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天空公司,总裁办公室。
程简说:“那总,有个好消息。柳婉儿的弟弟同意做污点证人了,他还同意暂时做线人,为警方提供情报。”
“看来她弟弟的确是被张校长逼迫的。”那非沉思道,“只是让一个不到18岁的孩子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我有些于心不忍。你一会儿出去告诉老五,让他派个人,暗中保护这个小孩,别出什么岔子。”
“好。柳婉儿还说,他们学校的校服都是每年的2月份和8月份从G市运过来的,而且每年张校长都会跟着一起去,看来,毒品就是在校服的掩饰下运到B市的。”程简说。
“嗯,知道了。”那非看了眼手表,说,“我给方明打个电话,你一会儿去食堂随便帮我买点吃的上来。”
“好的。”
程简说完,转身出去了。那非拨通方明的电话,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我知道了,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方明说,“言明鑫的案子,查清楚了。我们通过对肇事司机的再三问询,他交待了一些他当年没有供述的事实。出事那天,他的车坏了,他的邻居李晓山主动帮他修车,车修完后,两个人还一起喝了不少酒,偏偏那天李晓山说有点儿车配件要让司机帮忙运到B市下属的安县,司机也不好拒绝,头脑一热就答应了。高速公路上,他虽然酒喝多了,但意识还很清醒,他记得当时李晓山说头有点儿晕,要喝水,喝完水后,他又将水送到了司机的嘴边,说让司机也喝口水,清醒清醒,李晓山手中的水没拿稳,掉了下去,李晓山整个人也因为晕乎乎的扑到了司机的身上,司机本身就喝晕了,手和脚一打滑,直接就撞上了前边言明鑫他们的车,所以才酿成了惨祸。”
“十一年前,肇事司机为什么没交代这个细节?”那非问。
“他以为当年的李晓山是好意,并不是故意的,而且自己醉驾的事实摆在那儿,绝对是跑不了的,就觉得没必要再连累他人。这次我们告诉他,可能是李晓山故意设计的杀人,他才想起来这个细节。”
“李晓山人呢?”
“抓了。刚开始,他抵死不承认,后来,毒瘾犯了,痛不欲生,就什么都交待了。当年,的确是他故意的,而指使他的人就是范四。言明鑫当年查到了范四藏毒的地点,范四知道后派人跟踪了言明鑫,打听到出事那天言明鑫要去安县办事,于是范四联合李晓山设计了这起车祸。”
“范四已经死了,那这个李晓山跟张总有没有什么瓜葛?”
“应该没有,李晓山只是吸毒,并没有参与贩毒。当年的事,也是范四找上他,并以为他提供毒品为交换条件,李晓山才冒死设计了这场车祸。”
言放跟李成和白清风签完聘用合同,正在外边吃饭,接到了王叔的电话。
“小放,你父母的事情查清楚了。”对面的王叔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然后说,“这个李晓山已经移交检察机关,而指使李晓山的范四五年前就已经死在狱中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王叔。”言放说。
挂了电话,言放心中很难受,十一年了,事情虽然终于查清楚,但无辜冤死的父母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事?”白清风忍不住关心地问。
“没什么。”言放不欲多说,只勉强笑了一下,“下午我有点儿别的事要忙,不陪你们去天空影视了,让王总监陪你们去。那总已经打好招呼,郑总应该不会为难你们的。”
“好。你真的没事?”白清风不放心地问。
“没事,别担心我。”言放笑了笑。
吃完饭,言放没回公司,而是去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驱车去了父母合葬在一起的墓地。言放来到父母的墓碑前,跪下,把花束摆放好,说:“爸,妈,我来看看你们。”
“十一年了,当年害死你们的凶手终于落网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你们好好活着,等你们退休了,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这一切却再也不可能了。”
“爸,妈,我很想你们。”言放手指抚摸上父母含笑的照片,说,“有时候我做梦,总能梦见你们,梦见我们一家四口,围坐在饭桌前,一起吃火锅;梦见小时候过年,姐姐只要甜甜地说上一句‘过年好’就有压岁钱拿,而我却要给你们磕完头才有压岁钱;梦见我10岁那年,不想去练跆拳道,老爸特意找人假装打劫我,后来我的跆拳道就再也没有懈怠过。”
“我还梦见,你们退休后,我和姐姐,带着你们一起到世界各地旅游,亚洲,欧洲,非洲,美洲,澳洲,我们都转了个遍,最后回到家后,你们说,‘虽然世界各地我们都转了个遍,但哪儿都没有家好。’”
“就为了这句话,我从A国回来了,我也觉得,哪都没有家好。”言放红了眼眶,哽咽道。
被雾霾笼罩的天空,看上去灰蒙蒙的,墓园在这片灰蒙蒙中,显得如此的伤感而落寞。
回到公司的时候,言放接到了那非的电话。
“言总,晚上一起吃饭?”那非笑着问。
言放:“去哪吃?”
