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老二老八将杨子诚送往医院后,那非和老三老五带着李子文一起回了酒店,老三带李子文回了自己的房间,老五则跟着那非回了那非的房间。
老五带着点儿疑惑地问:“那总,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相信杨子诚了?万一他骗我们呢?”
“很简单。第一,他知道自己被跟踪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张总那个老东西,而是联系老三要跟我谈判,可见他是有求于人;第二,自从一凡死后,他就知道我们和警方一直在查张总,可张总只知道警方一直有调查他,却从来没怀疑过我们也在查他,可见,杨子诚并未在张总面前出卖过我们;第三,他为了救他弟弟出来,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见他弟弟在他的心中分量很重,现在他弟弟在我们手中,他不可能会搞其他的小动作的。”
“可如果这个不是他弟弟呢?”老五又问。
“老五,如果这个不是他弟弟,那么他搞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那非解释道,“试想一下,如果你是毒贩,你知道有人在跟踪你,一你没宰了跟踪你的人,二没通知同伙急着逃跑,三谈判也没提对自己有利的要求,只请求我们帮忙照顾一个人,四还主动透露他们下次的交易日期,这个日期虽然我们之前就知道了,但杨子诚却不知道我们知道。这四点你会做哪一点?”
“都不会做。我一定宰了跟踪我的人,然后通知同伙逃跑的。”
“所以,他值得信任。还有一点就是,”那非顿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愿意相信一凡的眼光,一凡曾经全心全意爱过的人,总有让一凡死心塌地的理由。”
老二和老八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杨子诚的那两处刀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养两个星期就能好。
一起吃过午饭后,那非将一串钥匙放到桌子上,说:“老二和老五,明天一早开车跟我回b市,老三和老八,继续留在s市。这是我在s市的房屋钥匙,你们和李子文一起先在那儿住,等张德昌的事情结束后,你们再带李子文回b市。”
“是。”老三和老八答道。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留下一个人,看着李子文,其他人自由活动,想干嘛干嘛去吧。”那非说。
“太好了。”老二是个看起来特别忠厚老实的硬朗大汉,肌肉发达,身材壮硕,他拿出四张扑克牌,嘿嘿一笑,说,“来,咱们四个抓阄,抓到黑桃a的人,留下来看着李子文,我来洗牌。”
老二刚说完,老八就阴着一张脸,慢悠悠地说:“谁知道你的牌有没有猫腻?”
“老八,我是作弊的那种人吗?”老二佯怒道。
“,“你的脸就是一张作弊脸,谁信你谁倒霉。上次你也用同样的方法,说抓到黑桃a的人,留下来加班,为了以示公允,你还让我先抓,结果我抓起来就是个黑桃a,然后其他三张牌别人都没抓就被你收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妈的四张牌全是黑桃a,你说你阴不阴?”
“”老二无奈地摊摊手,说,“那你说怎么办?”
“你留下,我们仨出去玩。”老八狡诈地笑了笑,问,“三哥,五哥,你们觉得呢?”
老三和老五,点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非常行。”
“”老二无语道,“你们仨就看你们二哥好欺负,对吧?”
“谁叫你平时老欺负我们的,我们现在是以牙还牙。”老八回道。
“算了,谁叫我是哥哥呢。你们玩去吧,我留下来,总行了吧?”
