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两难境地

他这一激动，瞬间就把一切全都忘记了，还要陆天宇这样提醒才反应过来，真是太笨了。

“哎呀，看看我这脑子，一下子就什么都忘记了。”章岩拍拍自己的脑袋，算是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也是在分散注意力，“我用过两次死灵的力量，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很危险了吧。”

“确切的说，是在危险的边缘上。”陆天宇轻轻的点头，“不用太着急，你之前为了杀死黑影猴，动用了那么强的死灵的力量，最后不也是平稳的度过了下来。现在这一点点，相信你，没问题的。

被陆天宇好言安慰了一阵，章岩的心境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平静之后，联想到陆天宇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章岩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了几句。

“嗯，其实呢，原本我也这么想，我是很有自信的……”把前后的状况都连起来想了一阵，章岩望着陆天宇道，“你在地下呆了那么长时间，还有你似乎也一直都在尽量的控制着心绪是不是因为，你也被丹书城地脉中的死灵给影响到了？”

“真的吗？！”知道陆天宇跟章岩是在说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陆灵灵一直很乖巧的站在旁边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她太多嘴吵闹了会影响到陆天宇他们之间的商谈。但现在的情况涉及到了陆天宇的安危，陆灵灵也跟着有些着急了。

“为什么会对你有影响？这会很严重吗？有没有应对的手段和方法呢？！”陆灵灵语速极快的把她想问的问题全都说出了口，生怕陆天宇的回答漏掉了哪些细节。

“如果真的会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对我也不会让你跟在我身边一起走，而是让你跟玄武门的弟子直接先会玄武门了。”陆天宇解释道，“在那种充满了阴灵死气的地界待了那些时间，说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这点死灵之力，对我的影响没有那么大，我是压制的住的。只要之后平平静静的休息几天，也就不会再有影响了。”

“真的吗？”虽然陆天宇一切都说的轻描淡写的，但陆灵灵还是很不放心，她担心陆天宇的这些话是用来搪塞她的。

“哎呀，这位小姐啊，就算陆天宇真的受到了一些影响，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是不是？他这么说，要么就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要么，就是严重到了需要跟你一丝不苟的说谎来解决状况。哪个回答，你都插不上手不是吗？既然这样，你就当陆天宇他没事，开开心心的回去，难道不好吗？”

“这……”陆灵灵不是很喜欢章岩说的这些话，但很无奈，章岩的每个字都在道理上。章岩说的很对，就算陆天宇真的遇上了什么问题，就凭她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人，能帮上陆天宇什么呢？不给他再多多的添乱就不错了。

这边陆灵灵明显蔫了下来，陆天宇悄悄的给章岩使了个眼色，章岩也是立刻就明白了，帮着陆天宇把陆灵灵给哄着，“你也没什么好着急的，至少现在我们三个不都是好好的，连点皮外伤都没有。咱们好不容易从丹书城这个困局中脱身了，”最应该做的，是回到最安全的地方，然后慢慢的欣赏丹书城不会停止的坍塌不是吗？

“那我们现在就，回玄武门吗？”陆灵灵问道。

“难道你忘记了，我之前是怎么从玄武门被赶出来的？”脸上表情僵硬了许久的陆天宇终于有了一点轻松的笑意，“这个时候回去，你的那个二哥，还不知道会对我做些什么。”

“我可以帮你解释的！”陆灵灵斩钉截铁的说，“上次的事情，我也早就该跟你说句对不起，作为朋友，在你被诬陷的时候，居然只能让你尽快的离开。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次你对玄武门可是实打实的大功臣，玄武门其他的几个弟子，也都是亲眼看到的！有我们给你作证，二哥对你的误会一定能够解除掉的！”

看到陆灵灵如此天真美好的计划，陆天宇本想说点什么，过了一会儿，也没怎么开口。

“你真的认为，你那个二哥，跟陆天宇之间的矛盾，仅仅就是一个误会吗？”章岩很懂的帮陆天宇说了他不方便说出口的话，“里里外外的事情，你这个当事人，肯定要比我这个纯粹的外人了解的清楚多了。你难道还能看不出来，你的二哥陆金隅，根本就是在针对陆天宇，不想让他留在玄武门吗。至于为什么，无非也就是有过节，或者嫉妒陆天宇罢了。”

“也不能这么……”陆灵灵还是很想为陆金隅解释一下，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章岩给打断掉了。