“来我家吧。我让阿姨买好了食材,你做给我吃?”
“那总请人吃饭还让客人自己做饭吃?”言放无语道。
“因为哪怕是六星级饭店做的饭,都没有言总你做的饭好吃,所以我只想吃你做的。”那非恭维道。
“想吃我做的饭啊?”言放眼珠转了转,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言放说,“今晚我做什么那总就吃什么,而且一定要吃完,不能剩下。”
“难道你要做一桌的黑暗料理不成?”
“不会,绝对是色香味俱全的完美晚餐。”
“量很大?”
“正常量。”
那非笑了:“好。无论你今晚做什么,只要能吃,我绝不剩下,可以吧?”
“那说定了。那总还有别的事吗?”
“你父母的事,你知道了吗?”那非问。
“知道了,王叔告诉我了。”言放平静地说。
“言放,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凶手能够伏法,便是对你父母最大的安慰。事情过去这么久,我相信,你父母的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优秀,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明白,只是难免会有一些伤感。谢谢你的安慰,我自己会调整的。”
“嗯,那晚上见,我等你。”
“晚上见。”
下午6点,那非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程简进来,惊诧道:“那总,您这是准备下班吗?”
“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那非边往外走边说,“我今晚要和言放过二人世界,谁都不要来打扰我们。”
“太好了,难得我今晚准点下班,终于可以好好的追剧了。”程简开心地说。
“你的人生除了上网打游戏就是追剧,就没点别的追求吗?”那非忍不住问,“你今年也三十了,不该找个女孩子谈场恋爱吗?”
“我不着急,缘分未到呢。”
“你这么下去,恐怕缘分是到不了了。”
“这谁说得准呢。”程简乐呵呵地说,“我还曾经以为那总您的缘分一辈子都到不了呢,这不说来也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个天菜,所以,说不准我的天菜也在等我。”
“在网上等你吗?”那非问。
“......”程简噎了一下,说,“不管在哪儿,等我就行。”
“乐观是好事。”那非哂笑道。
俩人到停车场时,老五已经等在车上了。
“老五,今晚要借宿吗?”程简嘴贱道。
“不用,我住女朋友家。”老五面无表情地说。
“......”程简柠檬了,“你居然都有女朋友,我却只能用右手,太不公平了!”
“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五说,“你有女朋友才不正常吧?”
“我又不是GAY,怎么叫我有女朋友才不正常啊?”程简恼了。
“我是说,你这么弱鸡,能满足女朋友吗?”
“卧槽!”程简彻底怒了,“我虽然没你们这些特种兵出身的厉害,但我并不弱鸡好吗?我的身材也是杠杠的。”
程简说完,还掀开衬衫,亮了亮自己的腹肌:“看到没,我的腹肌也是六块呢。”
“呵呵,六块豆腐脑吗?”
“......”程简放下衬衫,深吸一口气,对着老五恼羞成怒地说,“我祝你今晚精尽人亡!”
