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定的搬家日子是下周三,正好那天单琮容没有出差去外地讲座。但单姥姥讲究搬家得挑个吉日,翻了翻老黄历,下周日子都不太好,最近一个宜搬家的好日子在下下周的星期二,差不多往后顺延了一星期。
单姥姥勤快,这会儿还是大夏天,已经开始琢磨着给家里钩冬天的毛拖鞋。
烧掉的平房这几天叫了泥瓦匠来捯饬,单姥姥忙前忙后地给三四个工人做饭、烧下午点心。
单琮容去深圳出差了,段汁桃就喊吾翠芝和自己一起上家具市场逛逛,慢慢把新房子里的家具看起来。
段汁桃原本打算给老平房安一个电话,但马上要搬家了,现在安电话到时候还得把电话挪到新房子里去太麻烦了,便打算忍忍,捱过这几天,有什么事儿就勤快点往吾翠芝住的筒子楼里跑。
段汁桃出门的时候,好心想把博士带出去也遛遛。可每回想带博士出门,博士总是被单星回捷足先登一步带走了。
段汁桃从吾翠芝那儿回来,和单姥姥吐槽说:“星回最近咋这么勤快呢?以前遛花卷也没见他这么勤快啊,每天早上都是琮容把花卷牵出去去遛。星回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嫌贫爱富啊?花卷是土狗,博士是纯种狗,花卷是捡回来的,博士花了四千五。他对博士也太偏心眼儿了吧?”
段汁桃一不小心把博士的价格说漏嘴,单姥姥在矮靠椅上钩鞋面的动作顿住了,一双老眼从厚厚的老花镜片后面露出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四千五,啥狗啊?”
又老谋深算的深看了一眼段汁桃:“你也是打年轻过来的,星回为啥遛狗遛的勤,你不知道啊?”
单姥姥把钩好的一扇鞋面收了针,满意地把毛线拉伸平整,她打算把钩的第一双拖鞋送给沈丫头。
沈丫头喜欢狗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每回来家里就把小狗抱的不松手。单姥姥隐约记得,家里以前也有一双钩了小狗花样的毛拖鞋,那小狗图案模样还是照着花卷儿的样子钩的。被混账儿子儿媳住了几年,那双拖鞋翻遍了家里都没找到。
段汁桃对着自己说漏嘴价格哈哈打马虎眼儿,又被单姥姥点了一下,惊说:“不会吧……?星回和岁进,他俩从小就这样玩啊?”
话说到最后,其实已然没了笃定。
没想起儿子最近在卫生间里捯饬的超长时间,段汁桃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单星回这是出息了啊?沈家丫头不会瞎了眼,真看上自家的逆子了吧?
段汁桃心里不确定,忙问单姥姥:“妈,你瞧出来两个年轻人之间有意思了?”
单姥姥喊她把客厅斗柜抽屉里的鞋底拿给自己,她要把钩好的鞋面缝到鞋底上。
“你儿子的眼睛,就差镶在沈家那丫头身上了。每回她来,你儿子一准儿先去卫生间洗个澡换身衣裳,再死拉着狗出门,说要一边遛狗一边送沈丫头。咱家博士才多大呀,每回出去就是被强迫遛上一两个小时,回来你没瞧见小博士就趴在地砖上,压根儿一动都不想动了吗?”
段汁桃高声叫道:“我说呢!博士刚来咱家活蹦乱跳的,怎么最近老是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原来是被遛的体力透支了啊?!天,也太遭罪了这小东西!单星回这臭混蛋,搞对象就搞对象,咱家小博士还小,禁不住他瞎遛!”
