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言放留宿

四人来到网球场地，程简小声跟老五说：“咱们今天一定会被虐的很惨。”

“你得罪那总了？”

“对，他让我来陪他练球，我要算加班。”

“活该！”

“我也就开个玩笑。就他给我的工资和奖金哪还需要要加班费啊，我脑子一抽就......”

“呵，自作自受。”

“你俩叨咕什么呢？还打球不？”那非走到网前问。

“打。”程简慌忙回道。

那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了回去。

因为是为了找一下彼此的配合默契而做的练习赛，所以不分盘，只分局数。

第一局，言放率先发球。言放站到发球区，打出了一记漂亮的上旋发球，球速很快，老五躬身跑跳着去接球，只可惜连球的一个边都没碰到。开门红，一记漂亮的Ace,言放方率先得一分。

“漂亮！”那非伸出手跟言放击了个掌。

“我靠！”老五忍不住彪了句脏话，“没想到言总的球速这么快。”

“呵，你不会以为言总是吃素的吧？”程简幸灾乐祸。

第一局，程简和老五一分未得，言放和那非很轻松地拿下一局Love game。

第二局程简先发球，那非接发球。程简姿势很帅的来了个切削发球，那非轻松接住，并将球切到了程简的右手边，程简措手不及，后撤步慌忙应对，但却因为打着旋的球速过快，程简的球拍堪堪碰到球，球就飞了出去。

程简无奈地看着飞出去的球，跟老五抱怨道：“这也太欺负人了。练习而已，还这么狠。”

“你自己技不如人，就少抱怨。有抱怨这功夫，你还不如多练会球实在。”

“你到底跟谁一组的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老五木着一张脸回道。

接下来程简继续发第二个球，言放接球。程简的发球威胁性都不大，言放也是很轻松的接住，并回了对手一个近身球，程简接连撤步，险险的将球打了过去，球很勉强的落在了那非这边的场内，那非看到程简和老五都在底线附近，于是放了个小球，轻松再得一分。

第二局，那非和言放破了对方的发球局，又下一局。

“这样还真没什么挑战性。为了练习配合度，不如咱们先让让他们？”那非建议。

“好。”言放同意。

第三局，那非发球。为了能多打几个来回，那非发了一记比较温柔的切削发球。球速不是很快，老五轻松接住，并将球打回了那非这边，那非用一种既可以让程简接住球，又不能让程简轻松接住球的方式将球打给程简，程简从底线跑到了中线，将球接了过去。双方形成了对拉，十多个回合后，程简看到那非和言放都在底线附近，他瞅准时机，在网前放了个小球，球稳稳地落在了场内。

程简不可思议地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一球，然后猛地一蹦三尺高的大喊一声：“老五，我们得分了！”

“......”老五无语地看着程简，说，“你球拍刚才触网了，你自己没看到吗？”

“啊？”程简绝望地喊道，“我没注意啊，真的触网了吗？”

“要看监控回放吗？”那非乐了。

“好不容易得一分，我为什么要触网？”程简哀嚎。

“可能是因为程助理腿长胳膊长的缘故？”言放笑着开了个玩笑。

程简的个头也很高，大概有185cm，胳膊长，腿长，所以，言放看似是在开玩笑，其实是在恭维他个头高。

“言总说话就是招人喜欢。”程简没心没肺的回了一句，然后他就感觉一阵阴风从那非那边飘了过来，为了保命，他立马找补道，“那总一直都这么跟我说，我这次是深有体会啊。”

言放和那非听完这后半句，都忍不住乐了。

言放是觉得，那非不可能说出这种话，那非是觉得，程简这小子总算识时务了一回。

打完球，差不多晚上7点了。

程简被虐的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步都不想动。那非踢了他一脚，骂道：“站起来，一身的臭汗，别往沙发上蹭。”

程简不情愿地站起身，拿上自己带来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言放，我领你去我卧室的卫生间洗澡。”那非说。

“那你呢？”言放问。

“我在客房洗就好。”

“好。”言放也没推辞，毕竟客随主便。

一旁的程简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啧啧，这进展的也太快了。”程简腹诽。

言放拿着换洗的衣服跟着那非进了卧室。上次进来，光顾着害怕了，根本就没分心去打量，这次，言放拿眼巡睃一圈后，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两个相框，其中一个应该是那非和父母的合照，另一个是那非和一个年轻男子的合照，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

那非看到言放在看床头柜上的照片，主动介绍道:“上了年纪的这两位是我的父母，这边这个年轻漂亮的是谷一凡。”

