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院中翻了翻,找到一块细长的木板。
那块木板长约三尺,她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冲着裴安的大腿就打了过去。
那炮灰男虽然可恶,总是想占她些便宜。
但这个人却更加令人作呕。
炮灰男唯他是命,不出所料的话,大部分的行动,应该都是这个人所预谋的。
没了裴安,他们就如同失去头脑。
这一板子下去,裴安原本已经止住血的腿,再次流起血来。
炮灰男看到这一幕,愤怒的骂她:“你这个表子,等我出去,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你居然敢伤害我老大,我一定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
来来回回,他也只会说那么几句。
李湘莲冷笑的看着他,只觉得到现在他们都看不清楚形势。
这两人的未来可都握在她手上。
不管他们如何做,李湘莲都打定了主意,要将他们人送官。
这两个土匪怎么摸到她家的,李湘莲不在乎。
但是这两个人,一定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炮灰男一直叫嚣着,李湘莲听见只觉得心烦。
于是她回到厨房,翻了一块破抹布,塞到他嘴里。
这下可好,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裴安冷漠的看着她:“你对我做的,总有一天,我要加倍奉还!”
都身为阶下囚,气势还这样强。
李湘莲不耐烦的应付着他,“哦?是吗?那我要好好等着。黄泉路上,你可要替我先探探路。毕竟,那条路我是不熟,想必你确实走过好几次了吧?”
“没爹娘教养的玩意,就是这么的垃圾。”
李湘莲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裴安的脸色当即变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原来你真的无父无母,没爹没娘啊!”
裴安看着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但李湘莲完全不在乎。
她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土匪?
还是一个即将被送官的土匪!
“我说,你爹娘教养不了你的,自然会有法律,有官府来教你。你当真以为你能无法无天,践踏法律吗?”
她忍着恶心,搜了他的身。
是她失策,应该先搜身,再喂他们喝泉水。
他们身上的淤泥,那味道窜的她脑壳生疼。
杀了这么多的人,李湘莲相信绝对会留有证据。
可她都找遍了,除了那身脏的不行的衣服,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这就完全不科学。
在马路上袭击过往的路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图呢?
没等她继续纠结这个事,大宝二宝带着村长赶了过来。
在他们走之前,这两个匪徒还是人模人样的。
等他们来之后,竟然如此狼狈!
李湘莲直接拿过一盆水浇了上去。
“阿莲,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将他们两个弄得这样脏?”
来到她家的人,全都捂着口鼻,一脸嫌弃的看着二人。
不说别人,就是李湘莲也嫌弃的不行。
她原本是打算,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两个人。
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是为难谁?
接连几盆水浇了上去,他们身上的恶臭味才消了不少。
“阿莲,以后你抓到人,可千万不能这么搞了。这味道…”
村长一脸嫌弃的说道。
不说别的,就连李湘莲自己都有些受不住。
她发誓,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再说了,土匪这种垃圾,遇到一次也就够了。
她还能一直倒霉?
李湘莲不满的想到。
众人齐心合力,将他们放到驴车上。
钱老爷带着家仆赶了过来。
“我听说村里进了土匪,人呢?”
看到被村民摁在驴车上的两个土匪,钱老爷放下心来。
“你们若是有事,只管叫我帮忙。这都住在附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帮这点小忙,还不是应该的。”
看到在人群中嘲讽的小胖子,钱老爷气不打一处来。
“诚哥!你功课做完了,就在这里玩闹?还不快随我回家?”
小胖子被他爹拉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冲着大宝二宝招手。
“大宝,你等着我回来,找你们一起玩!”
眼前这出闹剧终于落了帷幕。
李湘莲甚至还怕裴安出事,特地找了一块布,给他简单的包扎一下。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两个人绳之以法。
却不希望,他们死在这些村民手上。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指引她这样做。
为了万无一失,村长选了十几个壮汉,将他们二人押解到县城。
李湘莲为了表示自己的敬意,特地给了村民一笔钱。
村长替所有人,将这笔钱还了回来。
“你这丫头,就是生份。做这些事,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哪里需要你给钱呢?”
她在心中感念村民的付出。
想了想,便将自己预备种冬小麦的事说了出来。
“村长,今年大家的收成都不好,不如种冬小麦吧!这多种一季,就多一季的粮食。交完税粮,这谁家里还有余粮啊?”
李湘莲说的这件事,也是村长最近在发愁的。
今年大家收成都不好,别说明年,就是今年怎么熬过去,村长都没个谱。
这要是种冬小麦…
村长忍不住问起她来。
“没听说过,冬天还能种麦子的?咱们这边,冬天要是种了麦子,那麦种可不全都糟蹋了?”
李湘莲耐心地为他解释。
“村长,这要是种了冬小麦,可就多了一季的收成。这亏,不过是亏些力气,再亏点粮种。但万一要是成了,这可就多出不少粮食呢。”
村长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农民一年到头,不也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吗?
今年受了灾,明年就要勤奋些。
种冬小麦,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被人押着往前走的裴安,听见这话,嘲笑道:“冬小麦?老子从没听说过!你这是粮食多了,瞎折腾!”
一个村民立刻捅了他一把。
“你竟胡说些什么?你没见过,并不代表这世上没有。我们村阿莲,那可是有大本事!哪里容得了你说三道四?”
裴安笑得更加开怀。
“说你们是傻子,你们还不信!江南那边倒是有冬小麦这一说法,可人家那里,是什么气候?你这里又是什么样子?连这点事都不知道,可不怪人说你们笨!”
裴安这话一说出口,不知打消了多少人想种冬小麦的想法。
李湘莲理解。
他们一辈子和田地打交道,种地已经种出经验来了。
突然要他们接受,在自己理解范围之外的东西,肯定是很难的。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她总不能逼着他们。
那裴安还在一个劲的泼冷水。
“我看你们是脑子秀逗了。”
他恶意的看着李湘莲,“听说你曾经还是个傻子,怎么现在一点都不傻了?难道是…”
裴安话说了一半,故意吊起别人的胃口。
在他身边,等的不耐烦的一个壮汉急道:“难道是什么?你快说啊!”
裴安卖起关子来。
“我在南方闯荡的时候,曾听说一个故事。当地有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既傻又憨。忽然有一天,她恢复了神志。不仅做的一手好菜,还会织布,刺绣,诗词,样样都会。可就是这么一个姑娘,最后搅的全家不得安生。你们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安说的这话,当即把所有人的胃口吊了起来。
就连李湘莲都想知道后续。
这个姑娘,和她的经历实在太像了。
有人催他,裴安便讨价还价起来。
“这绳子实在粗糙,绑的我难受极了。不如你替我松上一松,叫我好好松快松快。”
立刻没人催他了。
当人都是傻子不成?
你一个土匪,真叫你松快,那所有人的项上人头,岂不是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