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阳有些恐惧的看着苏南,“妈,你不会上去跟他们打架,让他们把咱的房子还回来吧?”
苏南没说话。
苏小阳又说,“我妈和小姨还留了一些东西,他们不知道在哪,要不那房子咱们就不要了,他们可凶了你打不过的!”
“小阳啊,你要是想孝顺你妈那边的亲戚,你以后自己赚钱我不会说什么,也不会拿你一个子,可是京市的那套房子是属于我和你们一起的,
既然是我的,而且我占得份额大,那我就要拿回来,我这人可没有做慈善的爱好,该要的东西一分也不能少。”
苏南故意把这些话说的很大声,让周围的人听到。
因为她知道,苏小阳对田家那边除了田雅以外的亲戚没有什么感情,还被他们从自己家赶出去,恨死他们了。
之所以拦着不让,倒不是怕苏南要房子,而是觉得要打架,肯定得多叫几个人,最起码得把陆向国带上,他们势单力薄的,可打不过田家一大家子。
说着苏南把放在袋子里借着的喇叭拿了出来,这个年代有装上电池就能扬声的喇叭,用起来很方便。
她准备就把这个东西放在市委大院门口了。
苏小阳一见今天苏南连陆维都没带就要去打架,顿时就慌了,她连忙对苏牧洲说,“小洲,你乖乖坐在自行车旁边,不要动,我去帮着妈妈打架。”
苏牧洲本来还在玩石头,一听见苏南遇到事儿了,抄起地上的棍子就说,“姐,咱一起去,敢打咱妈,咱们削死他!”
苏小阳赶忙拉住苏牧洲,但是趁着这个功夫,苏南已经把喇叭放在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喊了起来。
“各位县政府的街坊邻居,大叔大姨们,我是青县红星公社的妇联干事,我叫苏南,我丈夫陆向国,我可怜的弟弟苏剑河英年早逝,我弟媳田青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也跟着去了,
临死之前他们把孩子交给我照顾,可这田青的婶婶张桂兰却把我弟弟的房子占了,还把我侄子侄女赶出去,让他们山流落街头……”
苏南的声音有起有伏娓娓道来,喇叭里面她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和说书的人一样,把苏家和田家的关系,还有苏小阳和苏牧洲的事儿说了个清楚。
苏小阳看得一愣一愣的,平常见到苏南都是抄起袖子和人吵架的,哪里听过苏南像现在这么温柔啊。
正当苏小阳拉着苏牧洲准备去找苏南,苏南已经回到了自行车旁边。
苏南的手里还拿着两个喧软的肉包子,还有三个烤地瓜。
寒冬腊月的天气,站在外面手都要冻僵了,她把包子递给两个孩子吃,一边看着他们吃包子,一边剥地瓜,“苦中作乐,咱们就坐在这里一边吃东西,一般慢慢地等着,等这个喇叭帮咱们把房子要回来。”
苏南也不想跟田家的人多废话什么,反正她已经把自己被占了房子的事情录在了喇叭里面,喇叭被她藏起来放在市委的树上。
她就是要把这些事情全都说给附近的街坊邻居听,而她就在旁边悠闲的人等着,那整个自树县市委大院的人都会知道张桂兰母女占了她苏家房产的事情。
这天底下啊,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苏南从来不是那个善茬。
可以说,苏南的出奇制胜让张桂兰悠闲的苏省之旅彻底变成了一锅乱糊糊,外焦里嫩。
张桂兰还有她的一儿一女从来没见过这样无赖的吵架方式,堵在市委大院门口到处找那个喇叭,即使找到了他们也不敢爬上去,于是乎对着喇叭也开始大骂起来。
苏南就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也不说话,就听他们骂,然后中午爬上树把喇叭的声音调高一点。
市委大院门口好心的保安大叔看他们大冬天的在外面,让他们跟着进保安室烤火,他们一边烤火一边吃东西,简直不要太舒适。
第一天苏南是给苏小阳请假跟着的,第二天苏南还是给苏小阳请了假,结果到了第三天,陆维听说弟弟妹妹生活这么精彩,也要跟着过来。
苏南索性给两个孩子都请了假,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和喇叭吵架的滑稽场景。
张桂兰、田守成、翟娜、田英几个就算是再凶,他们也不敢爬到树上去,就算爬上去了,他们也不敢砸坏人家的喇叭,因为那是要赔不少钱的,所以只能在自己的地盘扯着嗓子吼。
第一天他们尚且还有精力对骂,第二天无精打采,到了第三天整个田家都失去了战斗力,就剩下田英那个要面子的丈夫章亮,他没开口骂过人,所以还能说话。
至于张桂兰老太太,她早就被苏南的喇叭气的人仰马翻,躺在床上起不来。
一个人不管嘴巴再怎么厉害,也干不过不要吃饭不要休息不停运转的机器,这几天苏南也不在乎那点儿资源,一天换一副电池不停地讲。
要现在离开苏省回去吗?
张桂兰可不会回去!
她非但不会灰溜溜地回去,还要在苏省分辨个清楚,那些苏剑河和田青两口子的东西,还有苏小阳藏着没给的,她都要拿着。
张桂兰不怕这个喇叭,她为了房子连死人都能坑,根本不怕这个喇叭。
所以,即使到了完全没力气的第三天,张桂兰还躺在炕上,喝着翟娜给她煮的红糖水,听着外面不断的喇叭声,深呼吸说,“你们不要怕,等我休息好了,再带着你们和苏南决战!”
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之间外面的喇叭没声音了。
张桂兰和儿子田守成面面相觑,冲出去一看,苏南把市委大院上挂着的喇叭拿走了,还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市委大院。
这不由得让张桂兰松了一口气,说,“我滴个乖乖哎,这女人总算是知道吵不动,歇气走了!”
这也代表着他们都可以休息了一下了。
这下,张桂兰突然觉得,选择和苏南做斗争的那一刻开始,就代表着她的噩梦来了。
就在这时,张桂兰注意到,她的女儿田英正带着王家领养过来的那个儿子王小铁从市委大院的侧门,鬼鬼祟祟的出去了。
这大冬天的,王小铁身上穿着的衣服却还是福利院那薄薄的一件袄子,低低地跟着田英后面,两人一起也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走。
田英被苏南的喇叭吵得面上无光,虽然有抱怨,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实在是因为她最近很忙,而且忙得不可开交。
这段时间,田英最开始只是随便四处联系以前自树县旧社会有过那方面前例的富农,还有近几年来附近县城比较有钱的工人,以送药的名义给他们送点儿拿东西。
这种东西反正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个层面,但从前一起吸过的总是人的,只要认识了第一个,就会摸到他们的组织。
而且田英做的非常保险,都是一个人为单位进行交易。
本来田英干这个只是小打小闹的,没想着靠这个挣多少钱。
但因为最近领养了王家三兄弟,苏南又一直拖着不肯把苏小阳和苏牧洲交出来,还逼着问他们要房子,虽然并不一定能够要的成。
可张桂兰以前就说过,那房子她三,田守成七,要是被苏南要回去,她的钱也没有了。
田英越发地意识到,她得想办法弄点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