单姥姥接过段汁桃递过来的鞋底,段汁桃探了一眼母亲新钩的鞋面,看出来上面的图案就是博士,“妈,你这是钩的博士呀?可是我的脚大,38码,这鞋底你买小了,才36码呢。”
单姥姥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嗔她:“你想的倒美,谁说是给你钩的呀?段扬快开学了,我最多再呆半个月就回兴州去了。开秋北京凉的早,你搬了新家,我想给你们全家钩一套毛拖鞋。街上卖的,哪有自己做的真材实料啊?沈家丫头喜欢狗,我这是给她钩的呢。我瞧她老是上我们这来玩儿,我得给人家专门也备上一双拖鞋。桃儿,你记着啊,我这双鞋是给沈丫头备着的,家里无论来什么客,都不许给别人穿,只能让小进单独专用。”
段汁桃“啧啧”了两声,觉得妈这会儿估计在心里,都已经幻想着抱上重外孙了。
“你哥的事儿,也不知道派出所办的怎么样了。你爹估计前两天估计已经到兴州了,我料想着警察要是真去找你哥嫂,他们听到风声,一准儿也肯定逃回去了。兴州山高皇帝远的,料他们也不敢再来北京了。上回你哥你嫂子给你打了多少的房租?我想着再给你五千,你这房子重新装修都得费不少钱。昨天下午装修师傅收队了,我问过师傅,这回你简单弄了弄房子,都花了七八千。妈这几年也攒不下什么钱,你哥嫂的两个孩子都扔给我和你爹养活,手里就只有五千来块的私房钱了,原本是想慢慢攒着自己养老用的,靠你哥哥嫂子们,妈这辈子是无望了,只能靠自己。”
段汁桃忙连连摆手说:“妈,你给我这钱干什么!混账的是我哥和我嫂子,虽说是星回逼的我去报案,但其实我也是实在心里气不过。不过琮容和我说了,沈海森和他说警察不管这些亲戚间的纠纷,属于家务事,态度大多数都是和稀泥,案子到最后基本都是不了了之。他们给我打了六千的房租,我这回用来修房子其实也差不多的,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我住北京,平时不能在您跟前尽孝,再拿您的钱,我还成不成个人了?”
段汁桃恨死哥哥嫂子了,每回搞出一堆烂摊子,都是连累着妈为他们做牛做马地操心。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啊?妈这几年老的厉害,头发都快全白了,他们是不是等到妈合上双眼,都学不会懂事?!
单姥姥却非常笃定地说:“这钱你必须拿着。妈想过了,我平时省,自己种菜自己吃,没什么大开销。你爹平时出去做零工,也经常给我买菜钱和家里的一些生活费。我平时攒下来的私房钱,到时候两眼一闭,你不在身边,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哥你嫂子?让我把钱留给他们这些丧良心的混账占便宜?做大梦呢他们!”
段汁桃坚决不要:“我现在不差这五千块,妈你留着自己使。我不是经常打电话吩咐您,自己吃好喝好别再管我哥他们了吗?您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在我这儿比什么都强。琮容说了,长辈身体好是咱们晚辈的福气,不用咱们在病床前受累伺候。琮容他爸妈走的早,我们现在就剩您和爹两老了,我们俩只盼着你们俩身体健朗,这比我们赚再多的钱都重要。”
虽然段汁桃讨厌她爹,但段汁桃不得不承认,她爹对她妈还是挺好的。
至少一辈子没像村里那些不正经的男人在外沾花惹草,让妈受那种闲气。除了大男子主义那一套,特别是妈几年前做了肠息肉手术后,爹就像只尾巴一样跟在妈身后,妈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生怕把妈弄丢了。
这也许就是老一辈的婚姻模式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从小辈的角度,觉得妈妈受委屈,爹处处享受妈操持这个家的辛劳。但妈其实也深受上一辈那套男尊女卑的婚姻模式影响,有时候觉得自己为爹付出,也是心甘情愿的。
作为子女,看在眼里,会为母亲鸣不平没错。但有时候也得站在上一辈的生活观念角度想,强迫他们生硬地改变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似乎是不现实的。
那是一个时代的烙印,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轻易地从时代的洪流里全身而退。更多的人,都是被时代的车轮裹挟着走。长成什么样,有什么样的三观,其实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没那么大,几乎都是跟着时代随波逐流。
你以为你创造了时代,事实上,是时代不断塑造着你。
段汁桃以前为了妈的事儿,特别容易生闷气。如今在单琮容经常性地开导下,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开阔了许多。这大概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不能过多强求。这世上哪有什么事事如意呢?