说完,上了自己的车,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那非看程简走后,忍不住乐了,上了车,他问老五:“干嘛非逗他?”
“谁叫他傻乎乎的嘴还贱呢。”老五也乐了。
“你的房子还不能住进去吗?”
“装修好了,得晾几个月。我今晚住酒店就好,不当电灯泡。”
“不是说住女朋友家吗?”
“女朋友跟家人一起住,不方便。”
“可以跟女朋友一起住酒店,让红月给你们开个豪华包间。”那非说。
“好,谢谢那总。”
那非到家时,将军迎了上来,拍了拍将军的头,问:“是不是饿了?”
将军蹲坐好,汪了一声。
“今晚有客人要来,你乖乖的,就有加餐。”
将军站起身,欢快地摇了摇尾巴。
那非拿了牵引绳,把将军拴好后,说:“走,带你出去先遛个弯,回来再喂你吃饭。”
一人一狗,出了家门,朝小区门口走去。将军很兴奋,那非跟着它跑了好几步,才勉强控制住它。小区的绿化很好,道路两旁的垂柳,随风摇曳,曼妙多姿,草坪修剪的很平整,一眼望去,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傍晚的余晖洒下来,为整个小区晕上了一丝的暖光。那非和将军逆着光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言放驱车而来。
“刚要给你打电话,你就出来了。”言放降下车窗,冲那非笑了笑。
将军看到言放更兴奋了,它双腿扒在降下来的车窗上,摇着尾巴,冲言放叫了两声。言放往里躲了躲,问:“将军,你难道是闻到肉味了吗?”
“你伸手摸一下它的头,它就下来了。”那非笑道。
“真的吗?”言放不确定地问。
“真的。放心吧,它绝对不会舔你,也不会咬你,相信我,它只是特别喜欢你。”
言放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将军的头顶,摸了摸。将军果然很乖地蹭了蹭言放的手心,然后双脚松开车窗,乖乖地蹲坐了下来。
言放的心软软的,他虽然怕狗,但仍会觉得狗狗很可爱,只是不敢靠近。他从副驾驶位上的袋子里拿了个牛肉干,小心的喂给将军吃。将军“汪汪”两声,伸舌头将牛肉干卷进了嘴里,湿漉漉的舌头不小心碰到了言放的手指,言放手指哆嗦了一下,随后却开心地笑出了声:“原来,它真的不咬我,而且,它的舌头好湿好滑啊。”
看着言放开心的笑脸,那非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它喜欢你,怎么会咬你呢?”那非微笑着看着言放,说,“你如果常来的话,肯定会越来越喜欢它的。”
“我现在也很喜欢它,只是还不敢太靠近。”
那非伸手在言放的头顶拍了一下,说,“不着急,慢慢来。”
言放偏头躲开那非的手,说:“以后不要这样拍我的头,我可不是你的宠物狗。”
“我也没拿你当宠物狗啊?”那非好笑道,“我是觉得你可爱才拍你头的。”
“像将军一样可爱,是吧?”言放斜了那非一眼,问。
“比将军可爱多了。”那非笑道。
蹲在一旁的将军好似听懂了般,“呜呜呜”地抗议了两声。
那非“噗嗤”一声乐了,说:“你看,你不乐意,将军也不乐意了。你俩争宠呢?”
“谁要跟一只狗争宠?”言放说完,觉得好像也不太对,随后又找补道,“谁要争你的宠啊,自以为是。”
那非笑了笑,弯下腰,凑近言放的耳边说:“那我争你的宠,好不好?”
“......”言放躲开那非灼热的呼吸,面无表情地说,“别瞎撩。”
“口是心非。”那非看着言放渐红的耳垂,低笑一声,直起腰,牵着将军坐到车后座上,说,“走吧,饿了。”
言放从后视镜中看了那非一眼,正好那非也在看他,那非伸出舌头,色色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无声地说了一句:“好饿。”
“饿你大爷!”言放暗骂一句,一脚油门踩下,车开了出去,脸却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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