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非和老五在M市,经过两天的调查,终于找到了荆是的家。这两天,那非从老爸那建国调查的信息中,了解到当年老妈的主刀大夫姓荆,而当年参与老妈那台手术的医生护士都已经从原来的医院离职,目前一个也没有找到。
荆是的养父母打开门看到那非的时候,愣了一下,两人脸上同时浮现出惊慌的神色,相互交换了个眼色,身体后退,手下使劲,想把门关上,可那非的动作比他们快,手撑在门上,牢牢地将门固定住,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愣是没将门推动一丝一毫。
年迈的男人恼羞成怒道:“你是谁?想干什么?这可是A国,我可以告你私闯名宅。”
那非嗤笑一声,推开门,和老五一起走进屋,关好了门。荆是的母亲慌乱地拿起手机,想要报警,老五上前一步,将手机夺过,扔到一边,打开自己身上的背包,掏出来两条绳索,递给那非一条。两个老人见势不妙,刚想往后院跑,却被那非和老五一人一个挡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绑了。
那非拿出湿纸巾,擦干净手,坐到了沙发上。他冷冷地看着被捆住手脚坐在地上的两个老人,问:“荆是呢?”
老头儿装作没听懂地问:“什么是?我们不认识。”
那非问:“不认识?你们一家三口在这儿生活了近三十年,你现在说不认识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老太太可能是被吓到了,低声地啜泣道:“那个孩子已经过世了。”
那非心头一震:“过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老太太说:“去年。”
那非问:“怎么死的?”
老头儿恨声说道:“我们养他这么大,他却恩将仇报,平常不务正业也就罢了,还吸毒嫖娼,最后没钱吸毒,想把我们老两口挣下的这份家业也卖了。三年前被我们轰出家门,断绝了关系,流浪在外。前年好像因为盗窃,被警察逮了,在监狱中跟人打架斗殴,被打死了。警察通知我们认领了尸体,我们就将他草草葬了,也没办丧礼,附近的街坊邻居们一直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那非蹙起眉头,目光犀利地盯着对面的两个老人,问:“他的墓地在哪儿?”
老头儿回道:“在西郊外,那边就那一个墓地,你们去了就能看到。”
那非没想到,自己的亲兄弟,居然落得个这样的结局,一时之间,心情特别的复杂。说不上来有多难过,但心情还是有些沉重的。他眯起眼睛看着这对老夫妻,说:“三十年前的事,说说吧。”
老头儿装傻:“荆是是我们三十年前从人贩子手上买的。”
那非嗤道:“三十年前,你是我母亲的主刀大夫,你说当年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自己信吗?”
老头儿哼了一声,道:“你既然都查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非翘起二郎腿,双手手指交叉着放在膝盖上,面色阴沉却不紧不慢得说道:“让你说你就说,想吃点儿苦头不成?”
老头儿被那非阴沉的眼神吓住了,开口道:“三十年前,我和我太太无法生育,所以一直想要领养个孩子,可总没有合适的。你母亲当年怀的双胞胎,他们来做孕检的时候,我看你的父母男帅女俏,生下来的孩子肯定错不了,所以就起了歪心思,收买了一起做手术的医生护士,给你母亲全麻剖腹产后,直接将另一个孩子藏了起来,还提前准备好了一个死婴,对你父母撒谎说,那个孩子死了。”
“再后来,我和我太太就辞了职,带着孩子移民到了A国。”
听他说完,那非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没再多看那对老夫妻:“老五,咱们走。”
两个人走出荆是家
,老五问:“那总,怎么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当年做的事情是犯法的,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他们又移了民,不好追究刑事责任,但怎么着也不该就这么放过他们吧?”
那非说:“他们一手养大的儿子,最后落了个那样的下场,这本身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再说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我懒得再脏自己的手。”
两人驱车去西郊墓地,找到了荆是的墓碑。墓碑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荆是20来岁的年纪,笑得一脸的灿烂,青春帅气,跟那非20岁时的容貌没有任何差别。那非蹲在墓碑前,看着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说:“我是你的孪生兄弟,来看看你。30年了,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爸妈一直不知道你还活着,如果他们知道,绝对会把你找回去,好好的养着,你也不至于是现在这种结局。你在天有灵,别怪他们,希望下辈子你能投个好胎,好好活着。”
当天晚上,那非打电话给父母,将实情告诉了他们。
那非说:“你们如果想来看看他,我让程简帮你们定明天的票。”
那建国在电话那端沉默半晌,说:“订票吧,我和你妈过去看看他。生下他,却没能养他,我们心中有愧啊。”
那非说:“好,那我在M市等你们。”
两天后,那非带着父母,去了荆是的墓地。何青珊看到墓碑上那张跟那非一模一样的灿烂笑脸时,哭得一塌糊涂,那建国也湿了眼眶。
那建国搂着何青珊,哄道:“这孩子,这辈子跟咱们的缘分浅,说不准下辈子缘分就深了,下辈子,咱好好养着他,养得他健健康康的,来偿还这辈子对他的亏欠。”
何青珊红着眼睛,点点头,说:“嗯。我就是一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这样走了,心中难过。”
那建国拍了拍何青珊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以后有时间咱们多来看看他。”
何青珊擦掉眼泪,回道:“好。”
9月下旬,天气渐凉,秋意更浓。这天,B市难得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看上一眼,就让人心旷神怡。
天空公司,总裁办公室。
程简含含蓄蓄地对那非说:“那总,我听说言总在A国的朋友来中国了,言总这几天一直跟他朋友在一起。”
那非撩起眼皮,看了程简一眼:“朋友?男的女的?”
程简说:“男的,我昨晚见过一次,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特别帅,跟言总看着还挺亲切的。”
那非放下手中正看的文件,摸了颗烟点上,反问:“挺亲切?”