单姥姥叹了口气说:“你爹糊涂是糊涂,但这几年对我也好很多了。你说怪不怪,村里很多老头都这样。年轻的时候对老婆呼前喝后的,老了脾气却蔫孬了,服侍病了残了的老伴儿,就像一个绝世大善人。我现在真是一点儿不惯着你爹。妈摸索出来了,我脾气越大,越动不动说要和他离,老头子就越忍着我让着我。”
段汁桃扑哧一笑:“妈,那也得我爹吃你那套啊?你没瞧见我让他买火车票回兴州的时候,他委屈巴巴看你的眼神,都快让我憋笑憋出内伤了。”
单姥姥差不多缝好了一双拖鞋,喊段汁桃帮忙看看缝的位置正不正。
“我呀,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和你爹,能过就过,不能过我就自己和自己过。我帮两个儿子娶好亲,又带大了孙子,这辈子做女人我是功德圆满的,对得起你爷爷奶奶。还有,这五千块你不要,妈不能答应。你马上要搬新家了,既然你钱不要,那妈就跟着你一起去看家具。你看中什么,妈买给你和琮容。”
段汁桃:“再说吧。妈,我想起来了,我还得上吾大姐那一趟,喊她明天上午和我一起去家具城。她和我说,现在买家具麻烦,好点儿的家具,基本上都要提前订提前调货。她去年在上海给她家强子买家具,相中好几个牌子的家具,质量和款式都特别好。她帮我打听了,在北京那几个牌子也有专柜,我让她领着我去看看。”
单姥姥:“你俩好成亲姐妹似的,做什么都要同进同出。小吾这人心热,什么事儿她都插得进手。她家孩子年底要结婚,你到时候也也得这么热心地帮衬她。结婚是大事儿,好多事情要提前操办呢。小吾平时待你不薄,也是个好时机报答她。”
农村人的心眼朴实极了,吾翠芝平时待段汁桃的恩情,单姥姥看在眼里,她总是这样叮嘱段汁桃:别人待你好三分,你需七分回报人。别人投桃,你要报李,做人绝不能忘恩负义。凭着恩义两字行走江湖,绝不会混得很差。
段汁桃也说:“是呢。她之前为了给她家强子在上海买房,现在搬去了筒子楼,我都快心焦死了。吾大姐打小家里条件就不赖,祖上都是当地有名的老中医,住的宅子据说现在还是当地的古迹。她长这么大,从没没在那样十几平的房子里憋屈过。我是打算这样的,左右她之前也在这院子里住了好久,这院子里的平房格局都差不多,到时候我就和她提一嘴,我这房子便宜租给她。她这人我知道,不跟她要租金,她绝对不会搬过来的,到时候我就意思意思收点儿,不让她觉得难为情。”
段汁桃在心里吐槽:远亲不如近邻,段志强这垃圾我这房子都忍了他这么多年,凭什么不能让我的好姐妹住啊?
