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初冬时节天亮的晚,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余晴还躺在我怀里,似乎睡的很沉。我怕惊扰她,不敢乱动。只是看着落在嘴边的美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不禁轻轻在她额头一吻。
正在此时,房门被一把推开,又砰地关上,门口传来一个夸张的声音:“哎呀我去,枯木开窍了。”
余晴被关门声惊醒过来,坐起来睁开惺忪的双眼,道:“怎么了?”
我抱了余晴一夜,手臂已经被压得发麻了,此时一动软麻的我直呲牙咧嘴:“啧啧,快快快,胳膊麻了。”
余晴在我胳膊上恶作剧地一拍,更麻的我一个激灵,笑道:“瞧你那点出息。”
说完轻轻搓着我的手心胳膊。门口传来碰碰的敲门声,门外诸良恩怪里怪气地道:“有人在家吗?”
我没好气道:“没人,滚远点。”
诸良恩推门进来,嬉皮笑脸道:“呦,余老师也在呢。陆老师,您叫我什么事儿?”
我道:“我叫你去死。”
诸良恩拉过把椅子坐下,见余晴正给我揉胳膊,道:“陆老师,您这架子忒大了吧,这病了两天余老师不眠不休的照顾您就算了,现在倒好,连按摩都学会了。本来我还打算来看看你醒了没有,看来是多余了。”
余晴停下动作,道:“诸良恩,你哪儿那么多怪话。”
诸良恩摆摆手,道:“成成成,我不说了,双拳难敌四手啊,怕了你们了。对了,两位老师,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余晴看看我,我立即道:“我没有问题,随时可以走。”
不等余晴说话,诸良恩立即道:“那好,事不宜迟。这个地方我实在是不想再呆下去了,我们今天就走。”
说完站起身来便往外走,我急忙叫住他,道:“诸良恩你回来,我有正事儿问你。”
诸良恩又转回来,道:“什么事情?还正事儿?”
我说:“关于那个钱铁水的事情,他为什么抓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诸良恩叫道:“我还一头雾水呢,怎么会知道?再说他抓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们俩聊的那么开心还惺惺相惜,那老头都懒得理我你又不是没看见。”
我怀疑地看着他,道:“你真不知道?”
诸良恩伸出手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开始也以为他要么是报复要么是为了用你来引我上钩,谁知道都不是。我这两天闷在屋子里想了两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我又道:“那算了。还有一事,老钟临死前对我说咱俩命理相克,不是一路人,又是什么意思?”
诸良恩撇撇嘴:道:“你们俩命理相克关我什么事。也是,你都把他克死了,当然不是一路人。”
我怒道:“废话,他是说我和你诸良恩命理相克,我和他克个屁啊。”
诸良恩眨眨眼,道:“陆老师,你是不是还在发烧没清醒呢?还是被老钟鬼上身了?”
我道:“你少来这套,说事儿。”
诸良恩皱眉道:“这钟老前辈也真是的,都快死的人了,说什么胡话。我要是和你命理相克,我出门还带着你做什么,我闲的没事嫌命长么?再说了,就算不是你克我而是我克你,你死了对我什么好处?你看啊,咱们命理相克不相克的不重要,但是五行相生啊,你是水命,我是木命,水生木啊,也就是说你生了我啊。”
我摆摆手,道:“你这意思是老钟判断偏狭了?”
诸良恩道:“偏大发了。你是我的法宝啊,有你我降妖更省事儿,你就是我法力的放大镜啊。”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诸良恩在胡扯,猛然一想又觉得不对,道:“诸良恩,老钟的死,你前两天不是还寻死觅活的么?现在怎么这么看得开?”
诸良恩道:“修行之人本来就看得开,再说钟老伯为守护一方平安而死,也算瞑目了”。说完幽幽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我能一直陷在其中不能自拔么。”
说完也不等我再说话,转身出去了。我和余晴面面相觑,余晴半晌道:“你们俩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不多时,肖禾尚天天过来喊吃早餐,见我醒了,都有些高兴。几人到老族长家用罢餐,听说我们准备立即动身回学校。老族长倒有些不舍,连忙吩咐人给我们安排车辆,又准备了几大包土特产。临行前又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往诸良恩手里塞,诸良恩推辞不受。程校长也道:“祸事因我而起,人也是我请来的,这笔费用无论如何要由我来出。老族长您就不必破费了。”
老族长也不再坚持,自己带人送我们直接到了省城机场。程校长与他道别,我和余晴带着诸良恩几人进去买机票托运行李。这个时候不年不节,正是淡季,并不费工夫。不多时程校长也进来,几人检票进了候机厅。
到了登机口正准备找位子休息候机,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陆正之。”
我扭头一看,脑袋轰地如同炸开一般,不由地一个趔趄。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那人身材高挑瘦削,长发披肩,长得眉清目秀,未加粉饰的脸庞白白净净,双眼并不算大,却极具灵气,眼角似乎微微含着笑意,颇具亲和力,却又孤傲如霜拒人千里之外。身上一袭紧身的黑色长风衣包裹着清瘦的身子,却透着飞扬跋扈般不可侵犯的飒爽。
我呆呆地看着她向我们款款走来,心里忽然如电光般闪过一句话:不日将有一劫。身上不由一个激灵,猛然扭过头看旁边的诸良恩。
诸良恩莫测高深地点点头,又使眼色指了指一旁的余晴,随后耸耸肩膀,别过头不再看我。
那人已经走到跟前,脸上笑意更盛,伸出手道:“陆正之,好久不见。”
我深吸口气,道:“好久不见……夏诗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