“二哥辛苦了,谢二哥。”老八说完,一阵风地出去了。
“二哥辛苦了,
谢二哥。”老三拍了拍老二的肩膀,也笑着出了屋。
老五没说话,只是给了老二一个同情的眼神,走了出去。
“你这人缘混得有点儿差啊。”那非坐到沙发上,慵懒地往后一靠,看着老二,同情地说。
“那总,咱能不说大实话吗?”老二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行,不刺激你了,我回屋休息,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那非站起身,继续说道,“你把人看好了,别出什么岔子。还有,给前台打电话要瓶好酒,送到我的房间来。”
“是。”老二应下。
那非回到自己房间,先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只围了一条大浴巾在腰间,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时,门铃响了。
那非站起身,边擦头发,边走过去开门。
年轻的女服务员看到半裸的那非时,愣了愣,随后红着脸,微笑道:“先生,您要的红酒,已经帮您醒好了,您慢用。”
“谢谢。”那非接过红酒,对女服务员点点头,关好门,把酒放了桌子上。
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那非倒了杯酒,抿了一口,走到阳台的窗前,俯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天气很好,下午的阳光通过玻璃窗照进来,打在那非的身上,那非抬起头,伸手在虚空中抚上透过玻璃窗折来的光线,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的释然。自从谷一凡去世后,那非的内心始终都沉甸甸的,似压着一块大石头,谷一凡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非都无法原谅自己。当初,谷一凡和杨子诚谈恋爱时,他是不看好杨子诚的,他觉得杨子诚这个人,社会关系太复杂,人又太深沉,而单纯的谷一凡如果跟了杨子诚,说不准会吃很多苦头,但谷一凡自己爱得疯狂,那非也只能随他,只是派了老三跟着谷一凡,保护他。可谷一凡却觉得,那非派人保护他是不信任杨子诚的表现,为此还跟那非吵了一架,那非一怒之下,就把老三撤了回来,结果没两天,谷一凡就出了事。跟那非亲近的人都知道,直接害死谷一凡的两个人,一个差点儿被那非打死,一个被那非毁了容,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非在夜深人静时,狠狠地扇过自己两个耳光后的泪流满面。曾经那么鲜活美好的生命,就因为自己一时的愤怒和疏忽,被人害死了,那非悔恨不已。
午后炙热的阳光洒满阳台,敞亮地仿佛也照进了那非的心里,这一刻,那非终于释怀了。害死一凡的幕后凶手,很快便能抓捕,而一凡付出一切去爱的那个人,也始终在爱着他,曾经的真心终究没有错付,相信一凡若地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喝完杯中的酒,那非又重新倒了一杯,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郑总已经将天空影视跟飞鸟签的合同发到了邮箱里,那非点开邮箱,看了一遍合同,没什么问题,郑总基本算是没为难飞鸟,同时也保证了天空的最大利益。
合上笔记本,那非拿起手机给郑总打了个电话。
“那总?”对面的声音响起。
“嗯。”
“您有什么吩咐?”郑总笑着问。
“我记得,孙导的电影正准备投拍,你是不是还在找投资方?”那非问。
“投资方我基本已经找好了,毕竟是孙导的电影,想要投资的人很多,我挑的这几家都是对电影的口碑宣传和发行上映有帮助的公司,初步意向已经达成,等合同正式拟完后再给您过目。”
“孙导这部电影的剧本你看了吗?怎么样?”
“非常棒的剧本,又燃情又热血,还特别的正能量,我相信孙导一定能通过大荧屏把它诠释得更好,这点您放心。”
“演员方面呢?有没有拖后腿的?”
“演员都是演技在线的好演员,只要不出意外情况,绝对没有拖后腿的。”郑总保证道。
“知道了。你再加个投资商,”那非顿了一下,说,“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想不想投资,一会儿回给你。”
“好。”郑总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多问。
挂掉电话后,那非本想打电话给言放,但号码还没有拨出去,就想起来前天晚上言放喝醉酒后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记忆中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令那非心中一热,他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放下手机,掀开笔记本,用微信给言放发了个视频通话的请求。
大约30秒后,言放出现在了那非的电脑屏幕上。
看到那非光裸的上身,言放愣了一下,随后酸溜溜地说:“那总,你是在秀你的好身材吗?”
那非笑道:“你不是喜欢我的腹肌吗?给你饱饱眼福。”
今天的言放穿了一件纯白衬衣,最上边的扣子解开,露出颀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弧度优美的嘴唇,似成熟的蜜桃一般,粉嫩柔软。那非的眼神暗了暗,下边沉睡的凶兽微微地抬了抬头,好在浴巾还算宽大,让人看不出异样来。
“所以,你是想在上班时间色诱我吗?”言放靠在椅背上,神色莫名地问道。
“这种程度不能算是色诱吧?我还围着个大浴巾呢。”那非声音低沉地笑了一声,说,“而且我要真想色诱你,绝对不隔着这层屏幕。”
“”言放暗自翻了个白眼,问,“那总是在酒店吗?”
