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平安四个大字,如同甘霖一样,瞬间浇灭了他们烦躁的内心。
她娘终于活了下来!
李湘莲不由感叹道:“老大夫果然医术高明。”
李三全就想往里冲。
她一把将人拉住。
“咱们身上不干净,就这么进去,很容易会叫娘亲感染。”
李三全不信,反过来骂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冷!那人家大夫都没说什么呢,怎么你就有那么多的话?”
这话一说出口,那可真是叫人寒心。
李湘莲想都不想,就要给他一拳。
但是,田君昊控制住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田君昊来到了她身后,只等她一有反应,便要控制住她。
她当然能挣脱开,但是那样会伤到他的。
“伯父,阿莲这句话说的没错。既然人没事,还是叫伯母好好歇歇吧!”
李三全尴尬的坐了回去。
紧接着,他突然发现,这两个孩子怎么走的那么近?
但他没放在心上,他现在全身心思都系在屋里的李母身上。
就连那个小婴孩,被抱了回去,他都不在意。
这些孩子,最叫他放在心上的,是李湘莲。
但在李母面前,连李湘莲都被他骂了,更何况其他的孩子呢?
老大夫一刻不出来,他就在外面等。
明明知道人没事,但只要看不到他,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放不下来。
在产婆出来之后,他们又等了一刻钟,才看到老大夫出来。
李三全着急的要越过老大夫,却被李湘莲一把拉了回来。
“你这丫头,我是去看你娘,又不是去害你娘,你拦着我做什么?再说了,我在这里又没有新衣服可换。难不成,往后的日子我都不能见你娘了吗?”
李湘莲特别想点头说是。
不过,老大夫率先说话。
“小姑娘也是为你好。产妇刚生产完,正是需要注意的时候。你这身上带了太多外邪,万一感染了产妇,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李三全只好乖乖的坐在原地。
老大夫叫她去一边。
好奇问道:“你爹这是做什么事?竟惹的你这般捉弄他?”
“什么?”
“就是刚刚,你不叫你爹去看你娘?”
合着老大夫,你压根就没信啊!
那你还说的头头是道的,叫他以为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湘莲在心中腹诽道。
但这些话,她没能说。
她只能咬牙承认了这件事。
“嗯,是我小心眼,不想叫我爹第一时间见到我娘。”
“那你早跟我说啊!我能叫你爹一直不敢去见你娘。”
嗯…
干得漂亮!
她都没问老大夫要怎样做,直接定下了,要坑她爹的计划。
谁叫他凶她来着,她可没那么容易消气。
李湘莲一边想一边在心中痛骂他。
他爹要是知道,因为那两句话,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能见到自己媳妇,那他一定回到当初,将那两句话嚼吧嚼吧咽下去。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老大夫明令禁止家属探视。
至于李湘莲和两个孩子,那是不在禁止范围之内的。
李三全一度怀疑是这老匹夫故意报复。
但老大夫说的太过严重,只要他敢进去,那么他媳妇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为了自己媳妇,他只能委屈巴巴地坐在原地。
李湘莲特地将身上梳洗过,才进去的。
她娘身上的鲜血,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
但他们一进门,仍旧能闻到浓浓的血腥气。
两个孩子哭闹着要扑上前,幸好被她一把拉住。
“娘刚生完小宝宝,现在很累,我们不要打扰她好不好?”
于是,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凑上前。
她娘昏死了过去,身上还插着止血用的银针。
生产中的危险可见一斑。
李湘莲小心翼翼的替她紧了紧被子。
两个孩子,已经转身去看新出生的小婴儿了。
那孩子浑身通红,皱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甚至因为是早产儿,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小宝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连动都不敢动。
“姐姐,你看他好小啊!”
是啊,这么小一个,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活下去。
李湘莲满都是担忧。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想要养育一个新出生的婴儿,是多么的困难。
小家伙沉沉睡去。
那产婆替她娘收拾了,便走过来对着他们三人说道:“二位少爷,小姐,这孩子还小呢,经不起您这么碰。”
他们连忙收回手。
李湘莲倒是想到,按照乡下的规矩,产妇平安生产,是要给接产的产婆红包的。
她也不知道该给多少,而且她身上也没有铜板。
于是便塞了一两银子过去。
产婆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赞道:“姑娘就是大气!像您这等人家,那小子投生到您家里,那是有福气呢。”
她林林总总的又说了许多好话。
但李湘莲给她这么多钱,可不是为了听她说好话的。
“婆婆,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您看,能不能帮着找一个乳母?只要一个月就好。”
“哎呀,我老婆子一定为您尽心操办这种事。”
她尽不尽心,李湘莲不知道。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找一个身家清白,并且还能带孩子的乳母。
他们这一家五口,唯一能带孩子的还生了病,要休养。
至于其他四个,那还是不要指望了。
找乳母这件事,交给了产婆。
李湘莲要做的这则是尽快在城里找一个房子住下来。
她娘需要休养,至于八里村,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这边打算的好好的,但县令却遇上了新的难题。
那20万斤麦子一送过来,瞬间解决了燃眉之急。
但是,他的上司郡守和他要粮。
用他的话说,“你行事这样猖狂,这弹劾的折子都送到了我这里。”
郡守先是照他一顿骂,紧接着才说出他的目的。
要粮。
既然你粮食充足,那就做做好事。
你们县城的人都有粮吃,怎么我府城的人却要忍饥挨饿。
县令再三推辞,告辞离开。
回到驿站,他是越想越不对劲。
他的背景,别人不知道,郡守这样的老狐狸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从他来到这里,他们不说大行方便之门,至少也未曾为难。
怎么在这件小事上,突然小气了起来?
这其中必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