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证据?”
张公清脸一正,肃声发问。
“当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庄文杰和张二溜子作为当事者,最有发言权。”
杨予自认不是硬茬,莫须有的罪名不担。
一旁的张二溜子自凤阁一事,小翠被迷倒,杨予消失,就发现事情不对。
虽然没认出寺庙那人是杨予易容,可也猜测到应是杨予派人套话的。
又观庄文杰瞳孔微缩,稀里糊涂说出真话,因暗中买通他毒杀的是自己,所以长了个心眼。
殊不知,杨予就在凤阁给他下了真话丸,无论怎么半真半假,故作玄虚,皆无用。
因此话一出口,两人便得知大势已去,面露灰败。
张公清暗道蠢货,下执签派人逮捕赵氏酒楼的赵老板。
可衙役过了半会却告知,人已畏罪自尽了。
杨予瞠目结舌,满腹狐疑。
张公清咳了一声,面上一松,稍瞬即逝,还未等杨予仔细琢磨,他拍堂木一下,此案就此了结。
众人拍掌称快,杨予无罪释放,当她被苏执拥入怀中还在若有所思。
一路上沉默不语,待几人回到府宅,她愕然仰首,明显有话对苏执说。
“此事太过于奇怪了,按本朝律,诬陷他人导致间接过失杀人,牢狱依量判处,赵氏完全可以花钱抵罪,何故自戕,且张公清反应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就姑且不要再想这些了。人已伏诛,目前好好放松才是最重要的。”
苏执让杨予不要多想,自己脑海中却浮现出刚刚张公清盯着杨予的污浊目光,他的眸光暗了暗,手微微摩挲,算计的心思涌出。
杨予苦想无果,闻言也只能点点头。
“娘!”
苏子行刚好从酒楼方向回来,见到苏执他们,立马从门外蹦跳着踏入宅中,后面还跟着书阁刘叔,其鬓发衰白,显然儿子的死对他打击极大,可虽难掩老态,却还是满心慈爱地看着苏子行。
他看到杨予平安归来,提着的心放下,笑笑庆贺道。
“这些天你们辛苦了,安行酒楼树大招风,一些人总妒忌太重,横生枝节,没事就好。”
杨予连连称是,对刘礼施了一礼,郑重谢道,“实在多亏刘叔你们对小行的照顾,不然我们忙不过来。”
“无妨,小行乖巧可爱,有他陪着我,我也开心许多。”
两人又唠了半会,一旁的苏子行听不大懂,但纵观杨予苏执的脸上,不复之前的凝重眉头紧锁之相,随之巴巴看着杨予嚷道。
“娘!那我的礼物呢?”
杨予想起这茬,这几日因为酒楼一事推迟许久,倒是疏忽了。
她刚想说话,苏执就在一旁帮忙开口道,“娘亲这几日身心俱疲,咱们应该让她休息一下,可对?”
见苏子行乖巧地点头,他又继续,“且娘亲既已答应你,可会食言?”
见人默默摇了摇头,他最后总结道,“这就对了。”
杨予在一旁看着,想到热闹虽过,却还有余温,于是轻轻捏了下苏子行的脸蛋,柔声安慰。
“是娘粗心大意,这样,一会儿我们就去街上玩,明天晚上,惊喜就来了。”
“好!”
到了晚上,街道熙来攘往,张灯结彩,不减盛意。书法字画,古玩无数,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欣欣向荣之感。
原是这几日为巧夕,又名乞巧节。
杨予牵着苏子行走在路上,颇有感触,来这个时空已半年多,一直在奔波途中,终于可以放松一回,她轻吐了口浊气,侧目看着四处张望的苏子行,心疼又好笑,这应该也是苏子行第一次意义上的逛街了吧?
这样看来,直接为人母倒也不失为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娘,那是在做什么?”
朝着苏子行指的方向看去,一群人围成圆聚在那里,杨予心中估量,应该是青苗会表演,她看向苏执。
“夫君,你可知这是在做什么?”
她假意不知,一副茫然。
苏执原在想着如何给张公清一个教训,导致上街时有些心不在焉,如今听杨予这么一问,他仗着伟岸身姿,一眼就看出来。
“在行祈祷祭祀。”
“之前大辛朝动荡不定,举民南下,温饱都是问题,的确值得祈祷。”
杨予一脸理应如此,想到苏执前世导致的崩结局,她似有所指地问起苏子行。
“小行,娘亲考你,荀子言的“怒不过夺,喜不过予”是什么意思?”
苏子行见娘亲考他,呆在原地沉思片刻,尝试开口,“生气了不要乱惩罚,开心了不要乱奖赏,娘说过,人要学会控制情绪,对吗?”
杨予眸光一闪,微微称赞,而后有意引导,“爹爹说,那是在行祈祷一事,祈求丰收,因为之前先帝肆意妄为,不控制情绪,妄顾百姓,殃及无辜,连爹爹都被迫与我们分开。”
她看着苏子行似懂非懂,也不强求,继续道,“可现在的圣上赏罚分明,及时止乱,所以爹爹就回来了。那是不是告诉我们,控制情绪非常重要?”
“对!那我不要爹爹离开,我也要做一个控制好情绪的人!”
杨予虽是看着苏子行回答,余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苏执身上,瞄到后者闻言一脸若有所思,复才作罢。
“真棒!走,我们去买糖葫芦吃!”
见预想的目的达到,杨予心情大佳,两人一路一口一个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