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迹……！”
杨予仔细检查，确实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一些字的横撇竖捺，终究不像他的。
“云栖！你老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云栖在杨予期待迫切的眼神中，如实开口。
“大人前几日在调查追踪国库发放的银两时被行刺，昏迷不醒，那信是大人提前吩咐的。”
怕杨予关心则乱，苏执跟苏家近卫交代过，一旦出了事，在他未醒之前，往京师苏府的信，报喜不报忧。
近卫代笔，分了三封，一往皇宫，其余两封皆为苏宅。
而云栖收到的是真，以防万一。
闻言，杨予在云栖着急担忧的眼神中，瘫坐在地上。
“夫人？！”
“没事，让我缓缓。”
杨予拂开对方要将她扶起的动作，直接坐在地上，冬日冰凉的温度让她瞬间冷静了几分。
昏迷。
她尽量保持清醒，问道。
“睡了几日？”
“一日。”
“还好，还好。”
为不打扰其调查判案，她一封信都没寄出。
如今系统没有告危警告，是不是意味着非生死存亡之际？
“把信给我。”
云栖迅速将信递给了杨予，她端详片刻，看到一字眼，瞪大了双眸。
“雪松烟的灰烬？！”
“是的，大人那时在房间里正在整合剖释证据，被发现时人已昏迷，最后在香盏中发现了这个。”
雪松烟，在迷药榜上排名不是很靠前。
无色无味，却留有痕迹，且见效极慢，说明房间早被盯住动了手脚。
只是此烟催眠之效，维持一刻钟而已，何以一日有余？！
奇怪。
云栖也意识到这点，却也想不明白。
“时时与云以联络，皇宫林家那里，若有消息第一时间务必告诉我。”
云栖点头，苏执留了近半的近卫给她保护杨予和苏子行。
半月期限已至，苏执仍没有苏醒，司瑾思量再三，决定让林枫松带一支精兵抄水道连夜赶去建苏。
杨予在这边日思暮想，苏执这边的确有些刺手。
林枫松到了后，发现苏执还未醒来，他皱起眉头，初以为只是官官相护，贪图国库。
却没想到人如此大胆，连临时巡抚都敢害，当真是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
“怎么样？”
林枫松问向带来的医士林步一。
他是从江湖追杀中无意救下此人，医术不算鬼斧神工，但胜在伤寒杂病，皆涉猎一二。
“回主子，不像雪松烟的症状，更像是山荼香。”
山荼香，为迷药榜榜首，跟雪松烟截然相反，味道刺鼻浓烈，时效为七日。
“且这位大人脉中，还有一股蛮横之气在胡乱冲撞，理应伤及心脉，却似被阻隔在外，也是怪哉。”
若是系统在这，就会知道，这是因为之前大力丸的保护作用。
毕竟是系统商店出品。
“蛮横之气？也就是说，不只有山荼香？”
林步一点头默认，林枫松叫来司瑾之前拨给苏执的暗卫，问道。
“你，把巡抚大人昏迷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听人讲完，林枫松的面上涌上怒意，“你是说，苏大人从建苏县令叶应的宴会中回来，在屋里近一炷香才被发现昏迷，人呢？”
暗卫头领低首告罪，“人寻到后已咬舌自尽，待卑职等人转头去叶府时，发现叶应竟已在梁上吊颈身亡。”
“叶府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并无，叶应对巡抚的到来十分坦荡，且提供的账本找不出任何瑕疵。”
“现在起，给我严守这个院子，擅闯者，杀无赦。”
“是，将军。”
林枫松说完，看向林步一说道。
“我记得山荼香有解，先解开再说。”
“是，主子。”
第二日，苏执终于渐渐苏醒，只是仍有些虚弱，林枫松挥退众人，派暗卫把守屋外。
“苏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枫松一语中的，苏执点点头，气虚道。
“叶应给的账本有问题。”
林枫松拿过账本，苏执指到几处账本出入。
“总账没错，但部分出与入数额与事不合，比如这里，金家月税入五千两，可我查过金家非建苏望族，不可能月余如此之多。还有这里……”
“这难道与国库分配的有关？”
苏执摇摇头。
“国库给建苏用来救济的银两，叶应保证下放了，我调查过，也的确用在百姓身上。可我左右总觉得不对，查本县账簿才证实了蹊跷来源。”
“此话怎么说？”
“南方这几个庄稼冻伤动用国库的县，一路走来，不止建苏，其他县也是一样的问题，这就是疑点之一。”
这是他比对了几个账本才发现的。
“后来我从国库银两开始查起，发现施放的却是粥水，无怪乎民怨四起，这与下放的真实数额明显不相匹。”
说白了，就是偷工减料。
“还有一处疑点我未证实，还需要你的配合。”
苏执看到对方困惑的眼神，没有急得说什么疑点，而是点出自己中计一事。
“我在屋里想的就是这点，只不过对方有些气急，竟迫不及待出手，也算加重了我的三分肯定。”
最后，听到苏执缓缓道来的计划，林枫松点点头，看来还是打杀适合他。
烛光闪烁，屋外漆黑一片，偶尔几道风声呼啸，无意中增生了几抹隐魅。
说完后，苏执唤来苏家近卫。
“先不要往京师递信，我醒来的消息，封锁几日。”
打草惊蛇，非聪明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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