程简继续添油加醋:“嗯。我昨晚在红月见到的时候,言总和他那个老外朋友正在吃饭,而且那老外看言总的眼神温柔地都能掐出水来,期间我还看到那老外摸了言总的脸一把。”
那非:“......摸脸?”
程简:“嗯,最可气的是摸完脸,言总还笑了。”
那非:“......言放还笑了?”
程简:“对,笑的还挺甜。”
那非:“......挺甜?”
程简:“嗯。那总你都从A国回来一周了,言总也知道他小外甥不是你儿子,可言总一直没来找你复合,你真不打算主动出击吗?你可别忘了,言总大学时期还曾经有个暗恋过的人,说不准就是现在这个老外,你不抓紧,言总说不准就是别人的了。”
那非瞪了程简一眼,自恋道:“有了我,言放还能看上别人?”
程简:“......您这也太自信了吧?有句话说的好,‘人外有人,山外有
山’,难道您真不怕言总的暗恋对象突然向言总表白吗?据说暗恋对象一般都是白月光,您现在对言总来说最多也就是个朱砂痣,如果要在白月光和朱砂痣中间做一个选择,你就怎么能肯定言总一定不会选白月光呢?”
那非嗤笑道:“白月光朱砂痣的,你还挺文艺。我了解言放,如果他心中真的住着个白月光,那么他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跟我这个朱砂痣相爱,所以你所说的那个白月光,也是个过了时的白月光,对现在的言放来说,什么都不是。”
程简:“那为什么都一星期了,言总还不来找你?”
那非优哉游哉地笑道:“我的小放,脸皮薄,害羞呢。”
程简:“......”
您老人家这媲美宇宙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那非又说:“以后少八卦兮兮地说我家小放的不是,一个大男人学点儿什么不好,整天学长舌妇,我分配给你的工作太少了,是吗?”
程简一口老血差点儿全喷出来,我特么的这是为了谁啊?!
程简:“您威武,我出去忙了。”
说完,蔫头巴脑地出去了。
那非看程简出去后,拿出手机给谷红月打了个电话。
“哟,非哥怎么想起我来了?”谷红月娇笑道。
“我听说言放的朋友住咱们酒店,是吗?”那非开门见山地问。
“我就说你怎么无缘无故地打电话给我,原来是为了你的小男朋友啊。”谷红月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回道,“对,你小男朋友可能移情别恋了,这几天他们俩出双入对的,一直在一起。”
那非皱了皱眉,问:“一直在一起?晚上也在一起?”
谷红月翻了个白眼:“晚上我怎么知道?你要不放心,晚上就过来盯着呗,我告诉你那老外的房间号。”
那非说:“晚上我过去吃饭,顺便看看他们。”
谷红月:“......您是想来盯着他们,顺便吃个饭吧?”
那非慢悠悠地问:“就你脑子好使,是吧?”
谷红月“噗嗤”一声乐了:“非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没人能拿捏住你呢。”
那非也笑了:“我自己也没想到,但被拿捏住的滋味,还挺好。”
谷红月:“.....非哥,你能别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吗?你这种行为会被乱棒打死的。”
那非幽幽地叹息:“现在年轻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可怕了。”
谷红月:“......”
非哥你到现在都没有被孤立,真的只是因为你太有钱的缘故!
那非和老五一起在红月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停车的时候,正好撞见言放从一辆崭新的奔驰上下来,随后副驾驶那边的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帅哥走了出来。帅哥带着一脸猥琐的笑(那非视角),冲言放说了句什么,言放那张漂亮的脸蛋不得不堆上客套而虚假的笑意(并不是,只是那非觉得是),回了句话,然后两个人并肩而行,上了直梯。
那非从车上走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电梯的方向,恨不能给电梯盯出个洞来。老五停好车出来,就感觉那非周围,阴风阵阵,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电梯出来,谷红月迎上来,问:“非哥,言总和他的朋友今天还是在大厅用餐,你准备在哪儿用餐?”
那非:“大厅,挨着他们。”
谷红月:“好,我带你们过去。”
走进二楼的用餐大厅,那非一眼便看到言放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正在点餐,他的对面坐着那
个猥琐男(并不是)。谷红月将那非二人引到言放旁边的位置上坐好,声音稍大一些地问:“非哥,今晚您吃点儿什么?”
那非瞥眼看到言放翻菜单的手顿了一下后,没有看过来,低着头继续若无其事地点餐。那非心中冷笑,回道:“麻辣小龙虾,剁椒鱼头,水煮肉片,口水鸡,还有毛血旺,然后再来一盘酸辣黄瓜条清口。”
都是言放喝醉酒那晚,在那非家做的菜。
那非看到言放的手又是一顿,还是没有抬头看过来。
谷红月:“......会不会太辣了?”
那非哼笑一声:“这些菜都是言总爱吃的,一会儿你照着这个菜单,给旁边的言总也送一份过去,我想言总一定会喜欢的,顺便也让他那个外国友人,尝尝咱中国的美食。”
言放:“......”
谷红月:“......好。”
那非看了言放一眼,继续说:“言总的账今天算我头上,虽然言总和我分手了,但前男友也是友,前男友交了新男友,我这个前男友怎么也该表示一下,祝贺祝贺。”
言放:“......”
谷红月:“......是。”
正在气氛尴尬地不知怎么化解的时候,坐在言放对面的帅哥对着那非用标准的中文开口了:“谢谢你的退出,成全了我和放的现在,而且你居然还这么大度的请我们吃饭,一点都不在意我和放现在的关系,中国人果然都是谦谦君子。”
那非:“......”
言放:“......”
谷红月:“......”
老五:“......”
那非暗骂:“还你妈的谦谦君子,你一个老外的中文造诣要不要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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