可谁知几天后,段汁桃把这想法吾翠芝一提,吾翠芝马上拒绝了:“汁桃,吾大姐的性子你最了解,我这人生平最不喜欢欠人家的。我们住筒子楼也是为了省房租,攒钱买房呢。我和你张大哥现在手头的钱,都紧着强子结婚用。他们俩年轻人把婚一结,万一小孩儿马上跟着生出来了呢?到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原本我想的是,等强子他们生了孩子,我就去□□他们带孩子。但老张说小舒她妈现在就一个人,她爸还在里头,小舒要是生了,老张让我别和亲家去争带孩子。上海那房子,就给小舒和亲家住,我们去肯定碍手碍脚,会让人家不自在。”
段汁桃觉得老张这种不管闲事的和事佬性格,在这种关键时刻总有一种莫名的深明大义。
吾大姐和张大哥,都是和善的人家。之前那么反对舒北北和张强,现在他们在一块儿了,就总是处处从小舒的角度出发想事情,让小舒在他们家尽量过得舒心。这也是小舒的福气了。
吾翠芝:“我和老张商量了,我们现在开始慢慢攒钱。我们东北老家的房价便宜,我们攒个四五年就能付得了首付,再过几年就在老家那买一套房子。等老张退休了,以后我们就回东北老家养老。”
段汁桃也附和:“北京的房子是贵,不过香港的房价才叫离谱。经历过前两年的金融危机,香港楼市大断供大崩盘,我都不敢轻易买房子了。”
单星回不知道从哪遛完狗刚回来,博士一进门,就疯跑去水盆边上,咕嘟咕嘟地舔水喝。
他对吾翠芝打了声招呼:“吾阿姨。”
吾翠芝说:“天儿怪热的,这会儿才四点,你怎么不等天黑了,夜里凉快了再出去遛狗呀?”
段汁桃嘟着嘴,对着吾翠芝频频摇头。谁知道他是去遛狗,还是去会人啊。
可怜的小博士,又一次被生拉硬拽的去挡枪了。
“吾阿姨,你要去东北买房啊?北京不挺好的吗。”单星回皱了皱眉,关于房产经他听沈岁进说的多。
段汁桃喷他:“谁不知道北京好啊?北京的房子贵呀。房子就是个住所,在哪儿不是住,你吾阿姨回东北老家能买大房子,在北京这儿买个几十平的毛坯还心肝儿疼的。”
单星回去桌子上倒冷水壶里的水,仰脖子灌了一大口。刚刚去找沈岁进,沈岁进还在看财经类的书呢。
沈岁进研习了一些关于98年金融危机香港楼市的数据分析,对于涨到有点心慌的房租,隐约嗅出了点儿似曾相识的味道,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金融街的房子和铺面出手掉一些。
有句话叫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哪儿一直膨胀不破灭的泡沫呢?
沈公主在烦恼房产租赁处置的事儿,单太傅已经鞍前马后地在脑子里酝酿了一场头脑风暴,并给出了一些可行性的建议。
他并不觉得这就是北京楼市的高点了,因为之前单琮容在香港,带他参加过一个饭局。
那次是几个跨学界教授私下组的局,许多教授带了自己的孩子出席,单星回那次也被单琮容带去了。
单星回印象深刻,大人们在饭桌上对着楼市和金融市场侃侃而谈,这给单星回的内心带来很大震撼。其中有一个教授,甚至直接夸下海口: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的房价是永远不会跌的,一个是纽约,一个是伦敦。
那是单星回第一次清晰地察觉出,小县城出身的自己,与酒桌上其他几代名流的教授之子,在对国际形势认知,和金融市场风向标的把握上,有着巨大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能就是那句话吧: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的人一出生就生在了罗马。
也是从那以后,单星回会刻意地多看一些关于金融方面的书籍。
他曾经思考过,如果真像那个教授伯伯所说: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的房价是永远不会跌的,一个是纽约,一个是伦敦。那么,中国的纽约和伦敦又在哪儿呢?
