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被认出身份的李乐菱眨了眨眼睛,抬起食指,挡在唇前,“嘘。”
“明白,明白。”
宋绍元和尤笑立刻会意,不再言语。
由于今天是宋绍元通过预选的日子,按照长安城风俗,是要在家里设宴邀请亲朋好友庆祝的。柴柴、尤笑还有李乐菱走在前面,前往东市采购物资,
宋绍元则和李昂走在后方。
“日升,”
宋绍元看了眼那些来自皇宫的侍女护卫,犹豫片刻,小声对李昂道:“你什么时候跟光华公主”
“嗯?”
李昂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摆手道:“嗨,不是我。公主殿下更多是跟翠翘做朋友,我们只是同窗关系。”
“这样么”
宋绍元的表情满脸不信,似乎他跟尤笑在一起后对人情世故娴熟了不少,小声道:“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普通同窗。”
李昂眉头微皱,“有么?”
“有的吧?”
见他毫无波澜的样子,宋绍元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疑罪从无,那就是没有。”
李昂摆了摆手,现阶段他对情情爱爱没太大感觉,先不提觉醒了异界记忆还算不算早恋,
光昭冥和墨丝的事情就已经够他忙了。
要说对李乐菱有没有兴趣其实也是有的。
对治好先天性心脏病患者的兴趣。
“”
宋绍元闻言咂了咂嘴巴,又看了眼前面和尤笑柴柴有说有笑的李乐菱的背影。
从身份上来看,那可是大明宫中最受宠的光华公主,是虞帝与母仪天下的薛皇后的嫡女,
无论将来继承大统的是太子,还是四皇子李惠,
他们都是光华公主同父同母的兄长。
虽然李姓公主在民间普遍风评较差,但听坊间传言,光华公主性格平易近人,温柔聪颖,毫无某些李虞公主的骄横奢靡。
就是光华公主的身体健康状态,有点不太乐观的样子。传闻早年间心病严重,宫中御医也束手无策。
不过话说回来,日升可是名医啊,就算是心疾也会有办法的吧
作为洢州的远方表兄,宋绍元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帮忙参谋李昂的人生大事——如果李昂真对这位光华公主没意思,那也得早点脱身,省得被公主本人和她两位兄长惦记上。
“诶,日升。”
声音从东市街角传来,李昂转头望去,只见学宫的体学教习任衅,和剑学教义隋奕,正坐在路边摊处朝自己招手。
任衅和隋奕在大蒜素研发出来那段的时间里,暗中护卫过李昂,三人算是比较熟悉。
“任师兄,隋师姐。”
李昂上前打了声招呼,注意到两人布袋里装着的知御引修罗盘,不禁有些诧异。
这种罗盘是学宫用来检测适龄学子灵脉数量、寻找适格者的,李昂之前也用过。
学宫预选的名单已经贴出来了,按理来说不再需要有灵脉测验环节了才对。
隋奕注意到了李昂脸上的表情,无奈而慵懒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学宫惯例。
在预选程序结束后,还要花半个月时间,再用罗盘在长安城里找一圈。防止出现遗漏掉灵脉天赋卓越者的情况出现。”
李昂立刻反应过来,“为了那些刚好在五月份生日的学子?”
“嗯。”
隋奕点了点头。天下间少年少女形成灵脉轮廓的最早时间,大约是十三周岁左右,至十八岁固化。
相当于有五年时间,五次机会,来考进学宫。
对于那些刚好在五月份中旬生日的少年少女来说,如果学宫只在五月初进行初选,那么他们就相当于错过了一次机会。
这一规定,是为了公平起见。
“毕竟要服众嘛。”
隋奕撇了撇嘴,单手撑着光滑下巴,用筷子划拉着碗里的面条,慵懒说道:“以前有过这种案例,有个十根灵脉的年轻学子,考了几次都没考进学宫。
事后认定是自己生日刚好卡在五月中旬,比同龄人少了一次机会,就觉得学宫不公,
一气之下跑到突厥,给突厥可汗当谋士去了。”
李昂一挑眉梢,“是那个张援?”
“没错。”
提起这个名字,隋奕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个虞奸,在几十年前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几大车书籍运到了突厥,得到了可汗重用,东施效颦仿照学宫,也弄了个狼苑。
虽然都是些土鸡瓦犬,但是为了防止虞国某些人有样学样,学宫还是改了下规矩。”
落榜生的复仇么。
考不上就二战。
李昂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学宫每年万人中取七百,但在这万人之下,还有茫茫多的学子卡在了预选这一关。
说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也不为过。
“好了,先不聊了,我们还要接着找。大过节的也不让人消停。后天再见。”
隋奕叹了口气,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顺便拽起了正在喝羊肉汤的任衅。
“等我一下。”
任衅捧着脸庞大的瓷碗,喝干净了最后一点掺了薄荷碎的羊肉汤,一擦嘴角,满意地打了个嗝,
再把手伸进布袋里,手掌按压在罗盘上。
咔嚓咔嚓。
知御引修盘发出微不可察的响声,任衅站在原地,根据响声方向转了几圈,来来回回走了十几步,又一脸迷惑地回到原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
李昂见状不解问道。
“知御引修盘检测到了有十二条灵脉的适格者。”
任衅眉头皱起,“就在附近?”
“我来。”
隋奕闻言,表情同样严肃起来。
十二条灵脉的适格者,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完全可以适当变通,给一次参与初考的机会。
她挥了下手,让任衅将布袋和知御引修盘一起交给她,由她操控罗盘,在原地转起了圈。
“一阴附丽,上下二阳”
隋奕眉头微皱,念着口诀,最终确定了方向,向前踏出数步,来到了柴柴身后。
正在和尤笑、李乐菱挑三拣四选着摊铺蔬菜的柴柴,感觉到了有人接近,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手里举着一根沾着泥土的山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