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来晚了,罚酒罚酒!”
“三瓶起罚!”
姜舒刚被服务生领过来,屠扬和魏旭弘就忙不迭把酒瓶往他面前怼。
“罚个毛啊,没见人提着蛋糕呢,像你俩,老子生日你们一人给我送个打火机,还他妈是超市收银台上两块钱一个买烟顺手稍的。”鲁鑫一把拉过姜舒,把旁边那俩起哄的狗东西推开,让他坐自己身边,“咋跟哥这么客气呢,还特意去买蛋糕,大老爷们的,咱不兴这套哈。”
桌上已经搁满了空酒瓶,姜舒腾出一片把蛋糕放下,笑道:“生日没有蛋糕不完整。”在身上掏了掏,摸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递给鲁鑫,“生日快乐啊,老大。”
鲁鑫感动坏了,从兜里摸出一红一绿俩打火机并礼物盒拍桌上,指着屠扬和魏旭弘,“这就是差距!看你俩以后还有没有脸让我一大早出门给你们买早餐。”
屠扬给姜舒递了瓶酒,他喝得有点多,这会儿说话有些大舌头,“那你可真是太小看我的脸了,它厚时可与城墙比肩,薄时可如那、那什么蝉翼……”总之非常有脸。
姜舒和他碰了碰酒瓶,听他说完面上一乐。
“狗日的,”鲁鑫捡起桌上那个绿色的打火机朝他面门丢去,“五种颜色你偏给老子送个绿,什么意思你!”
屠扬一边躲一边乐得嘎嘎笑,“你一个单身狗就不要这么讲究了,想绿也绿不到你头上啊。”
“滚你大爷!狗贼纳命来!”
姜舒给他俩让出战圈,坐到魏旭弘身边儿。
他们宿舍几人挺玩得来,这次鲁鑫生日原本说好请班上同学去ktv庆祝,可临时改了主意,同学也没邀请,直接来了酒吧。
姜舒自从上了大学就没再来过这种地方,对这座城市出了名的酒吧一条街也只闻其名,今天还是第一次踏足。
好在大名鼎鼎的“狼吧”并没让他失望,酒吧逼格很高,穿着黑西装打着小领结的服务员也个顶个的帅。
一家酒吧的格调,大到进出的客人,小到服务员的皮鞋光泽度,无一不在告诉第一次光顾的客人是否可以放心在这里点杯价格并不便宜的酒。
至少让你物有所值。
“你去尚品订的蛋糕?”屠扬战胜归来,拿酒的时候正好看到蛋糕盒上的logo。
“是啊。”姜舒点头。
“学校旁边不就有家蛋糕店么,两百块可以给你做个巨无霸。”尚品的生日蛋糕少说也是四位数起价。
“不好吃。”姜舒知道他说的那家,前头班长生日有人订了两个,后来全给拿来玩儿了。
屠扬和他碰瓶,为老板的大方吹了。
“老四,哥没白疼你啊!”鲁鑫这个连路过尚品大门都要加快步伐的穷逼居然也能体会一把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收到尚品的蛋糕,他瞬间觉得自己的生日升了三个逼格,“以后谁敢欺负你,哥的无影三金拳绝不放过。”
姜舒笑着拍了拍他肩,“那我就谢谢了啊。”
“客气客气,应该的。”鲁鑫豪情万丈。
插上蜡烛,唱完生日歌,鲁鑫许完愿,他仪式般地对着做工精美的蛋糕说了声得罪了,残忍地把路飞腰斩分成两半,然后一人纸盘里划拉一大块,美滋滋道:“来,一起享受金钱的美味。”
“你对你的偶像未免太过残忍。”魏旭弘啃着路飞的腿说。
“偶像的头由我守护。”鲁鑫一口咬掉路飞的头。
姜舒吃了一点就抱着果盘缩在角落里。
此时正是夜生活的开始,酒吧里气氛热烈。
他磕着
果壳,视线在酒吧内巡视。
最后落在侧前方的舞台上。
舞台不大,呈圆形,堪堪能容纳十来个人的样子,上面摆满了乐器,此刻正有位吉他手在上面solo。
吉他手很高,目测一米八五左右,黑色背心紧紧贴在身上,肱二头肌鼓作两个小山包,电吉他在他手中小巧犹如尤克里里。
姜舒是个gay,且对自己定位明确,乃是万千小零中的其中一零,看男人习惯性先看身材再看脸,分分秒秒都在大浪淘壹。
如此具有一号气息的吉他手,居然长着一张憨憨实实的老好人脸,简直让人心肌梗塞。
姜舒在高中时发现了自己的性向,没多做纠结,只是在填志愿的时候放弃了父母指定的学校,孤身一人由北向南。
他没接触过这个圈子,但也听说过这个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儿,成年后图新鲜去过一次gay吧,然而所见的一切有点突破他的想象力,此后就对gay吧敬而远之。
但交新朋友的渠道就那么几种,而他认为认识同类可能性最大的还是酒吧这种的地方,此前忙于学业无法顾及,今儿打从入酒吧起,眼睛就没停过四下打量,可这看来看去倒是发现不少形似同类的男生,可他却发现他们的视线集中点居然全他妈在一个地方。
台上!