“嗯。在s市,明天回去。”
“找我什么事?”言放又问。
“想你了。”那非表情自然地回道。
“”言放的心“砰砰砰”的跳得很快,他的内心闪过一丝慌乱,表面却面无表情地说,“倍感荣幸。”
“真的想你了,明晚能请你一起吃饭吗?”那非问。
“不会还是去你家吧?”
“我家不好吗?”那非笑道。
“你家很好,但你能否确定你是想请我吃饭还是想吃我给你做的饭?”
“我想和你一起吃你做给我们的饭。”那非冲言放温柔地笑了笑,问,“可以吗,言放?”
言放的耳朵“唰”的一下红了,他避开那非的眼神,答非所问地回答,“明晚我不喝酒。”
“好,听你的。”那非低声笑了,随后打趣道,“怕自己把持不住再亲我一次吗?”
“”言放沉默片刻,用开玩笑的口吻回道,“对,毕竟我觊觎你很久了。”
“”那非乐了,“那不如明晚侍寝吧,言皇后?”
“臣妾做不到啊。”
言放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找你还有件事,”那非说,“孙导最近在筹拍一部电影,你想不想投点资?”
“孙导的电影?”言放眼睛亮了亮,却又故作矜持地问,“孙导的电影应该不缺投资商吧?”
“不缺,但多加你一个也没问题。”那非笑道,“孙导电影叫好又叫座,但他的制作成本其实并不是特别高,这也是这么多人喜欢投资他电影的原因。这部电影也一样,总成本应该超不过15亿,你如果想投资的话,只需投上两千万即可。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先看看剧本,毕竟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市场千变万化,观众的口味也一直在变,即便是像孙导这样的大导演,也不能就百分百是票房的保障。”
“嗯。现在一些小成本高质量电影反而比一些大制作电影的票房还要高,但这也只是个
别现象。名导的作品,只要剧本过关,演员不出重大的负面新闻,一般情况下,我觉得票房和口碑都不会太差,投资孙导的电影,其实比我投资李导的电影,风险要小的多,所以我觉得可以投。”言放说。
“想投的话,你明天可以派人去找郑总,具体情况再当面谈。”那非笑道。
“好。”
“李导的剧本也很好,上映时说不准会是一匹黑马,这也是我能投资的原因。”那非说,“不过这也是我唯一一次比较盲目的投资,只因为我相信你的眼光,所以,你可不能让我看走了眼,懂吗?”
“如果真的走了眼呢?毕竟我是第一次投资电影,没什么经验。”言放问。
“那我投资的几百万,你就肉偿吧?”那非不正经地回道。
“我的身价也有几十亿的,你几百万就想让我肉偿?”言放挑眉问道。
“看来,我得攒老婆本了。”那非意有所指地说,“现在想要娶个好老婆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呢。”
“”言放的心如鹿撞,表面却不动神色,他薄薄的眼皮撩起,上挑的眼尾魅惑十足,眼中似含有万千情愫一般,直直地看着那非,嗓音清冷而略带沙哑地说,“如果是真爱,你不需要花钱,也能娶到好老婆。”
“正因为是真爱,才想给他花钱。”仿佛被蛊惑了一般,那非痴痴地盯着言放,喉结不可控制地上下动了动,下边的凶兽貌似有破笼而出的兆头,那非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拿起酒杯,一口喝完了杯子里面的酒,犹觉不够,他站起身想去再倒一杯,但因为起得太猛,围在腰间的浴巾松开,滑了下来。那非愣了一下,赶忙弯腰将浴巾拽了上来围好。
言放震惊地呆愣了一瞬,惊鸿一瞥中将那非看了个清清楚楚,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脸上浮起红晕,却故作镇定地说:“呃我什么都没看到。”
“”
那非的表情非常的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