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遗址

现在有机会故地重游，陆天宇跟章岩一起来到了原本是衡阳秦氏的地方，看到这里曾经的建筑物全都破败不堪，而且周围连点村庄都没有，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感觉。

“居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们随便的进到了一间荒废的房间里面，章岩看到周围厚厚的原封不动的灰尘，打扫出来一小块，用来跟陆天宇休息，“刚才在山下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的人少的可怜。到了山上，还真就是这样，除了我们两个，半个人影子都没有。想当初也是那么大的一个家族门派，百年之后也是说没就没了。这么看起来的话，我们玄武门和池天当，能顺顺利利的支撑到现在，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任何东西事物，能支撑到百年的时间，都很不容易的。”陆天宇也坐下来喝了口水，看看周围的环境，陆天宇依稀记得他当初的他曾是来过这里的，虽然印象不是那么深刻，但多少还是记得一点的。

结果现在弄成这么破败荒凉的样子，陆天宇再次忍不住叹气道:“曾经也是很强盛的衡阳秦氏，忽然之间，就变成这种样子了，真的是很可惜。”

“你说的这么惋惜的样子，怎么，难道你跟这些人打过交道吗？”章岩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随后让陆天宇不要那么感伤了，“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当初衡阳秦氏虽然是有一个大家族大门派的实力，但它最终还是没有走上这条路，依旧像是一个普通的小门小户似的，用那种方法来管理已经变得强大的家族门派。有人不愿意这样不好不坏的混下去，选择自己出门找机会，让秦氏直接分裂开来，实力削弱了。再遇上一点意外不意外的麻烦，自然也大厦将倾的慢慢覆灭掉了。这种情况，在百年之前，一点也不奇怪。”

陆天宇顺口问道:“那你知道，真正导致衡阳秦氏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吗？”

“这，你还真的把我给问住了。”章岩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摇摇头，“都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我又没有亲自参与进来过，你看着周围连几个活人都少。没有人住在附近，关于衡阳秦氏的事情也就没有流传下来，我们就更难知道当初在他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了。”

又细细的想了一会儿，陆章岩不是很肯定的说:“这些我也是以前闲来无聊的时候，从别人那听来的。都说衡阳秦氏落到这种直接散人灭族的地步，是被人给诅咒了。”

“诅咒吗？你觉得这有几成可信的程度？”

“在我看来，也就那么两三成吧。”章岩道，“如果只是地脉的灵力耗尽了，修士们自行散开很正常，但怎么都不至于让普通的人也对这里讳莫如深，连靠近生活的想法都没有。刚才过来的时候，外面的状况你也不是没看到，嚯，那草木长的那叫一个疯狂。要是庄稼种在这个地方，肯定会有很好的收成的。”

这么好的一片耕地，居然没有任何村民愿意在这里开垦种庄稼，肯定是有其问题所在的。要么就是这里的土壤只适合野草疯长，要么就是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他们亲眼见到了，所以全都跑掉了，怎么都不肯留在这附近。才造成衡阳秦氏的地盘，荒凉至此。

擦了擦脸上的一层灰尘，章岩很疑惑的说“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等真的来了，看到了这里的一切，心里觉得奇怪的地方还真的有了！”

陆天宇道:“是吗，那你跟我说说，来到这里之后，你觉得这块地方，有什么问题？”

“那第一点肯定是我我们刚才说的，周围大好的土地却没人开垦耕种了。至于别的么……”章岩拖着一点下巴，在周围又仔细的看了一圈之后，神神秘秘的对陆天宇道，“虽然我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但从我进到这个房间开始，我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哦？”陆天宇动了一下眉毛，“是直觉吗？你觉得这里哪里不舒服？”

“你说的对，这真就是我的直觉！”因为是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证据”，一开始章岩也没好意思直说。

“你看啊，咱们一般修建房子，都讲究的是南北通透，这样早晚的光线才好，能把日光的利用率达到最大。但这个房间，可不是正常的南北朝向啊！这里虽然是在山上，但并不是那种崎岖的山脉，建筑的方位很好找，完全没必要把房间窗门的位置开的这么别扭。这南不南，北不北的，还不仅仅是这一个房间，是周围所有的房间都这样，这就有点奇怪了。”

房间的开口朝向都有问题，正常有风吹进来的时候不是窗进门出，而是在屋内的空间中转上一个弯才会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这点小问题对普通人来说根本都感觉不到什么，但人选换成了陆天宇跟章岩这种小有成就的修士，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起修炼，最好的灵力就是自然产生供给给人的，所以每个门派才会将他们所在地脉上的灵力看的那么重要。没有了自然力量给予的帮助，只靠着自己来琢磨修行的话，就算是天生资质优越的人，没有地脉灵力的加持，也是不行的。

