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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对全市出租车司机发出通知:7月5日早晨,有发现一女人头戴花头巾,墨镜,口罩,手戴白手套,身穿深蓝色宽大风衣者,请尽快报告公安部门。
很快,一名出租车司机来到公安局报告。田春达和郝东接待了这名司机。
这司机名叫卫宇。三十多岁,连毛胡子。他说:“我7月5日早晨,在卫星路街边公园拉了一个乘客。穿着跟你们通知上说的差不多。”
“她在哪下的车?”田春达问。
“在广州路附近的公园下的车。”
“她有什么特征么?”
“她穿的像你们通知上说的,挺奇怪的,浑身上下包的严实。看不出相貌。不过她行动挺敏捷的,像是个年轻女人。”
“她跟你说话了吧?”
“她上车时说了要去什么地方。在要下车时说了句停车。”
“如果找到这个人,你能分辨出她的声音吧?”
“差不多,她声音挺好听的。一口标准普通话。”
“她穿什么样的鞋?”
“是一双白色运动鞋,鞋梆上带个对号。鞋带是蓝色的。是耐克牌,有那个标志。我那天出车前新打扫的车,所以她的鞋在我车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我觉得这个人挺怪的,就在她下车后用手机把她的脚印拍照了。”
两个刑警一听这话,都兴奋地睁大眼睛。
“你的鞋印照片给我们看看。”田春达高兴地说。
司机拿出了手机,把鞋印照片给刑警看。
田春达马上让司机把清晰的鞋印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又对司机说:“非常感谢你对公安工作的支持。”紧握了司机的手同他告别。
刑警搜查了朱莉的家,发现了深蓝色的宽大风衣,是朱莉母亲的。也发现了朱莉穿的耐克运动鞋,鞋底的花纹和磨损程度与出租车司机的照片完全一致。
在证据面前,朱莉只好说了实话:“我喜欢上了米宁,把他当作倾心的恋人。可后来发现他和艾荷做套让我钻,让我在舞蹈比赛中腹泻退出舞台。我就发誓要报复。我在7月5日早晨到公园晨练做操后,说去跑步。然后在公园厕所里穿上了母亲的宽大风衣,这样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我的身材。又戴上头巾、墨镜、口罩,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我的相貌。戴上了手套,是为了不留下指纹。然后乘坐出租车到了艾荷家旁边的公园。我观察过她,她每天在这公园里晨练。我悄悄接近艾荷带来的果汁,乘他人不注意,把果汁瓶换了。我带去的同样果汁瓶里掺了安眠药。我是想让艾荷喝了安眠药在白天的舞蹈练习中昏迷,她现在为了进京参赛,每天进行加强的舞蹈训练。我想让她练不下去,也参加不了进京的比赛。可没想到我药放多了,她在驾车去训练的途中昏迷出了交通事故。我真的只是想惩罚她,没想害她性命。”
田春达对朱莉说:“你的害人行为最起码是犯了过失致人死亡罪,是要判刑的。至于最后定什么罪,判几年徒刑,要由法院来判定。”
朱莉哭泣着低下头。1o
8月2日,米宁也突然出了事,晚上突遭袭击,头部严重受伤。
刑警田春达和郝东来到医院。医生说米宁现在处于昏迷之中,头部被重器击打,头骨两处骨折,脑内有出血,伤势严重,目前正在抢救中。医生还说米宁手中攥着一块编织物,现在已经取了出来,看着像是t恤衫胸前的小口袋。
田春达用塑料袋装起这块编织物。这确实应该是t恤衫胸前口袋上的。可能是米宁在昏倒前用力从凶手胸前抓下来的。编织物是深蓝色,带有绿色条纹,那么,凶手穿的t恤也应该是这个颜色。
四天后,米宁苏醒了过来。田春达和郝东马上赶到医院。医生说只能同米宁简短谈话。
“你可以简单说说受伤的情况么?”田春达问。
米宁微微点点头,小声说:“那天晚上我到住宅附近的公园里散步。走累了,就坐在一棵大树下的长椅上休息。此处很僻静,也很幽暗。突然,我脑后遭到重重一击。我猛地站起来,看到身后有一个蒙着头套的男人,我下意识地想抓住他持凶器的手,可他一挥手又打了我脑袋一下,好像用的是铁锤。我一下子就昏倒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没抓凶手t恤胸前的小口袋么?”
“没有。我只伸手想抓住他持凶器的手。”
田春达想:“那这凶手就是故意把t恤胸前小口袋撕下,塞到昏迷的米宁手里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栽赃。”
“你被打时是什么时间?”田春达问。
“大致是晚上9点左右吧。”
“打你的人是什么身材?”
