几年,见过四时许多的模样。
两个人也算是从对手,变成了如今的同伙,队友。
四时吐出个烟圈睁开眼,笑了笑:“崔警官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个呢不是伪装,只是我啊,擅长伪装自己,这叫扑克脸。让别人都外观来看我,压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崔启衍笑了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扑克脸吗?我看南宫浔也是扑克脸吧。”
四时竖起大拇指:“没人可以比得过他。”
……
五月底,南宫浔秘密去了一趟南方,和四时和崔启衍一起。
这次行程明面上是来西班牙做商业采购,所以他很少开机,与叶盛欢的交流也仅仅是每天的几分钟。这一趟行程便走了一个半月。
安排好一切的他离开南方,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四时和崔启衍则留在远处,帮助着风靳霆。
南宫浔下飞机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打开了手机,直接去机场的车库,开走了自己的汽车。
他拿到自己车,正在往自己家开的时候,叶盛欢的电话打来。
“我刚听徐谦说,你已经回国了?”
南宫浔笑的有些温柔,他的话语低沉:“嗯。”
“我在咱们自己的家里呢,但是妈妈带着她的朋友们也来家里做客了。”叶盛欢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知道了。等我一会,我待会就回去了。”
南宫浔的车速提升,他很快到达家里。
“回来了?”叶盛欢笑着起身,走过去拿过南宫浔的行李箱,放在了一边。
南宫浔的视线慢慢扫过所有人。
“大家也别愣着,赶紧吃饭!好不容易一大家子人都在这里!阿浔快来。”老太太一身旗袍,招呼大家吃饭。
“阿浔这里可真是贴心啊,欢欢真的是好服气啊。”
南宫浔神态自若地搂住叶盛欢的肩膀,微笑地解释:“毕竟要给他们一个不同的家。”
叶盛欢也笑着:“大家好好吃东西吧!”
接下来大家都有些兴致勃勃地讨论两人的住宅地。
叶盛欢多次看着抬起头看了几眼南宫浔,每次他都会自然的与她对视。
看来这次的出差十分的成功啊,叶盛欢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本来以为南宫浔国外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的,但是现在一看,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
崔启衍将一个文件袋放在办公桌,走到沙发上,语气淡然:“我托四时暗中查的。十年前南方确实存在一个团伙,头子叫程沧海,专门做些地下勾当。他当年藏得深,好几次没抓到他,让他逃了。他的很多账目在十年前就被暗中销毁,所以目前查到的就是这么多。”
风靳霆翻着文件袋,一张张看过去,直到看到熟悉的名字,他停下翻页的动作。
“最后一次程沧海被抓的时候,他藏身的地下室只有两个人。一个被证实是帮他做事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程沧海被抓后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同时那个女人也被当做从犯处置。至于那个女儿,被送到当时你母亲交流的医院。”
崔启衍补充道:“你知道的,她母亲的工作特殊,当年又发生那么大的案子。有的资料也没有办法查到,所有证据指向程沧海和她母亲。她只能改名换姓。”
风靳霆神情自然地合上文件,也走到沙发,许北铭递过来一支烟。两个男人抽着烟,办公室烟雾袅袅。
风靳霆望向落地窗外的高空,晴朗无云。他吐出烟圈,想着小姑娘现在肯定在家补眠,是非喧嚣全部离她远去。他开口:“楚卉,简历平平,做事为人赞叹。独自一人抚养独女,十年前被查出违纪,被发现时人已经死亡。”
“如果一个组织有所暴露,让损失达到最小的方式,也许就是让那个人闭嘴。”崔启衍顿了一下,“无论真相如何,证据摆在那里,死亡更没有办法反驳。”
风靳霆站起身,崔启衍朝他点点头,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
他看着外面,长身矗立。
陈老只用了简单的不合适,将两人划在两边。陈老当年在s市交流,陈阮静被送往医院,过了半年,陈老着陈阮静去了南方,直到陈阮静逐渐恢复正常。陈老成功治愈了一个女孩,也重新给了她一个家。
在陈老意料之外的是,风靳霆和陈阮静之间有了感情。
当年的陈老,心头是爱陈阮静胜过自己的儿子的,又对风靳霆十分的赏识,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如果陈老不那么宠爱陈阮静,陈阮静也不会被陈阮俊所仇视。
子女分开,陈老重病,如今这样的结局,不是任何一个人想做到的,风靳霆只觉得自己当年的年轻,害的自己和陈润阿金失去了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陈阮静自幼在南方长大,虽然陈阮俊是长子,但是陈老还是想让陈阮静获取自己的家产,顺其自然。陈阮静对家业毫无兴趣,便提出要和风靳霆在一起,一是为了与大哥不生嫌隙,二来也是想像平常人一样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陈阮静从小就知道,她以后绝对不能抢哥哥的东西。为了家族,陈阮静知道自己必须嫁给一个普通的人,但是谁又是那个普通人呢,陈阮静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风靳霆。风靳霆也谈过不少女朋友,但是都不了了之。
直到他遇到陈阮静。
刚开始,她只是他首领的女儿。
到后来,慢慢的他就明白,他这么多年触手可得的,没有几个是他真正想要的,唯独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