姜舒郁闷得很,为自己和他们犹如天堑的审美观。
“看什么呢?喝酒啊。”屠扬坐到他身边来。
姜舒收回目光,拎起酒瓶和他碰了碰。
接下来玩了一会儿骰子,姜舒把把输,几瓶酒下去,脑袋开始发晕。
姜舒喝酒上脸,他又长得好看,眼睛尤其美,为了应景,来酒吧前特意摘掉了平日戴的平光眼镜,特意捯饬过的发型抓的很帅,没有被眼镜遮挡的脸红扑扑的,水润的眼被酒吧独有的暧昧灯光照射出一道迷离的光,美得像个被夜色滋生而出的小妖精。
边儿上不少猎艳的猎手蠢蠢欲动,碍于此地不是gay吧,猎物身边儿也有同伴,他们只得隐与暗处,以待时机。
“不来了。”姜舒输得心态都差点崩了,翻来覆去不是122就是112,他长这么大就没摇过这么烂的骰子。
屠扬和鲁鑫笑出猪叫,“酋长好酋长辛苦了。”
姜舒白了他俩一眼,踩着桌沿,下巴搁膝盖上,缓解头晕。
舞台上空无一人,吉他手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台,现在放着中场休息的舒缓音乐。
他顺手拿过桌上的酒吧简介条翻着。
这家酒吧类似于音乐休闲酒吧,平时有歌手和乐队上台表演,无人演唱时,客人若想要上台唱首歌,玩儿个乐器什么的,只需到吧台知会声就可以了。
姜舒清了清嗓子,有点心痒痒。
正准备起身,他忽而想起什么,立马稳住屁股。
今儿可是鲁鑫生日啊,他若上台来一嗓子肯定免不了得唱一首生日歌意思意思,他单独上台对一男的唱生日歌……想想就特傻逼。
给人误会那才真叫要命。
姜舒顿时有点意兴阑珊。
中场休息的音乐忽然停了,垂着脑袋磕开心果的姜舒突然被台上砰砰砰几声击鼓声吓得手一抖。
他手忙脚乱稳住被自己怼歪的果盘,抬头望向发声处。
一个头染五彩鸡毛色的男生坐在架子鼓后咧嘴笑。
见人群看过来,他朝天打了个响指,鼓棒在五指间灵活转动,吹了声口哨,鼓棒丢到半空,在掉下来的瞬间接住,随即手脚并用,敲响前奏。
酷。
姜舒在心底赞了声。
他盘腿靠在沙发椅背上,果盘放在腿窝处,有一下没一下剥着果壳,看着鼓手炫技。
音乐是这世上最美的声音,它构建起人类心灵的桥梁,忽视一切,只为最美的旋律。
架子鼓solo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把气氛推向高潮。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台上时,吧台旁的休息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几个男人走了出来。
姜舒磕壳的嘴一顿。
走在前方的男人身高无限接近一米九,两侧的发茬剃得只能看见青色的头皮,中间约一指长的黑发被发胶固定,从耳骨到耳垂戴着四颗耳钉,中指与尾指戴着戒指,而没戴戒指的手指上纹着黑色字母。
姜舒一下坐直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落在那穿着黑色短靴的修长小腿上。
这一刻他有点恨酒吧的灯光太过暧昧,让人莫名其妙心跳加速。
他甚至发觉自己的脸在急速升温,手指痉挛。
视线由下往上,略过腿,腰,喉结,最后落在那个男人转过来的脸上。
在看清的那一瞬,他心中立马哔——掉五彩鸡毛鼓手炫技时的那声酷,掐了把大腿,疼得他颤巍巍道:“这才是真酷啊……”
一个拥有强攻气息,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正好戳了他审美点的酷哥。
酷哥对躁动的人群视若无睹,他单手撑在舞台边沿,翻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