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农耕诧异了几秒,然后才恢复笑容,只是那种被人崇拜的上头感消散了不少,“哦,还有什么事儿,小苏同志你说。”
“胡同志,我这里有一封信,能不能请你帮我看一下。”苏南双手举起一封牛皮纸包着的信,眼神里全是赤诚。
胡农耕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还以为苏南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呢,谁知道只是这个。
村里的人很多都没条件读书,苏南大概不识字,所以请他这个文化人帮忙看一下,很正常的事情。
胡农耕想也没想的就把信封拿了过来,笑着说,“我们革委会的职责就是让你们的生活更好,下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信封是没有打开过的,胡农耕也没有想什么就给翻开了,等看到信里面的内容,脸色顿时一变。
“胡同志,信上面写的什么呀?”苏南问着胡农耕,俨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农村妇女。
胡农耕整颗心都激动了,颤\/抖着手问,“苏同志,这封信你从哪里来的?”
“怎么了吗?”确认胡农耕为了举报信上的内容激动,苏南心里暗喜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但面上还是装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封信是我侄女捡的,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在我们走之前,张家的人找来了,听说在到处找一封什么举报信……”
苏南忐忑地看着面容严肃,却神情激动的胡农耕,小心翼翼地问,“胡同志,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女,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儿吧?”
“没有!”胡农耕抓着那封信,拍了拍苏南的肩膀,“你非但没做错事儿,还误打误撞立了大功,苏南同志,等着被表彰吧。”
“啊?”苏南还是一头雾水的。
胡农耕在工作上的表现机会来了,也顾不上和苏南说太多,立马召集了好几个革委会的同志,再带上跟苏南来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往城南走。
……
苏南穿越过来的是70年代初,革委会的气焰已经没有前几年那会儿旺盛,但对待腐\/败的问题,革委会查的还是非常严格。
张光庆的爹就是一个小小的毛巾厂厂长,那点儿事儿,可经不住查。
苏南一纸举报信告到了革委会,这下能打张家一个措手不及了。
“苏南,你跟革委会的同志说了什么?怎么他就愿意帮咱们了?”刘海亮没想到革委会真的帮忙了,不免对苏南和他们说了什么感到疑惑。
苏南轻飘飘的说,“我什么都没和革委会同志说,是党的光辉照耀大地,普照在我们每一个身上,胡同志看出了我们的困难,主动帮我们解决了麻烦。”
刘海亮抓了抓头,呵呵地笑着,“党对我们人民群众还真好。”
苏南确实什么都没和胡农耕说,但她在打断张光庆手脚之前,逼着张光庆写了一封举报信,要举报的对象就是张光庆的亲爹张根茂。
潇潇洒洒三百个字,就把张家推入深渊了。
毛巾厂是这个年代利润比较高的大厂了,张根茂本人作为一场之长,那叫一个意气风华。
……
这天早上起来,张根茂听说他儿子不见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让张光庆他妈和他舅去把张光庆找回来。
张根茂呆在家里,把腰间挂着的皮带扶正,正准备去厂里面的办公室办公,刚出了家属楼大门,突然一个照面就被革委会给叫住了。
这年代的人,不管做没做坏事儿,看到革委会那只叫一个闻风丧胆。
更何况张根茂这个做了不少亏心事儿的,看到胡农耕同志那张阴沉沉的脸,转身就想要跑,没想到后面冲出来脸更黑的苏南。
苏南一把拽着张根茂,力气大的把他一个大男人拽到地上,摔了一跤。
再一看革委会的同志昂着头,脸色阴沉沉的,张根茂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了。
张根茂的心脏经不住几下风雨,这一下就给吓得中风了,什么都交代不出来。
革委会的同志在张家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张根茂昧下的赃款。
只有一封举报信不足以钉死他的罪名,这样工作止步不前是个难题。
“小维,告诉妈妈,你在梦境里面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他平常拿钱都是在哪里?”苏南把陆维拉到了张根茂面前,低声问。
陆维盯着张根茂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点头缓缓地说了一句,“他老家的土炕里藏了好多钱。”
好家伙!
走到他们老家,把土炕砸开,革委会的会计一算账,张根茂作为毛巾厂的厂长,足足贪了五千多块钱,还偷走了毛巾厂一千多条毛巾。
张家的土炕里面,里面全都是没来得及卖的毛巾,还有个盒子里面装的全是钱。
哦!不对,是广大人名群众的辛勤劳动。
现在讲究的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又专又红的,一家子都是好同志,这老爹一贪污,全家都跑不掉。
把张根茂这个最大头的解决了,苏南一行坐着牛车,优哉游哉回到小宋庄。
“苏南,咱们可是高中同学啊,都说同学情是最真挚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是不知道从前我对你多喜欢,真的,我特别喜欢你……”张光庆就是个十足十的贱\/人,一见形势不对,立马装怂。
刘海亮挠着头有些犹豫,谭明辉却说,“本来他爸是毛巾厂厂长,标准的工人阶级,咱们动不了他,现在他爸臭了,他就是臭二代,咱们打他是理所应当。”
刘海亮想起村里从前有个姑娘,在地里干活,就被这个张海亮给欺负了,也不敢声张,最后是活活饿死的。
“我回家去拿把刀来,把这孙子给阉了!”刘海亮突然说。
苏南对他们想干什么并不怎么关心,只是叮嘱说,“打归打,可千万不能闹出人命来,把这事儿告诉那些受害者,报了仇,然后再把人绑好了,送到革委会去。”
她是三观正的现代人,不能看着刘海亮干傻事!
“好!”刘海亮提着刀,阴森森地朝张光庆笑着。
附近七里八乡的很多被张光庆欺负过的人家,恨他恨得牙痒痒,听说张家倒台了,有人提着锄头,有人提着棍子,又打又骂的,直接把张光庆打成了个筛子。
小宋庄的村口,鬼哭狼嚎的,成了公开的处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