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呐

宋远清稍落后半步，转脸看了看身侧的人。

和四年前相比杨归陌外貌上并没有特别的变。背影挺拔如竹，眉眼狭长，不经意浅笑时如经久的玉的漾起晕光，气质更沉厚内敛。

余光里的人落到步后，杨归陌习惯性驻足等待就像曾经一起上学时无数次的驻足。

宋远清跟上，他也转身向前走。

a大食堂的饭菜是全国出了名的物美价廉，他们是来东西时候不是饭点，刚刚错过正常中午用餐时间，人不算多。

“……哥”宋远清捏着饭卡转身看着杨归陌。

杨归陌与他对视目光清浅如凉月，宋远清稍稍别过脸。

“你要吃什么吗？”宋远清递伸手将饭卡递到他眼前。

“和你一样，你想吃什么？”

“土豆咖喱饭”

……

杨归陌将外套脱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动作不疾不徐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持优雅。

他里面是一见白色衬衫，弯腰拿勺子时胳膊都肌肉线条清晰地凸显出来。

宋远清吃饭也不喜欢说话和杨归陌一起的时候因为拘谨更是不怎么说话。

“咳咳……”

果然吃饭的时候不能不想东想西。

饭呛到呼吸道，宋远清被辣的弯腰直咳，生理性眼泪泛上来眼都通红。

杨归陌皱着迅速抽出直接递过去又打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手伸过去的瞬间宋远清下意识躲开缩到椅背，咳声一时都止了。

杨归陌递给纸的手和开好瓶盖的水都停在一个被拒绝的距离。

宋远清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低着头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

“来，喝口水缓一下”杨归陌一时也说不出当时的感受。

宋远清接过喝给后抽出两张纸大致擦了嘴角的水渍，舒了一口气才抬头迎上杨归陌的目光。

“不好意思，我其实有点抗拒社交……”宋远清笑着话说的坦然，看起来随意又轻松，但杨归陌偏偏看见他放在膝盖上不住颤抖的手。

宋远清的笑标准的像模板，脸像一朵没有颜色的花，杨归陌心像是被被狠狠拧了一下。

“嗡……”

宋远清搁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杨归陌顺眼扫过去。

“他”——来电显示就是简简单单的“他”

宋远清看见来电略带歉意的看了看坐在对面对的杨归陌。

杨归陌禁声示意他没关系后宋远清才按了接听。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传来杨立尘不太高兴的声音。

“吃饭”宋远清垂着眼看吃了一半的咖喱米饭饭。

“哦，吃的什么？”

“咖喱饭”

“怎么又吃咖喱饭？”

“好吃”

现在两个人说话差不多都是这样，杨立尘问他不在他视线内的每件事情，他如实回答，真是无聊又枯燥。

“你下午没课，我让助理去接你，下午来公司”

杨立尘的语气不容得拒绝。

“……不想去”

“那今天晚上我想……”

“我会去……”宋远清立即打断。

手机里传来杨立尘从胸腔里传出愉快的轻笑声。

在和宋远清厮混这件事上杨立尘总是格外热衷并且长久不衰。

杨归陌吃完饭把勺子轻轻搁在碗边，伸手抽出两张纸巾一张自己用一张自然的递给宋远清。

说来奇怪，他对宋远清总是没有那种很长时间不见而产生的疏离感。

等他、散步、聊天、吃饭、递纸……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像是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但在听见宋远清礼貌客气的“谢谢”他又觉得时间是有尺度的，到底是不一样。

现在太在宋远清眼里可能就单单是曾经的邻居哥哥再或者是男朋友的哥哥……

男朋友哥哥，不太习惯，他总是习惯性在情感思维里把宋远清和杨立尘分离，不是因为排斥同性恋的关系，单单是认为他们不是一路人。

宋远清将手机反扣在桌面，接过他递过纸。

“我……”

“我送你吧”

杨归陌话音落，宋远清的脸上一阵青白，尴尬的不敢直视他坦荡的眼神。

显然刚刚通话内容杨归陌听得很清楚。

“谢谢，不用了，我坐地铁很近……”

“我去立尘公司拿点东西，正好顺路了，走吧”杨归陌穿好外套，淡淡说。

杨归陌不是喜欢看人窘迫的人，但是看到宋远清刻意划清界限他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好……”

杨归陌的车停在学校后面的停车场，离食堂有点远，所以就让宋远清先到路口等着一会再来接他。

宋远清站在路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思维总是忍不住发散。

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同是一个父亲的兄弟两个人，有些地方两个人真的是很相似，比如他们的手就很像，背影很像，但又不是特别像。

两个人手型差不多，都是修长干净骨根分明，但杨立尘的虎口处有颗很小的痣，又浅又淡。

很像，但宋远清分得很清。

杨立尘的手伸出的姿态和方式一如他的人一样，霸道强悍。

车停在宋远清面前，杨归陌按下窗户。

“坐前面？”

“好”

就两个人，宋远清也不可能让杨归陌当他“司机”。

宋远清把背着的书把拿到手里弯腰做坐进副驾驶。

“还晕车吗？”杨归陌刚刚要启动的动作止住转头问。

宋远清之前晕车。

“还晕”

杨归陌听到这浮现一抹浅笑，递给他一个半青的橘子，接个橘子宋远清脸上也带了笑意。

“怎么会在车里放橘子？”一般人没事当然不会在车里放这些酸得让人掉眼泪的青橘。

“昨天刚巧看到有卖的就随手买了一点，今天你用了也就不算浪费了”

橘子皮很薄，撕开皮时一不小心就会连上果肉弄得手上黏糊糊的，所以宋远清低头剥的很小心。

杨归陌的视线放在前面的路上余光却留在他身上。

宋远清身上有一种沉静温暖的感觉，就像他最喜欢的木质香料，无论周围如何它总是淡淡燃起，让人也不由得慢下来。

他性冷，很少真正会喜欢什么东西，更不要说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但反事总有例外，他不抗拒生命中的例外。

例外是人生的枝杈说不定会开出美丽芬芳的花，谁知道呢，对吧。

橘子的酸味浓烈刺鼻的清新，宋远清一味道让人牙酸的味道就孩子气的皱气眉，但好歹是把晕车的恶心憋闷感压下去了。

杨归陌瞬间又觉得他还是和从前那个跟在自己后面的孩子，还是怕酸，怕得要命，爱晕车又不得不用青橘酸味压着。

孩子气呐，可爱呀……

想到这也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