“你没有直接否定，就是你心底也明白的很，我说的全都是对的。只是因为跟陆金隅的亲情，让你没办亲口承认，陆金隅就是在没道理的针对陆天宇。”章岩又道，“你也别觉得我说话太硬不客气什么的，在你们这些姓陆的人中，我绝对是个最客观的外人，虽然我跟陆天宇的关系更好，跟你偏帮你二哥，我也比较偏向陆天宇这边。但你能否认我刚才的说的话有问题吗？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也不要在陆天宇面前说你二哥怎么怎么好了。陆金隅到底怎么样，陆天宇自有一番审视和判断。你总是这么追着后面帮陆金隅说话，也是让陆天宇为难不是。”

“……”陆灵灵被章岩弄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没有生气，因为章岩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她一点反驳的空间都没有。

“算了，别再说了。”陆天宇是时候的让章岩停了下来，“这里里里外外恩怨账，等我们回去了再说吧。灵灵，你一个人回玄武门依旧不是很安全。先跟我们一起走，到池天当去。”

“对啊！”章岩也跟着附和，“听说你跟阿玉那姑娘的关系很好，她这些日子在池天当应该也是混的很熟了，你去找她正好在一起玩玩，难道不好吗？”

“好是很好，不过……”

“哎呀，还不过什么啊，就这么定了，你跟着我们一起，先回池天当，再说其他的。”章岩这种嘴巴有时候有点毒，有时候又很快乐热情的性子让人很容易就能接受。就算刚才章岩对陆金隅说了那么多不客气的话，陆灵灵也没有因此生气，毕竟章岩说的话全部都在道理上，也还是给陆灵灵留了不少的颜面，所以才让陆灵灵这个脸皮薄的人也能接受的了，下的了台阶。

章岩的话本就有很大转圜的余地，没有把话说死，最后又用阿玉作为拉拢。两方面一起下手，就很容易成功了。

“好，那我就，先跟你们去一趟池天当。反正池天当跟玄武门离的距离也很近，随时都能回去。”做好了决定之后，陆灵灵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她很快又想到了阿玉，离开这里的心情也更急切了。

做好了目标之后，三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池天当。彭芜早就在等着他们了，从陆天宇这边听到了丹书城内乱不止，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的下场，丹书城是这样的结果，可真是让彭芜太高兴了！

在听到了章岩的对丹书城状况的描述之后，彭芜高兴的当场就给池天当的诸多前任掌柜上了几柱高香。说句实在话，不管是当初的得利客栈，的还是现在的池天当，来来往往的这么多年，他们都奉行一个原则，只能我占便宜，绝对不能自己吃亏！

原本得利客栈的手段都黑心的吓人，转成了池天当之后，也没好上太多。一贯得意了那么多年，突然在丹书城这里摔了一个大跟头，还差点被丹书城给坑的无法翻身，一贯喜欢占便宜的池天当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委屈？对丹书城自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以前没动手是机会不成熟，现在成了，彭芜的脸都要笑的烂了。

“让丹书城也好好的尝尝，我们池天当初吃到的苦头，做成了这件事情，我们也算是对前辈们，有了个像样的交代。”

“掌柜说的是！”章岩也随着彭芜的样子，给前面几任已经过世的掌柜们认真的上了香，“如今总算是帮咱们池天当讨回了那么一点点的颜面，以后到了地下去见老祖宗们，也总有些说法了。”

恭敬的给前任掌柜们上过香火之后，章岩这才跟彭芜说起了在丹书城中发生的一些其他的状况。

丹书城的地脉为什么突然就干枯断绝了，林镇域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控制住了那么多凶残战力又强的黑影猴，这些看起来很重要很古怪的事情，在章岩的眼前，就像是个一般发生的故事过程一样，他波澜不惊的随便说说，描述了一下，也就算了。

真正让章岩伤心关注的事情，是陆天宇。

“掌柜的，虽然现在是你在执掌着池天当。但按照一般门派里的辈分，我也算是你最亲的师弟，关于陆天宇的情况，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交个底了？”章岩认真的看着彭芜，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让他来询问陆天宇的事情了。

似乎早就知道章岩会有此一问的样子，彭芜显得很平静，“对你都想问些什么的？”

“那个陆天宇，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这件事情章岩早就疑惑了很长时间了，陆天宇带着阿玉最初来到池天当的时候，章岩没去亲自接触陆天宇，远远的看着，也看的出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喜欢戏耍逗弄身边的傻阿玉，一副简简单单玩世不恭的模样。可从陆天宇的举手投足，身上无形的散发出来的各种气息，章岩那个时候就断定，这个陆天宇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不过不是普通人又能怎么样呢？能找到他们池天当来做交易的人，哪个没有点像样的背景，没有点实力身份，是都不配知道池天当的名号的。像陆天宇这样故意掩饰实力身份的，章岩也见过的太多太多了。所以他当时也只是多看了陆天宇几眼，也就没怎么再去把这个像个平常来寻求交易的客人放在心上了。

