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言小妖精

言放到家后，衣服都没换，就用微信给言远发起了视频聊天的请求，对面很快接通了。

“舅舅，你迟到了五分钟哦。”视频中小男孩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不起，舅舅有点儿事耽搁了，下次一定不会再迟到。”言放笑着道歉。

“可是，舅舅不是教育我说，迟到一次就会迟到百次，所以叫我上学的时候一次都不可以迟到。那舅舅迟到一次会不会以后也会迟到百次呢？还是舅舅自己太双标？”言远质问道。

“......”言放汗颜，“舅舅错了，下不为例。小远原谅舅舅好不好？”

“好吧。原谅你好了，以后如果不能准时的话，要提前发消息给我哦，那样舅舅就不算是迟到了。”言远皱着小鼻头，奶声奶气地教育自己的舅舅。

“是，谢谢小远。妈妈呢？”

“妈妈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我和田姨。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哦。”言远有点儿委屈地问。

“宝贝儿，等舅舅这边忙完就回去看你和妈妈，好不好？”

“嗯。那你快点儿回来，好不好？我想吃舅舅做的糖醋排骨了。”

“小馋猫，叫田姨做给你吃不就好了？”

“可我只想吃舅舅做的。”

“就会拿捏舅舅，是不是？”言放宠溺地看着视频中的言远，眼神温柔。

言远的长相很精致，大部分随了言初，可只有一双桃花眼，既不像言初，也不像言放，言放觉得可能是随了他那个渣爹吧。言放一直不知道言远父亲的样子，言初也几乎没在言放和言远面前提起过言远的渣爹。问言初，言初只说，那个渣男她早不记得长什么样了，何必再提？言远长大点儿后也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没有爸爸？言初就说，你爸爸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是舅舅和妈妈把你拉扯长大的，没爸爸又有什么不好呢，舅舅和妈妈不是更疼你？言远觉得妈妈说的话蛮有道理的，毕竟一个未曾谋过面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又怎么抵得上妈妈和舅舅的地位呢？言放也没过多的纠结过，他甚至还想过，万一将来言远的父亲知道了言远的存在，想要要回言远的话，他一定要把言远藏起来，谁都不给。他看着言远从一个小小的肉团子长成了现在的小小男子汉，他才舍不得给别人呢，哪怕是亲爹也不行。

“舅舅......”言远拉长声音撒娇，“舅舅最好了，我最爱舅舅了。”

“小乖乖，”言放笑出了声，“舅舅也最爱你。舅舅这边尽快忙完，然后就回去给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好，MUA！”言远冲着屏幕亲了一口。

“MUA！”言放也笑着回亲了一口。

挂断视频后，言放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都说小朋友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小天使，言放觉得一点儿都没错，言远就是他心中最美最可爱的天使。每次跟小天使聊过后，一天的疲劳都能被驱散开，心情也会变得豁然开朗，整个人可以说是身心舒畅。

老五送谷红月还没有回来，趁这个空档，那非拿起了李导的剧本。

剧本的名字叫《十月》，讲述的是一对患有癌症的青年男女，在得知自己患病后，辞去工作，去寻找自己曾经的梦想。十月初，两个人在同一天来到了同一座南方城市，入住了同一家酒店，并在第一天入住的时候，两个人因误会看彼此都不顺眼。两人曾经的理想都是成为一名职业的长跑运动员，而这座城市在十月底的时候，将有一场世界级的马拉松比赛，能报名这个比赛的都是各国非常优秀的长跑运动员，男女主角是没有资格报名的。为了能参加比赛，连死都不怕了的男女主，摒弃前嫌，舍下脸皮，他们用尽了各种手段，搞笑的，不堪的，阴险的，不法的，手段层出不穷，令人啼笑皆非的同时，也不由得为他们唏嘘感叹。人性的美好和人性的阴暗，都被他们表现的淋漓尽致。最终，他们打动了主办方，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可在比赛的当天，女主却晕倒，被送进了医院，男主带着自己和女主的梦想，参加了比赛。当男主穿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女主死在了医院的手术台上。男主拿着主办方特意发给他的优秀奖牌，戴在了女主的头上。然后男主就开始了不停歇的奔跑，他跑过了一座又一座城市。（备注）五年后，男主不但没死，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身体上的癌细胞已经没有了，专家也解释不通其中的各种缘由，只说是医学史的奇迹。每年的十月底，男主都会跑回曾经的那座南方城市，为女主献上一束鲜花，陪她聊聊天，说说这些年在各个城市的见闻。男主奔跑的脚步一直都没有停歇过，直到他死去。

《十月》不能算是一部悲剧作品，可以给他定义成一部披着喜剧外皮的人性探讨剧。看完，你会笑，会哭，会深思，会改变。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千篇一律的，但很多人却过成了千篇一律。生命，死亡，人性，希望，是这部剧的主题。

一直到半夜两点，那非才将剧本看完。不得不说，很好的剧本，虽说讲的是癌症病人的故事，却不会让人觉得阴暗压抑，反而能给人带来梦想和希望。女主临死之前说的一句话，让人感触颇深，

“我要死了，虽然我最终没能完成我的梦想，但追逐梦想的过程才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相信我的梦想永远都不会死，它一直都在我心中发着光。”

那非洗完澡出来，还在回味女主的这句话，梦想到底会不会随一个人的死亡而消失，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一个人活着却没有梦想，或者放弃自己的梦想，是一件挺可悲的事，就好像谷一凡为了杨子诚放弃了自己一直喜欢的动漫和漫画一样的可悲。