单星回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北京和上海。
单琮容注意到儿子陆陆续续买了很多金融方面的书,知子莫若父,单琮容知道是那次的饭局,给了单星回关于这方面的启蒙。
儿子从小就有一种天赋异禀,那就是:只要他肯用心钻研,好像这世界就没有他学不会的东西。
在单琮容观察了儿子半年多之后,发现儿子对金融方面的知识热情非但不减,甚至家里各种光怪陆离的经济学类、股市操盘教程类的书籍越来越多,单琮容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就单独去给儿子开了一个股票账户,并在里面存了两万块钱。
他对儿子说:“你尽量把这两万块赔光,赔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两万。”
资本市场是极其残酷和腥风血雨的,在资本市场能兴风作浪的人,一定是深谙人性ab面的高手。
单琮容从来不觉得才十几岁的儿子,能对人性有多大的把握。单琮容为了让儿子迅速成长,想在股市里让儿子赔掉四万块,挫挫他的少年锐气。
儿子的人生实在是太顺了,从小县城一路出走到大都市香港,这是大多数人一生梦不可及的人生轨迹。
四万块对于大多数的家庭来说,无疑是笔巨款。但在单琮容这,这是让儿子为了他自己年少的任性而买单。人在十几岁的时候遭遇过重大压力,扛下来了,等他到二十几岁、三十几岁、四十几岁……的时候,绝对会过得舒坦的多。
吃亏要趁早,这是单琮容十几岁在北京独自求学,并且摸爬滚打二十年后得出的人生经验之谈。
单琮容等着单星回再度开口要两万块呢,到那时他就知道儿子是跟自己低头投降了。
可一晃两年过去了,单琮容始终没能等来单星回举白旗向他投降。
单琮容以为是儿子默认吃瘪了,直到前不久即将回北京前的某一天,他想把港交所账户里的钱兑一大半出来带回北京,顺手登了儿子港交所的账户,单琮容吓得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两万后面,居然悄悄的多了一个零。
好家伙,他等着逆子给他低头认错赔光两万块,没想到儿子直接单车变摩托,两年账户复利下来,总值已经是当初的十倍了。
单琮容感到自己脸都快被儿子打肿了,惊愕之余,单琮容又点击了儿子账户的历史交割单,然后心服口服地退出了儿子的账户。
要想在资本市场稳定盈利,必须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模式。
单琮容粗略一看历史交割单,就发现单星回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差不多快把两万块赔光了。
光刚开户的那一个月,儿子频繁操作了三四十次,结果就是输的差不多精光,两万块被资本的镰刀割的只剩三千块。
也是从那三千块开始,单星回开始了绝地反击,渐渐摸索出了适合自己的盈利模式:只做中长线,或者只做250日k线附近的小阳线排列搏击行情。
单琮容一边觉得自己在儿子这败了北,一边又在心里为儿子卓绝的天资而暗暗自喜和骄傲。
他的儿子,复制他强悍的学霸基因,真不是虚的……在心里感慨的时候,还不忘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像段汁桃和吾翠芝两个人在议论去东北买房子的事儿,单琮容在沙发边上就默默竖起耳朵,想听听儿子有什么见地。
段汁桃:“你这孩子,谁有钱不买北京啊?”
理儿是这个理儿没错,但具体为什么要买北京,段汁桃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单星回:“当然买北京,其实买上海也行。吾阿姨你卖了北京的房子,买了上海其实不用可惜。全国就是一盘棋,五个手指还有个长短,一盘棋的总资源是定数,要想博弈出彩,必须像田忌赛马一样优化配置。东北地大物博是不错,自然资源丰富,黑土地又是得天独厚的沃土。正因为这样,东北就是这盘棋的后方大粮仓。兵书上有说:兵马未行,粮仓先行。可见危急时刻,粮食储备有多重要了吧?吾阿姨,你在东北买房养老挺好,但如果想要增值保值跑赢通胀,那就够呛。东北是后方大粮仓,如果出现房价大幅跑赢全国上涨水平,当地一定急着卖地倒地谋利,导致耕地面积急剧萎缩,后果就是直接崩坏了苦心经营的这盘棋。粮草都没了,兵马各自为乱,这事儿自古以来就绝不允许发生。真发生了这种事儿,后果太严重了,我不敢轻易论说。您呀,少听我妈的,您说什么她都觉得您说的对,您说的好。您有钱啊,还是买北京,或者买南方沿海城市吧,买东北耽误您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