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阳和苏牧洲都是京市里回来的,对于去京市并没有多少向往。
但陆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出门,听说要去京市兴奋地整晚都睡不着觉。
临到出发的前一天早上,苏南还没起床,陆维就拉着弟弟妹妹开始打包行李。
这有爹之后和以前还是不一样的,陆向国见孩子们都起来了,就开始教他们打包行李,几件棉布做的衣裳、鞋子,用绳子严严实实的捆起来。
军旅出生的男人,打包起来都非常认真,绳子捆好以后就是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这个年代牙刷贵,也没有一次性牙刷这一说法,一家人出门的时候都要带着家里原本的牙刷,还有刷牙的缸子。
见孩子们都起来了,苏南也在凌晨六点的天光下醒来,为了这一次的旅行,苏南从冰箱里拿了半只鸡出来,还烙了不少饼子。
鸡做的是盐焗手撕鸡,把鸡肉处理干净之后,加入孜然粉、食盐、料酒、生抽、姜蒜末给腌制好,苏南昨天就准备好了,放在灶屋里腌制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只要把鸡和里面的料汁放进锅里小火焖熟就好。
最后等焖熟的鸡冷却,撕成一块一块。
苏南做了辣椒油,撕好鸡肉之后加了辣椒油进去,再配上一点姜末、蒜末、生抽、葱末、糖,拌在鸡肉里面。
这道菜鲜香开胃,夹在烙好的饼里面最好吃了。
“妈,今天是过年吗?你咋连鸡都杀了?”闻着苏南做的手撕鸡的味道,陆维陷入陶醉。
“这鸡肉闻着真香啊,是给咱们当早餐吃的吗?”苏牧洲也在旁边问。
苏南把陆维和苏牧洲都赶出灶屋,她说,“这是我准备带到车上吃的,都出去,早上咱们啃两块饼子就够了。”
吃完了早餐,来接陆向国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两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坐在车上,其实是超载的,不过这年代没有超载这一说法,只能挤着点儿坐。
青县没有停靠的火车站,但青县、自树县以及周边的几个县城都属于西州市。
司机开车把他们送到西州市,就能坐上去京市的火车了。
到了车上,苏南又跟孩子们说,“咱们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上了火车之后可得注意点,无聊玩游戏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到别人,
到了火车上面,大家都是出远门的,坐这么久的车难免心情烦躁,这时候你们要是吵啊闹的,人家就很容易来找爸爸妈妈吵架,明白了吗?”
参考后世那些在火车、高铁上面乱动的熊孩子,苏南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老母亲还是有必要在出行之前和孩子们交代一下这个。
农村里面生活的孩子都是比较活泼好动的,第一次出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如果像在农村一样打成一片到处疯玩,很容易就在旅途中引起别人的反感。
大人如果是讲究的,孩子们自然也会懂礼貌,要大人不提醒着孩子们注意着点儿,那肯定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熊孩子了。
苏南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那种熊孩子。
“妈,我玩我自己的,和别人有啥关系?”陆维好奇地问,“我妈都不管我,他们为啥要管我。”
三个孩子当中探知欲最强的就是陆维了,他平常带着喜欢看书的苏牧洲和文静懂事儿的苏小阳到处玩儿,碰到什么都好奇喜欢看看。
虽然这并不算是多动症,但确实是一个喜欢四处动的孩子。
苏南摸了摸陆维的脑袋,笑着告诉他,“你平常在家里玩,妈妈当然不管你了,但到了外面不影响到别人就叫素质,
你们要是别人的孩子我就不要求你们了,但你们是我和你爸爸的儿子,特别是你爸爸陆向国,他是华国的军人,军人和普通人不一样,军人的孩子也应该不同于普通人,
不管以后你们走到什么地方,都应该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还有言行举止,到了外面就要以不影响别人的舒适为原则,严格要求自己。”
“好。”陆维和两个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到了火车站,一下车,人挤人到处都是,抬头一眼看过去那人就跟汪\/洋大海一样。
虽然这时候出行要开通行证,出去一趟比较麻烦,但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那几天一趟的火车出行,所以人特别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孩子的那可就要抱紧了,要是万一孩子在火车站的人流中冲散,很难才能找的回来。
所以陆向国在拿着行李的同时,又把苏小阳架在他的脑袋上,另外一只手牵着陆维,苏南背上则背着最亲的苏牧洲。
一家五口紧紧地挨在一起凑在一起,生怕被来往的人潮给冲散了。
这一次的火车票陆向国并没有提前拿到,是西州市后勤部的人给送过来的,一家五口人,一共是三张卧铺票,两张座位票。
这一趟出行至少得坐三天三夜的火车,这么远的行程,坐卧铺会比较舒服,但现在卧铺票非常紧张,能够弄到三张已经是后勤部的人能做到的极限了。
苏南和孩子们到的时候,离发车就只剩下半个小时,这时候窗口停止售票,就算是想要买站票也已经买不到。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规矩,到了时间点就出发,如果错过只能再等几天。
川流不息的人潮中,苏南和陆向国把几个孩子匆匆赶到火车上,这一趟跑的他们那叫一个灰头土脸。
苏南让陆向国先带着孩子们去洗手间,自己则是整理东西,她得把早上烙好的饼拿出来,虽然现在天气冷饼子不容易坏,但这么捂着苏南怕里面水汽太重不好吃了。
但也不能全部拿出来,暴露在空气中,饼子非常容易干巴巴地不好吃,就把包开了个口子,让饼子透透气。
然后苏南又看了看自己准备好的手撕鸡,色泽油亮,让人看着就非常有食欲。
突然,苏南好像感觉到身后的光影被遮住。
她猛地回过头去,陆向国就在她的身后站着。
男人刚刚去洗手间打水洗了把脸,小麦色的脸庞上蒸腾着体内散发出来的热气,要拿那么多东西,还得抱着个孩子,可把陆向国给热着了。
三月底有些微凉的天气里,陆向国的军装的扣子散开两颗,露出里面精装的胸肌。
这当兵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肩膀挺括,穿衣有型,站在人面前让人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虽然这几个月苏南和陆向国同\/床不共枕,乍然看到男人如此优秀的身材,还是会脸红。
这样的男人……
体力应该会很好吧。
苏南想到这个就更加脸红了。
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心里想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正发愣的时候,突然一条温热的湿毛巾扑面而来。
苏南抬起头怔楞地看着陆向国,发现陆向国竟然是在给他擦脸。
主动给她擦脸?
这是什么操作啊?
虽然苏南心里对自己和陆向国的定义一直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这一刻,苏南的下意识居然没有闪躲。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不躲,也许是这样一个身材好,而且长得也挺帅的男人给她擦脸,给了她视觉和心理方面的享受。
陆向国是个糙汉子,但擦脸的动作非常柔缓,像是生怕擦破苏南脸上的皮肤似的。
擦着擦着还没擦完,陆向国温热的气息突然凑过来,在苏南耳边说,“苏南同志,我现在突然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陆向国这辈子何德何能,
娶到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女同志,上得了厅堂进的了厨房,带得了孩子也深明大义,我夸你都夸得我要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