“您跟您母亲长得很像。”言放说完，又笑着说，“没想到谷一凡长得这么漂亮，难怪你会喜欢。”

“他啊，小时候长得就跟个女孩似的，长大了也没怎么变。”那非随口回道。

“哦。”言放意兴阑珊地回了一个字。

“卫生间在这儿，”那非带言放走到卫生间门口，说，“里面什么都有，进去洗吧。”

“好，谢谢。”

看言放将门关好后，那非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隔壁的客房。

洗完澡出来，那非定的晚饭也送到了。

那非住的别墅是前几年回来升任总裁的时候买的，平时的白天，从小照顾他的阿姨会从父母的老宅子过来帮忙收拾屋子，洗洗衣服，收拾完就又回老宅子了，所以那非一般也很少见到她。老三和老五一直贴身跟着他，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早上的饭一般都是老三或者老五做，中午和晚上如果要在家吃的话，要么定外卖，要么还是老三和老五轮流做饭。好在那非对吃的不是很讲究，他们做啥吃啥，从来没挑剔过。那非自己是从来不下厨房的，并非因为君子远庖厨那一套，而是真的没天赋。后院的果园和菜园则是请的工人专门照料，那非每个月发工资。

晚饭是红月酒店的大厨专门做的，很丰盛。四个人坐好，老五拿了醒好的红酒，准备倒酒。

“我一会儿得开车，不能喝酒。”言放说。

“没关系，如果没事的话，今晚可以在我家住一宿。”那非笑着对言放说，“明天早上，咱俩再打场比赛，看看谁的球技更高一筹。吃完早饭也可以在泳池游游泳，放松一下，之后我再带你去后院的果园看看，顺便摘些水果带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那总了？”言放犹豫地问。

“不打扰。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有言总陪着我，我也能放松放松。”那非回道。

“既然那总如此盛情，我也就却之不恭了。”言放干脆地答应了。

“就喜欢言总这直爽的性子。”那非向老五示意了一下，说，“老五，给言总倒酒。”

老五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四个人边吃边聊。

“昨晚李导的剧本，我看了，很不错。”那非说。

“看完了？”言放神采奕奕地看着那非，问，“那你准备投资吗？”

“剧本是不错，但李导真的能拍好吗？”

“那总，李导的能力其实真的不输那些知名的大导演。你可以上网去搜一下他导的那两部电影，评分很高的，只是知名度不高。这个剧本是他花了两年的心血完成的，他自己对剧本的理解是最深的，我觉得应该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拍这部电影了。”言放特别真诚地回答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但主演必须得找知名度高，演技好，口碑也好的影帝影后级别的来出演，不然票房上带不起来。”

“可我已经答应清风，让他来出演男主角了。”

“白清风？他是影帝吗？”

“不是。”言放诚实回道。

“他演过电影吗？”

“没有。”

“那他很出名吗？”

“也没有。”

“他的粉丝很多吗？”

“不多。”

“那你干嘛找他演男一号？”

“他长得帅，演技好，最主要的是，他还是和我关系很好的朋友，这些理由够吗？”

“长得帅？演技好？”那非嗤笑一声，故意刁难，“理由很够，可是我不喜欢他，怎么办？”

“......”言放笑了笑，问，“那总为什么不喜欢他？他虽然不出名，但无论是演技还是人品，都是顶好的。”

“不喜欢一个人，非要有理由吗？”那非无赖道。

“......”言放有些好笑地看着那非，问，“那那总喜欢哪个男演员？”

那非想了想，说：“没有认识的男演员，所以都不喜欢。”

“那既然都不喜欢，谁演不都一样吗？清风起码还跟你打过照面呢，你给他个机会，好不好？”

“既然都不喜欢，所以我为什么不找个影帝来演呢？票房还有保证。”

“可影帝的片酬比清风高了十几二十多倍，清风拍这部电影，只要50万的片酬就够了，而且也不会耍大牌，还随叫随到，省下来的片酬我们可以用在其他有需要的地方。”

“可他能带动粉丝来看电影吗？”那非说，“哦，我忘了，他也没什么粉丝。”

“好的故事，我相信并不一定非要明星来带动票房。”言放据理力争，“我记得去年有部电影，票房都没有超过五千万，但请的演员都是粉丝很多的流量明星。”

“你和白清风怎么认识的？”那非突然问。

“我和他是发小，小学初中都在一个班。”