自然之力对修士这么的重要，他们建造的房子也绝对不会让自然之力不仅帮不到他们，反而添乱。

这间房子的风水布局就出现了这种问题，所以章岩一进来，就感觉到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又往外面的残败的房子看了几眼，章岩一边点头一边好奇道:“果然，外面的那些房子也是这个样子，都修建的歪七扭八不在该在的位置上。这衡阳秦氏好歹也是个大家族了，为什么在风水建设上面这么不讲究呢。在这住个一时半会儿还没有问题，可时间一旦长了，日积月累的，就不是好事了。”

“所以啊，衡阳秦氏，没过太长时间，也就自然而然的从这里消失，仅剩下的那些人，也都调转方向，去投奔到别的地方去了。”结合陆天宇听来的那些消息，还有现在他们亲眼看到的这一切，陆天宇道，“这里的风水布局跟我们平时的认知完全不一样，做出来的布置不像是为了修士好，反而像是巴不得他们就此修炼瓶颈，情绪低落的一路衰落下去的样子。”

“咦，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啊！”章岩摸了摸脸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胡子，很老成的想了想，“这些真的是衡阳秦氏的那些人做的决定吗？如果他们真的这么蠢，早早的衰落，落的了现在这个下场，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衡阳秦氏早年那么大的一个家族，门生也很兴旺，说他们不了解房屋建造的风水灵力的影响，你觉得可能吗？”

“这……不太可能吧！”

“一定不可能的，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了。”陆天宇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们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故意的？为什么啊？”章岩想不通，把房屋给弄成这种鬼样子，对人的情绪和修炼都有影响，衡阳秦氏是真的不想好了吧？干嘛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说了一会儿衡阳秦氏的事情，陆天宇忽然转变了话题，“章岩，你有没有听说过，借运改命的事情？”

“那种歪门邪道的事情，肯定知道啊！”章岩点点头，又很用力的摇头，“这种邪门的玩意的可不好搞，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剧烈的反噬！到时候不仅好处好运气没拿到，自己先招惹了一大堆的麻烦。这么利大弊大风险性高的事情，不是万不得已，没人会这么做的。”

“你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这么做的。万一当时的衡阳秦氏就遇上了万不得已的情况，急需要这些偏门邪门的办法来给他们转运，你说他们会不会去赌一赌，试一试呢？”

“不会吧？”章岩嘴上说的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心里面已经西相信了，犹豫思考了一会儿，章岩又问道，“衡阳秦氏借运改命也是要有一个对象的，他们选的人，是谁啊？”

“如果他们遭遇到了想象不到的麻烦，只从一两个人的身上下手，怕是不够的。陆天宇缓声道，“也许需要许多许多人，偷走他们身上的气运，甚至是生命才能达到目的呢！”

“这，这……”章岩越来越不敢相信了，他在周围那些破败又很多的房间看了看，终于感觉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该不会是想要说，衡阳秦氏上面顶层的那些人，早就计算好了，要把下面的那些人给放弃了所以在背地里用了这些阴损的手段，对自己人下手？我的天，对着自己人下手？！这也能做的出来吗？！”

“为什么做不出来呢？玄武门里面的两个亲兄弟都可以为了门主之位自相残杀，更何况衡阳秦氏这些人，都不一定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为了自己几个人的未来，用其他不重要的人做点交换，不值得吗？”

陆天宇还很“贴心”的给章岩举了一个例子，“如果有一天，池天当出了大问题，你知道一个方法，只要毁掉了玄武门，就能保证池天当无忧的继生存下去，你回去做吗？”

很重的翻了个白眼，章岩道:“废话！”

“这不就对了么。”陆天宇笑道，“对你来说，玄武门的死活无关紧要，只要能让池天当好好的，他们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也都无所谓的。那些衡阳秦氏做决定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那也，还是……”章岩把嘴唇都给咬变形了，还是想不出一些合适的话来形容，最后章岩放弃了，“好吧，就让衡阳秦氏的那些人做了这些恶心的事情，后来他们把自己人都牺牲坑害的差不多了，人就走了，剩下了一堆废弃的残址在这里。当初的累积毁于一旦，这值得吗？”

“对大难临头的那些人来说，能活下去，就是很成功了，至于别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好好的一个可以传世的门派，忽的就这么没了，还是倒在了自己人的手上，真是有点可惜。”

站起来在周围晃了两圈，章岩突然站定了下来，对陆天宇问道:“不对啊，陆天宇，这衡阳秦氏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的很多？”