谷一凡从小就学画画，大学学的也是绘画，毕业前就有连载的漫画出版，而且他还是天空游戏公司的游戏角色原画师，这一直是谷一凡喜欢做的事。可就因为杨子诚说过一句，大男人喜欢动漫和漫画多幼稚啊，谷一凡就再也没拿起过画笔。爱情让人卑微到这种地步，那非替谷一凡不值。可偏偏那时候的谷一凡像中了邪一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为此还跟那非吵了一架。

“我爱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你别再劝我了，我都已经23岁，不是小孩子了，好吗？”谷一凡说。

“他哪点值得你爱了？”那非问，“喜欢动漫和漫画，有什么不对，他不喜欢也不能剥夺你的爱好吧？况且这还是你的工作，你怎么能因为他不喜欢就放弃呢？一凡，你自己有点儿主见，好不好？爱一人也不能失去了自我，他如果真的爱你，就会爱屋及乌，而不是让你放弃你的爱好去成全他的喜欢。”

“他没让我放弃，是我自己要放弃的。那非，你别再说他的坏话了，我不喜欢。我不希望我的男朋友一直被我的好朋友诋毁。”谷一凡为难地说。

“行，你真是无可救药，随便你吧。你的人生你自己负责，到时候受了委屈别跟我这儿哭就好。”那非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

“以后咱们也少联系吧，他会吃醋的。”谷一凡说。

“呵，随便。”那非看着油盐不进的谷一凡，也动了怒，“慢走不送。”

那非还记得，自从那次争吵后，他和谷一凡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直到最后，他看到谷一凡的尸体冰冷冷地躺在那所污秽不堪的旧厂房里，曾经那么漂亮的一个人，面容憔悴浑身是血地躺在那儿，令那非肝胆俱裂。这个他从小一直当亲弟弟一般疼的人，就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去了，那非沉痛不已。

翌日上午，那非接到了方明的电话。

“那非，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的人调取了G市的监控，查到前几天张德昌的确在G市出现过，而且还跟那个叫胡绍辉的人，有过接触。经调查，胡绍辉是越南人，开了一家绍辉游戏公司，他们公司开发的游戏基本都是一些小游戏，这些游戏只在越南的网站上能看到，国内的网站一般是看不到的。所以，你能不能让陈源暗中查一下，绍辉游戏公司的游戏跟W公司的游戏有没有什么关系，说不准这是查证张总和胡绍辉关系的一个突破口。”

“好，我联系陈源，有消息再打电话给你。”那非应下后，又问，“胡绍辉在越南警方也没有贩毒的案底吗？”

“没有，和张德昌一样，胡绍辉在越南也很干净。虽然我们现在有那个录音，但录音中只提到了货，并不能就直接证明，他们说的货就是毒品，所以，现在我们还得找证据才能抓捕他们。不过既然他们提到8月份有一次交易，我相信我们肯定是有机会的，咱们都耐心点儿。”

“在G市也没查到他们的毒品交易吗？”

“之前能调取的监控，都只能看到他们接触过，而且就是很一般的商业接触。但咱们也知道，能被监控拍下来的地方，肯定不可能有什么违法的交易，所以基本上查不到什么东西。不过现在我们只要时刻盯紧他们，不信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所以还是那句话，咱们都耐心点儿，鱼已经在网中了，咱们还怕抓不住吗？”

“录音中，胡绍辉说叫了张德昌20多年的父亲，说明他们俩很可能是父子关系，那胡绍辉的母亲呢？”

“很早之前就过世了，在越南也是望族。其他的还得继续调查。”

“嗯。言明鑫当年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也正在派人调查，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辛苦你们了。杨子诚我已经让人监视起来了，等事情结束后，我再帮你把他送过去，好吧？”

“好。但你别做的太过分，不然我不好跟局里交待。”

“知道，我有分寸，放心吧。”

“那就这样，先挂了。”

挂掉电话后，那非又联系程简，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让他联系陈源，查一下W公司的游戏跟绍辉公司的游戏有没有什么关系。

程简应下后，刚要挂电话，那非又说道，

“那个，咱们公司网球赛的双打项目，你不用跟我组队了，我找了别的队友。”

“啊？”猪队友程简愣了一下，哀嚎道，“谁撬了我的墙角？小德亲笔签名的球拍我也很想要啊。”

“你还是可以参加的，就是得找其他人组队。”

“找其他人我也拿不了冠军啊，我不就是想指着跟你组队沾点光吗？”

“你技术太差，我跟你一起组队只有被你拖后腿的份儿，也不一定能拿冠军。”

“那总，我球打得虽然没你好，但在业余选手中也是非常强的。之前你不也说咱俩组队肯定能拿冠军的吗？现在到底是哪个小妖精让那总你说变就变啊？”

“......”那非乐了，“言放这个小妖精。”

“......”程简无语了，“好吧，这个小妖精我的确比不过，甘拜下风。”

“很有自知之明。”

“那总，你和言总一起组队比赛，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有吗？”那非问，“说真的，虽然你说过言放喜欢的运动是网球，但我还真不知道他打球的水平如何。”

“我听说，他曾经跟A国知名的网球选手D**id打过一场比赛，在决胜局，他只输了两分。”

“......”那非震惊了，“这球打得非常不错了。”

“要不说你俩欺负人呢。你俩的球技估计不相上下，这下公司其他参赛者一定会被虐的很惨，我还是不报名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期待的。对了，你下午四点来我家，我要和言放一起培养一下双打的默契，你和老五一起陪我们练会球。”

“不要吧？我不想被虐啊。”

“由不得你说不。”

“助理难道都不能有休息日吗？”

“算加班。”

“好嘞，一定准时到。”

“......”

那非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程简从那非的笑声中听出了一丝的寒意。

“完了，下午我一定会被那总虐得很惨。”程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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