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乔瑜!”陆安剑指大盗,眉宇中满是担心。
梅三思也不硬抗,留下一句:“小郎君有缘再见。”而后就潇洒闪身离去。
陆安带来的普通衙役根本困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盗离开,徒劳地射箭也无法命中那道身影。
可惜了!还以为能和美人多相处一会儿。这个身份终究不妥,或许是时候退隐了?到时候……
梅三思逃跑时尚有余力乱想,眼中精光四射。
“咚”的一声异响。
大盗猛地抬头,竟是一张铁网从天而降,带着铺天盖地的镇压气势。若是被砸中,少说也要骨折躺百日。
这铁网太重,下落的速度快得人来不及反应。
梅三思最终还是被网住,无法挣脱,体会到了乔瑜被掳走时的那种无力感。
在铁网外是一位淡漠出尘的青年,手中提着一个书箱式样的铁器,铁网从此射出。他俊美的脸上有着熟悉的压迫感:智者对愚夫的蔑视。
“嵇夫子!”乔瑜听说抓住了盗贼,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一向敬重崇拜的嵇云浮,不由很是惊喜。
“嗯,”嵇云浮颔首回应,“身体怎么样,有受伤吗?”
“并无大碍,多谢夫子。”乔瑜认真道谢。没想到夫子面冷心热,如此关切。他下午能不能……“得寸进尺”地问一问夫子:自己能否当他的弟子?
经过了一中午众人热情的关切与探望,乔瑜终于能得个清静——他和秦隐一起到了嵇夫子家。
一路上,秦隐虽然克制地少言,让乔瑜多休息,但那灼热关怀的目光落在身上依旧很有压力。
学堂里对乔瑜态度最疏离的就是陈飞鹤,平日不屑一顾的他知道少年遭遇歹人后总算消停了一阵,没借机嘲讽,倒是还有些良知。
嵇夫子按时走了进来,身后罕见地跟着两个仆从,一摞白卷抱在仆从怀里。
“今日测验。”
轻飘飘的几个字让在坐的弟子们心里忐忑。
计时的木制沙漏摆在正前方,悄无声息的落沙,一下午的时光匆匆而过。
乔瑜的测验和另外两人不同,只是简单的填空,检测识字情况。
即便如此,对于识字月余的乔瑜来说还是很有压力,堪堪在截止时间前完成了卷子,心里没有底。
本来跃跃欲试想拜师的话语也在这一下午的测验中打消了想法。他觉得自己可太不自量力了!
沙漏的上半部已空,时间已至。
嵇云浮让仆从将秦隐、陈飞鹤的卷子小心地晾干、收好,他已经在二人答题时看完内容,心中有数。
“乔瑜,你留一下。”夫子研磨着朱红墨砚,一看就是要面批。
“好,夫子。”乔瑜惊喜道,三两下收拾好墨笔便走到了讲桌旁。
这特殊的关照让陈飞鹤心中泛酸,秦隐倒是乐见其成。两人已经习惯了,听说嵇夫子幼年时热爱读书,甚至躲在书院的后檐下听课……所以才会对执着认真的乔瑜如此青睐。
秦隐不放心乔瑜,在庭院里等待,陈飞鹤索性和他讨论着刚刚的策论,各有争论。
学堂内。
乔瑜看着嵇夫子笔下一个个红圈,心中满满的被认可的欣喜,仿佛蜜一样微微的甜。
“很好,基本的字词你已经掌握。”嵇云浮有种雕琢璞玉的快乐,他期许道:“圈出来的字都是灵气有余,工整不足。其它的字日后也需勤加练习。”
“是,夫子。”
乔瑜满口应下,心里想着回去翻一翻箱柜,多买些笔墨纸砚。不过……我的积蓄越来越少了!
“不知夫子看我如何?能否拜您为师?”
等等,我说了什么?我竟然大着胆子拜师!乔瑜一个恍神,就把心里话吐露,悔之不及。
嵇云浮略做思考,认真地看向乔瑜道:“拜师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正式的师徒关系,甚至比寻常父子关系更为紧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学些寻常知识,不用拜师。”
“如今朝堂形式瞬息万变,我那两位弟子已身陷其中,稍有不慎便会互相牵连。”
乔瑜听明白了,自己拜师相当于认嵇云浮为父,年年月月的时节要拜礼,更重要的是自己一个不慎就会受到同窗牵连——当今皇帝已经老了,争夺战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每天都有人获罪。
但乔瑜不怕!他可是知道秦隐这个男主角押对了宝,甚至用从龙之功把陆安从废太子的沉船上捞了出来。
何况他也不是醉心官场的人,只是沉迷于书中广阔的天地。
见乔瑜坚持,嵇云浮满意道:“既如此,那你听好,成为我的弟子很简单,只需要通过两个考验。”
“其一,在我府中不用任何人服侍,独立生活一月。”
“其二,在一个月内声名鹊起,至少获得千人推崇。”
第一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很简单,但第二条就是多重考验人的智慧,能否抓住时机等等。
何况很多世家子弟十指不沾阳春水,独立生活就很难。而平民又不知如何营造声名。通过考验的少之又少。
乔瑜突然想到,秦隐成功拜师是不是就是靠揭露侯府的换子真相?蛛丝马迹间追索真凶,那时候街头巷尾都对此啧啧称奇。
“夫子,我想接受您的考验。”
乔瑜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