但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就在几天之后，彭芜突然找到了章岩，还让他带上了几个最信任池天当的“伙计”，让他们和陆天宇一起去了丹书城，手段什么的不重要，只要能达到搅合乱了丹书城这个最终的目的，中间发生了什么，都随着章岩的心。

当时彭芜就只有一个具体的要求来限制章岩，“遇上重要的判定决断，如果你跟陆天宇的意见不一致的话，就尽可能的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不要问的太多，也不要在背后悄悄的质疑。只要你没发现陆天宇做的事情是在危害着池天当的话，你就全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困难一点，也尽力去配合他。”

彭芜这番堪称让章岩去给陆天宇当个忠心的狗的言论，让章岩简直震惊了。

虽然明面上，章岩跟其他的人都是池天当的伙计跑腿小厮杂役什么的，但实际上，他们都是池天当里重要的一份子。单单的用辈分来算，这些人都跟彭芜是师兄弟，无非就是进门前后资历的区别罢了。

这种情况下，彭芜居然如此坚定的让章岩去给一个素不相识，才认识了几天的陆天宇当仆役，这是章岩怎么都没想到，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也是想不通的。

这个陆天宇到底有些什么神奇的魅力，能够让彭芜这么帮着他说话做事，完全超出了章岩对彭芜的认知和判断。

彭芜的命令刚下来的时候，章岩甚至还质问过彭芜，为什么要让他听从一个才刚来几天的人，而且陆天宇也没有任何要加入丹池天当的意思。一个很纯粹的外人，只是稍微展示了一点他的不凡之处，就能让彭芜迷眼迷成了这个样子。彭芜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这次就突然被陆天宇给“迷住了呢”？

对彭芜进行了一番质疑之后，彭芜当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让章岩尽量按照他所说的去做，跟陆天宇接触的期间，也许章岩就会明白，他为什么对陆天宇如此的另眼相看了。

带着这份不解和好奇，章岩收敛了对陆天宇不满的心性，一路跟陆天宇经历了那些许许多多的事情。等最终结束的时候，章岩算是明白了一半彭芜当初的心思。

“经过这段时间跟陆天宇的相处，我也算是很了解了一些陆天宇的本事。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至少在我这，还没看他真的为了什么事情烦恼过。”

又稍稍回忆了一下陆天宇在丹书城中做出无数谨慎正确的决定，还有他身上深厚的功力和各种奇谋妙想。章岩一阵长长的点头叹息，继续说了下去。

“他真的是个厉害，值得尊敬追随的领导者。”先是肯定了陆天宇一番，章岩很快调转了方向，“但实力归实力，掌柜，以我对你的了解，陆天宇单单只有一份实力能被你看的上并且利用的话，那你也就只会把陆天宇当成一个工具人。使用过后榨干了他身上可用的价值之后，就会把他给一脚踹开，不会再有特别的眼神。但你这次很不一样，你对这个陆天宇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单纯只是实力的话，绝对不会让彭芜毫无保留的支持，甚至连池天当所有的人都来支持陆天宇。陆天宇身上，一定还有些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和秘密，才让彭芜对他如此的另眼相看。

现在情况已经稳下来了，章岩很想知道，陆天宇的身上，让彭芜能够另眼相待的原因是什么。

“掌柜，我不是在质疑你什么。这些日子跟陆天宇之间的相处，我比谁都明白，陆天宇这人很不简单，实力深厚不说，还是个值得用真心去结交的朋友。”能从极度自私自利，脑子里只想着自己好处的池天当的人判定一个人是值得真心去结交的朋友，已经是个最有牌面的夸赞了。

“但仅仅凭借着这点本事计谋和诚心，他还是没到了那种程度，能够让你如此偏帮他的程度。”章岩太了解彭芜了，陆天宇身上一定还有着特别的秘密，才导致彭芜对他的态度如此的不一般。

“所以说，现在是不是到了也能让我知道一点这个秘密的时候了？”

见章岩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彭芜也不再隐瞒，指着台子上最上面最显眼的一个牌位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章岩往上看了一眼，道：“这还用问？那是我们池天当第一任的掌柜，老祖宗闫文啊！没有他，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池天当了。”

“既然对老祖宗这么了解，那你也应该知道，老祖宗在临近离世的时候，曾经对未来的后世徒孙们，立下了一些不可更改的规定。”

“这我还能不记得？”章岩熟练的重复道，“除了那些一般门派都有的弯弯绕绕的禁制，还有一点很有意思。不是特殊的情况，不准给玄武门中的任何人好脸色，这一条是最严重也是最没道理的。我当初刚进来的时候，也觉得奇怪的很。要是老祖宗跟玄武门有过节，那就想尽办法把玄武门搞垮就是了。但他没有这样说，只是让我们不要给玄武门的人好脸色，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