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要被拖下去杖打的一瞬间,杨予开口了。
“且慢,改三十大板,按罪驱逐出府,永不再用。”
苏洱看向苏执,得到指令后迅速应声,将人带了下去。
杨予没有阻拦,明白苏执在为她造势,只是五十过于太重。
可人已通风报信给了庄凤琴,何必为了虚名作出伪善假象。
她从不是善茬,只是她不明白,这安阳郡主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近在朝廷上,夫君可有发现庄老将军有什么变化?”
“并无。”
“那这安阳郡主到底是所谓何意?”
莫非上次春宴怀恨在心,因而派人监视,一旦夫妻矛盾出现,便广而告之?
“夫人不要担心,我派人探知一二就明白了。”
杨予点点头,想到刚刚收到的请帖,庄老夫人七日后举办了腊梅宴,正三品以上官员夫人皆受邀。
或许这一宴会可解开她的疑惑。
这头,灼灼胭脂阁中,挽娘打开最后一个锦囊,是一罐蜜蜡,她抬头看向洗净正腆着脸走来的妇人,还好,无疤无痘。
“敏知,上妆。”
一日后,妇人望着漆黑一片,冷意叠生的家里,一气之下,直接返回沿着灼灼的这条暗巷深处走去,停到最后一间花楼面前,檀木作梁,狎妓听曲,娇声燕语,灯火通明,与家里形成鲜明对比。
她一进楼,便受到了注视,待说清来意后,其丈夫姗姗出现,不耐烦的表情在见到人揭开面纱表明身份时立刻转为惊叹。
只见妇人脸上的黄气已被铅粉覆盖,以胭脂为绯底,口脂水润,泛着波光,眉黛花钿,增加美感。
双手经过蜜蜡保养一晚,不算亮点,却也无功无过,然而对于丈夫而言,确是十足的惊喜。
“夫人?”
见人点头,他心生好奇,推开旁边的花妓,当面问道。
“你变化怎么这么大?!”
“灼灼开张,我凑巧经过,便想着妆点一番而已。”
说是而已,可谁人不知这是为了挽回丈夫才去的,不然为何来这里。
被推开的花妓心生酸意,故意质问道。
“可要不少钱吧,萧郎一心为家想着生财,你却如此挥霍无度……”
妇人急急解释,绯色越浓,无端多了些柔弱美。
“不是的,她们第一人不收钱!”
“去,就算是我家娘子花钱,也是花我的钱,与你何干?”
名唤作萧郎的男子此刻恨不得回家,揽过妇人,直接出门,气得花妓直跺脚。
而灼灼,此刻才真正开始从花楼巷中名声远播。
三日后,杨予才出现在胭脂阁中,生意旺盛,女客居多,看来第一枪打响得很成功。
不过,二楼楼阁的倒是较一楼的少些生气,而其侧重于权贵高胄,可见,那些夫人对于立址在花楼旁的胭脂水粉仍有轻贬之意。
她看向从商店兑换的招财猫,想到腊梅宴,心中一计划开始成型。
腊梅宴中,她身着一袭烟笼纯白梅花锻裙,外披缎绣玉兰氅衣,腰系淡紫腰摆,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单单站于那里,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而门僮望着其踏入府内的背影,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特别是妆容,干净纯粹,莫名地与今日宴会十足应景。
“这就是苏状元的夫人?果真是才子佳人,绝配!”
“怪不得苏大人不纳妾,屋内得此一美人,其他的何以入眼!”
两人在人还未走远,就讨论得有来有去,杨予自然也听到了,她嘴角微勾,不枉她费尽心思妆点绛唇,成效果真明显突出。
“可是苏夫人?”
说话的是蔺家二夫人,也就是杜如倾的二舅母,蔺家嫡系育有三子一女,其中一女,就是杜如倾母亲。
“蔺二夫人好。”
待云栖在耳边提示后,杨予立刻回施了一礼。
“总听倾儿说予姐姐长,予姐姐短,今日一见,果真如她而言,臻首娥眉,钟灵毓秀。”
蔺二夫人脸上虽败了岁月,却依稀可见当年韵美,态度和善,极其会说话,一张巧嘴瞬间拉进两人距离。
“小倾我也喜爱得紧,她也总在我耳边说蔺家的好,只是当年意气,才疏远了些,还望您别同她计较。”
此话摊开了说,倒是冲淡了对方的几分不自然,毕竟是同系本宗,蔺二夫人笑了笑,也跟着附和理解。
“她经这一难,平安就好,至于之前的事,她祖母舅舅天天念叨,谁会真记恨了去。”
两人聊着聊着,终于。
“瞧苏夫人的妆容有些惊艳新意,尤其是这额间梅花,栩栩逼真,真真切切迎合了今日腊梅宴的精髓,不知这画眉妆点者,是何人?”
杨予面上浮现一抹红晕,余光瞥见周旁的人有意无意地望向这里,故作柔声问道。
“听说有家名为灼灼的胭脂阁,生意极好,额头这点,唤作花钿,我今日这妆容也是在那里完成,蔺二夫人若要试试,改日咱们一同去逛逛,听说还有琴棋书画阁……”
后面的话隐没于余音中,杨予凑近蔺二夫人耳边,对方听到后,羞意渐生,猛地看向她。
“真的?这也太羞人了吧!”
“女为悦己者容,且可以一对一,如此益事,趁余时不享乐一番,莫悔了去。”
对方动摇不定的神色最终点了点头,看得旁边直挠心肺,这时,苏老夫人终于出现。
“感谢各位夫人受邀来苏府一聚,今日赏花吃糕,还望各位玩得尽兴。”
【作者题外话】:今日事多,只来得及一章,近日不断更,但产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