“真的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关系？”言放莫名其妙地问。

“哈，挑了人家一堆的毛病，原来就是在吃醋啊。”程简在一旁暗自腹诽。

“行吧，他可以出演男主。”那非开恩了，他看了言放一眼，说，“导演，男主都不出名，那女主总得找个影后来带动票房了吧？还是女主言总也有人选了？”

“没有。女主，那总说让谁演就让谁演，怎么样？”

“这事，之后我会交给影视公司的郑总负责。”那非说，“演员方面，我也会让郑总配合李导一起挑选。投资方面，目前只有飞鸟和天空吗？还有没有其他的投资商？”

“没有了。”

“好。那咱们在投资上怎么分配？”

“五五，行吗？”言放有点忐忑地问。

“可以。前期的策划、宣传以及后期的发行、上映，我也会让郑总全权负责的，飞鸟方面有什么打算吗？”

“这部电影是飞鸟投资的第一部电影，很多方面还需要跟那总的天空影视，取经学习，之后我也会派负责人就电影的相关事宜专门跟郑总接洽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会嘱咐郑总，这点你别担心。”那非笑着端起酒杯，说，“那祝咱们的合作愉快，也祝言总投资的第一部电影能够大卖。”

“合作愉快！”言放拿自己手中的酒杯跟那非的碰了碰，笑着回道。

程简看他们一直在讨论工作，没自己什么事，刚刚打球又消耗了很大的体力，所以他坐旁边一直都在卯着劲儿地吃，什么鲍鱼啊，龙虾啊，东坡肘子啊，红烧蹄髈啊，他都吃得津津有味。

谈完工作上的事，那非刚要给言放夹只龙虾，就看到盘中只剩了一只龙虾孤零零地躺在那儿。而程简手中正毫无形象地拿着一只龙虾腿在嘬肉，旁边堆了一堆的龙虾壳。

“程简，龙虾挺好吃的，是吧？”那非问。

“嗯。”程简继续嘬着肉，回了一句。

那非有点儿纵容地摇了摇头，也没再说别的。

程简嘬完那只龙虾腿，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对那非说道：“那总，您别生气。我就是太饿了，一时没注意，龙虾就让我吃的剩一只了。所以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又点了两份，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呵，还知道再点两份呢？不错嘛。”那非无语地回了一句。

“呵呵，”程简干笑一声，又对言放说，“言总，这个龙虾做的特别好吃，一会儿送过来后，您多吃点儿，真是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看程助理你吃的这么尽兴，一会儿我一定要多吃点儿。我也特别爱吃龙虾，要不是刚一直在和那总谈事情，我估计连一只都不会剩下。”言放也笑着打了个趣，顺便搭了个台阶给程简下。

那非眼神温柔地看着言放，没说话。

那非对这些事情其实不是很在意。程简喜欢吃龙虾，那非一直知道，程简有时候会比较大大咧咧，比较二一些，那非也知道，所以那非并不是很在意他偶尔的无心之失。程简之所以能跟那非这么长时间，能力强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程简的人品，那非非常认可。记得程简刚给那非当助理不久，一次下大雨，程简开车跟着那非去谈事情，半路上看到一位卖水果的老太太，淋着雨，推着一个脚蹬的三轮车，艰难地往家走。那非刚要叫程简路边停车，程简就已经主动开口问了：“那总，那边的那个老太太，我去帮她一把，好吧？”

那非当时想要考验一下程简，于是故意拒绝道，“不行。你去帮她，我们就该迟到了。”

“那那总您自己开车先去，我帮完老太太马上就去找您。”

说完，程简也不顾那非的反对，就将车路边停好，拿伞下了车。

程简把伞给老太太打，自己蹬着三轮车，驮着老太太，送回了家。

虽然这看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人们往往顾不上也懒得去向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以至于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自私和冷漠。“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看似很简单，但真正做到却很难。打动那非的并不仅仅是程简的善良，而是他的善举。善良的人很多，但因为善良而去行善举的人却不多，所以即便自己的二货助理有一些这样或那样的毛病，那非平时也都很纵容，毕竟，人无完人嘛。

而言放刚才小小的善举，也让那非欣赏和动容。程简不顾饭桌上其他的人，将龙虾吃的只剩了一只，虽然是无心之失，但一般人一定会觉得程简的这种行为非常的不礼貌，而且有失分寸，即便表面不显，内心肯定也会有点儿看不起程简。可言放却用一句“我估计连一只都不会剩下”，既轻松了化解了程简的尴尬，又表达出了自己一点儿都没在意的心情。

“言放，你真的是太合我胃口了。”那非目光火热地盯着言放，暗戳戳地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