“个子跟我差不多,近一米八吧。身体挺健壮的。”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向两个刑警摆手,又指指手表。
“你好好休养吧,以后我们看情况再找你谈。”
两个刑警告别了米宁。
市公安局向全市发出通报:8月2日晚,有一男青年在星光公园僻静处遭人袭击,头部受重伤。行凶者为男性,行凶时戴黑头套,穿横条纹t恤衫,身高180米左右,身体健壮。有发现其行踪者或能提供线索者请向公安部门报告。提供有效线索者有奖励。
三天后,公安局收到一封电脑打字的匿名举报信:8月2日晚,我在星光公园深处发现一个高大男人边跑边摘头套,我有些奇怪,就盯着那人看,那人没有发现我,摘下头套。在月光下我看到那人的脸,不由吃了一惊,他是师范大学教育系的学生李学明。特此向公安部门报告。
田春达和郝东、孟晓春来到师范大学调查。他们先找李学明谈话。在宿舍里见到他,看到他身高180米左右,身体健壮,与米宁说的那个行凶者身材很相像。
“李学明,你8月2日晚上在哪里?”田春达问。
“我在星光公园用手机听英语录音。这是我每天晚上自修的功课。”李学明看外表很诚恳。
“你那晚穿什么衣服?”
“穿的是一件短袖白衬衫。”
“你有没有一件蓝色带绿色条纹的t恤衫?”
“有一件。”
“你那晚上没有穿这件t恤衫么?”
“没有。因为这件t恤那天中午洗了,晾在宿舍阳台上。”
“你那晚上在公园里学习到几点?”
“十点,回到学校我就睡觉了。”
“你把你那件t恤衫拿来给我们看看可以么?”
“可以。”李学明从床下取出一个大旅行包,从里面拿出蓝色带绿条纹的t恤衫。
田春达和郝东打开t恤衫一看,胸前的小口袋没有了,而且留下撕扯的痕迹。
“你这t恤衫胸前的小口袋怎么扯掉了?”田春达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8月2日中午我洗了这件t恤衫,挂在外面阳台上。晚上我从公园回来后,去收洗的衣服,看到这件t恤衫胸前口袋被扯掉了。我挺生气,但不知是谁干的,只好忍了。”
“你8月2日或这之前借用或购买过铁锤么?”
“没有。我买这个做什么?修理宿舍的东西有专门的修理工。”
“那你借用过修理工的铁锤么?”
“没有。这你们可问修理工。”
“你有什么仇敌或矛盾冲突的对象么?”
“没有。我这人性格比较温和,人缘挺好的。这你们可以问我的同学们。”
“你最近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么?”
“没有。都挺好的。”
“你最近发现身边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么?”
李学明想了想:“没有。就是我那件t恤衫不知被什么人把胸前小口袋给撕掉了。不过这是件小事。也不能算什么异常情况吧?”
田春达让郝东从手提包中拿出塑料袋,从袋中取出那块t恤衫口袋,同李学明拿出的t恤衫做了比对,结果完全一致。
李学明震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得到这个口袋的?”
“这是8月2日晚从被害人手里发现的。”郝东说。
李学明更加震惊:“这,这么说是凶手那天偷穿了我的t恤行凶,把胸前小口袋撕掉了。之后又把t恤放回阳台晾衣处。”
田春达和郝东都没有吭声,他们不能肯定这件事。但田春达说:“我问过你有没有仇敌或与你有矛盾的人。你说没有。”
“是没有。或者说我没发现。也许凶手是随便抓了我的t恤衫去行凶的。”李学明说。
“这也有可能。但只是你的猜测。”田春达说。
同李学明谈完话,走出学生宿舍,郝东对田春达说:“这李学明说话好像挺诚恳的。也不像想隐瞒什么。”
孟晓春说:“我看也是。”
田春达点点头,说:“也可能是有人栽脏陷害李学明。”
郝东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田春达又说:“不过,我们也不能放松对李学明的注意和调查。毕竟他有凶手穿的衣物,也有作案时间。”
郝东和孟晓春点点头。
刑警又去找李学明的班主任谈话。
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据说是心理学助教,名字叫鲁凡,长相普通,但从眼神和举止可以看出有学问和修养。
田春达把8月2日发生行凶案件的情况介绍了,匿名信也介绍了。又把与李学明的谈话介绍了。
鲁凡老师听后说:“我觉得李学明的回答还是挺诚恳的,没有隐瞒什么。他这个人据我了解,平日里是个诚恳,坦诚的人。”
“他平日里表现如何?与同学、老师关系如何?”田春达问。
“据我的了解,他平日表现很好,遵守纪律,学习努力,与同学、老师关系也很好。是个不错的学生。”
“你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么?”
鲁凡想了一下,回答:“没有发现。”
“你发现李学明有什么仇敌或与他不对付的人么?”
鲁凡又想了一下,摇头:“我没发现。”
“你发现与李学明有竞争关系,或利益冲突关系的人么?”
鲁凡想了一会儿,说:“这事我还得好好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跟你们谈吧。”
“李学明有没有谈恋爱,或者说他有没有情敌?”
鲁凡摇头:“他没谈恋爱,更没发现情敌。”
最后鲁凡又说:“这事我看李学明有可能被人栽赃陷害。”
“那栽赃陷害他的人可能是谁?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他周围的学生中。”田春达追问。
鲁凡想了一会儿说:“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再调查了解一下。”
田春达说:“好吧,那我们过几天再找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