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两条吐着蛇信子,三尺长,竹竿粗,色彩斑斓的毒蛇从不同的方向爬上了水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沈落。
沈落冷笑一声,足尖在护栏上一点,跳下了水阁,落在地上,两条毒蛇随即追至,跟着落下了水阁,紧咬不放。
紧随其后的芷语见状,眉头紧紧的皱起,另一边两条毒蛇露出猩红的利齿,疯狂的扑向沈落。
光线昏暗,沈落依旧从容不迫的避开扑过来的毒蛇,抽空看了一眼欲过来帮忙的芷语,淡淡道:“站在那里别动,屏住呼吸。”
芷语依言照做。
说话间,沈落伸手在自己的衣袖上扯了一块布料蒙上鼻嘴,手腕翻转,一把精致的匕首躺在她的手心。
毒蛇再次扑向她的时候,沈落唇角微勾,匕首在手心打了个转,空中快速的闪过几道光影,快得让人以为只是幻觉。
空气有瞬间的沉寂,一股令人作恶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芷语静默了片刻,提着灯笼走了过去,照亮了毒蛇落下的地面,一眼看去,却是倒抽一口气。
只见地面的杂草被四分五裂的毒蛇腐蚀得干净,散着淡淡的烟雾,呈墨绿色,若是沾染上,必死无疑。
走到安全的地方,芷语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深吸了口气,这才开口道:“今天这两条毒蛇,与在顾家的那群毒蛇果然不太一样,显然是被喂了剧毒。”
这种色彩斑斓的毒蛇本就毒性剧烈,若是再被喂下剧毒,其毒性,估计连大罗神仙都难以承受。
“在顾家弄出蛇群,不过是为了引起混乱,今天嘛,却是实打实的的想要我的命。”沈落略微感叹的叹了口气,“这夜谨宸还真是个麻烦精,芷语,你说,我现在逃婚还来得及吗?”
芷语默了默,好半晌才开口道:“恐怕…来不及了。”
行馆,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琼宁郡主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盯着地上刺眼的鲜红,琼宁郡主衣袖下的五指狠狠攥紧,咬牙道:“沈落,本郡主倒是小瞧你了。”
女史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颗心差点跳到了嗓子眼,疾步走了上去,急切的问道:“郡主,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琼宁郡主拭掉唇角的血迹,“言诚侯府那边有消息没。”
女史摇摇头,“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郡主你怎么会突然,难道是……”语气猛地拨高了两分,惊异道:“沈落。”
琼宁郡主眼底闪烁着不甘,咬牙道:“向西陵七皇子递个帖子,就说本郡主有事相商。”
“这个时候?”女史惊讶道。
琼宁郡主冷哼一声,“比起我,南溯只会更恨沈落。”
女史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行馆人多眼杂,这个时候会见七皇子,很快就会被其他人知晓。”
琼宁郡主不以为意的道:“本郡主就没打算瞒着,他们若是有兴趣,大可直接来听。这群人千里迢迢的来参加长陵王的婚礼,表面上说着道喜的话,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
触及到琼宁郡主阴森的目光,女史也不敢多问,连忙应下,转身去准备拜帖。
这处行馆修得精致秀丽,占地面积极广,布局对称不呆板,小桥流水杨柳依依,楼阁高下金碧相辉,正是为了招待使臣修建的。
此处多成亭台楼榭,廊回路转,山墙与屋面相交,将行馆划成几块,却不会显得突兀。
几国使臣在此处落榻,也不会受到彼此的干扰,但若是要想在行馆里聚集起来密谋,也瞒不过他人的耳目。
因着行馆占地面积太广,诸国使臣分别被安排在不同的住处,女史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见到了西陵七皇子,在拜帖送上后,最后意有所指的留下一句话,“七皇子身份尊贵,不明不白的受人折辱,想来心中定是不甘,若是七皇子愿意,我家郡主可为其解忧。”
盯着女史远去的背影,南溯手中的拜帖已然被他捏变了行,“到了天圣的地盘,琼宁郡主竟也能手眼通天,看来顾家那事多半是她一手主导的。”
身后的下属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那我们要见琼宁郡主吗。”
“见,为什么不见。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还真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真以为本王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南溯神色阴郁,十多日前的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日从昏迷中醒过来面临的处境,那一刻他恨不得将沈落千刀万剐,抽筋拔骨,以消心中的怒火。
沈落他不会放过,但是既然琼宁郡主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也别怪他。
不过一刻钟,云启女史向西陵七皇子下拜帖的消息,如一阵风吹过,迅速的传进了其它人的耳中。
一个女子大半夜的向一个男子下拜帖,这件事怎么想都有点耐人寻味。但是琼宁郡主却不同,她生于云启皇室,像一女多夫的事在云启皇室简直就是芝麻点的小事,高层贵族间更是遍地可见。
当街调戏美男这种在天圣,西陵骇人听闻的行为,在云启却如过江之鲫,见怪不怪。
消息一经传出,一部分人只当成风流韵事,暗叹西陵七皇子不知是命好,还是犯了太岁,太过倒霉。
而另外一部分人则琢磨着琼宁郡主此举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