“肯定比你多一些就对了。”陆天宇很主动的承认了，“不然我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地方，用来扔掉你那个可以有自我意识来选择地方驻扎的怪东西呢？”

下意识的摸摸身后包袱里面背着的东西，章岩尴尬的做了个表情，也就不说什么了。

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陆天宇章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快不慢的往衡阳秦氏遗址的深处去看。那里的房屋建筑比外面的这几间还要残破一些，有的连个房子的轮廓都没有了，就剩下了几个腐朽的木料立在了地面上。地上到处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乱七八糟的垃圾。

“唉，一个还算不错的门派家族，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章岩一边在旁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叹息，“就我们眼前的看起来，衡阳秦氏比我们池天当现在的地盘还要大的很多。居然那么早就没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一个是他们的时运如此，另一个，也不是每个门派家族，都能有你们先祖闫文那样的远识和计划的。有闫文在前面帮你们布置算计了那么多，池天当能有今天，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你这话说的倒也是，我们的先祖就是很厉害！如果他能活到现在的话，哼，还有什么圣灵学院之类的事了，早就是我们池天当的天下了！”说起了闫文的事情，章岩就忍不住的吹嘘了起来，他夸张的话语好像闫文已经不是人，而是做什么都能成功的神了！

听到有人说闫文的好，陆天宇自然也很爱听，不过他也有好奇的地方。闫文早就死了，就算有求梦的术法能力在，像章岩这种根本就没见过他的人，为什么对闫文还能如此的推崇尊敬呢？

“章岩，以你的年龄，根本连先祖闫文的面都没有见到过吧？他在外面的名声和成就跟玄武门的圣尊也还是不能相比的，为什么你对他的态度好到这种程度呢？就因为他可以用求梦的术法，偶尔给你托梦吗？”

“当然不是！”章岩很坚定的摇头道，“咱们兄弟也算是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就是那么没有主见，随便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只是因为先祖托梦给我过，我就把他给当成神一样，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无脑肤浅的人吗？”

“肤浅肯定是不肤浅的，要是真要说起无脑的话……”陆天宇故意的开了个玩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章岩笑了一会儿。

知道陆天宇是在跟他说笑呢，章岩也不生气，他在自己的头上揉了两下，仰头挺胸的承认了，“好好好，我承认，我不是像你跟彭掌柜那种聪明绝顶心思极为细密。但很多时候，我这个脑子也是够用的了，这点我还是可以拍着胸口肯定的。我对没见面的先祖会如此的推崇信任，当然是因为他值得啊。”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吗？”陆天宇早就很想知道在他死后，跟闫文有关的事情了，现在有了机会，他真的很想从章岩的口中知道，闫文后来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反正咱们现在也闲着没事，我就跟你说说我们先祖的事情！”章岩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还算光滑的细木棍，在空中挥挥打打的，很放松，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们先祖闫文在修真界的确没有多大的名气，毕竟不管是曾经的得利客栈，还是现在的池天当，都算不得什么大门派。就算真的有了名气，就我们私底下做的那些生意，也不敢主动的承认应声不是。”

池天当到底靠的什么起家的，这些人心底比谁都清楚。既然闫文一早就盘算好了将池天当一步步的给洗白，彻底走入正道，他们也轻易不会对不了解他们曾经的那段历史的人诉说这些事情。

现在虽然池天当还没有完全跟黑路上的生意彻底分割开，但知道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少。按照闫文早年的计划，只要再有个二三十年，现在场面上这批人死的差不多的时候，池天当就会彻底洗干净曾经的黑历史，跟玄武门和圣灵学院之类的门派一样，是正道的代表，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拿捏住他们的弱点，威胁到他们。

等到那个时候，闫文百年前的愿望，才算是真正的达成了。

为了达成这些，闫文不仅只是在活着的时候做好了他的计划，就算是在他死后的时间，他给他的土地后人们也提前做了无数的参考的计划。凭着这些计划，池天当一代代的后人们根据情况来进行更改变化，大体都是按照闫文的思路才前进计划着，这些事情虽然是后来的执行者做的，但也都是闫文留下来的意思。

他们越是按照闫文说的话去做，一切又都是那么的顺利，很自然的，他们就会觉得闫文真是算无遗策的神人。都不用前辈们说别的，自己就会主动在拜倒在闫文的聪明才智之下。就算过了百年，到了章岩这一代人的身上，这一点也依然没有变过，某种程度上还变得更加的厉害了。

说起有关闫文的那些计划，章岩满脸都是惊为天人的表情，再加上他的夸张和美化，陆天宇觉得这和他认识的闫文只有三分相似了，其余的都在奔着天上的神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