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执剑长老的审美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剑宗弟子们还是对着这一匣子剑穗进行了激烈的争夺——也不是每一个剑穗都粉嫩到让直男剑修没眼看的。
也有不那么钢铁直的弟子趁机拿了好些精致可爱的剑穗,万一以后有看对眼的剑修小姐姐呢?掏出去多有面子, 这是我们执剑长老给批发的, 自带“我很有身价”的buff。
李庭松作为最小的师弟,小胳膊小腿的,在这种蛮力抢夺的活动中并不占便宜, 最后留给他挑选的,要么红红火火适合过年,要么可可爱爱适合10岁以下小女生。
师兄们嘻嘻哈哈地拍着李庭松的肩膀,美其名曰:“你剑匣里剑多,师兄们给你留了最多的可挑选余地,别客气,慢慢挑。”
挑个鬼啊!
李庭松嘟着嘴, 对着还剩下不少, 铺满了匣子底的剑穗急促呼吸了一阵, 然后还是闭着眼睛拿起剑穗绑到了剑上。
执剑长老给的呢, 用起来打架都更有底气。
就这样,第二天的论剑一开始,所有修士都发现,九霄山剑宗弟子的佩剑, 统一配上剑穗了!
“忘尘子,你们剑宗新出的什么讲究?”归墟宫的胥长弥长老瞧着剑宗弟子们迎风飘荡的剑穗,心里忽然很没有底。
虽然归墟宫不是以剑术出名,但也是有那么一小撮剑修的。而且作为如今的修真界第一宫, 归墟宫是有偶像包袱在身上的。云顶论剑, 归墟宫剑修可以输, 但不能输的特别难看!
可现在胥长弥看着剑宗弟子们挺拔的身姿, 眼皮一跳,心底浮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总觉得今年不太好打的样子啊。
忘尘子还沉浸在陈拂衣扑朔迷离的身份中,他是知道陈拂衣很强,修为很高,但这也太高了一点吧?哦,他还叫了剑尊好多年的拂衣,天道在上,会不会折寿啊。
人在现场,心在神游的忘尘子骤然听见胥长弥问他的问题,恍惚一下才回答:“讲究啊?大概是一种信念吧。”挂上这个剑穗,我一定会赢的信念。也就是凡人常说的,心理作用。
胥长弥听得云里雾里,难道剑宗弟子的剑穗上有什么帮助凝聚剑心的增益法术?可明明昨天还不见他们配剑穗啊。
事实上,大部分剑修也不会为了外观而去额外配剑穗,剑穗或是重要之人相赠,或是有什么特殊含义,讲出来大多时候都能让其他修士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要说我就是为了好看,那还显得你不够高大上。
胥长弥陷入了自我纠结。不过很快,剑穗的卖家就打破了他越来越深刻的猜测。
“看见九霄山剑宗配剑上的剑穗了吗?是我这里卖的。剑尊大人亲自挑选,亲自付款!九霄山剑宗人手一个,这位剑修道友,要不要也来买几个?”
你别说,还真有不少剑修买了。从这届云顶论剑开始,剑修们掀起了一股配剑穗的潮流。
论剑正式开始的头两天,不同境界的剑修分不同演武台进行一轮淘汰,这是众多组别同时进行的。当然,如果你想越级挑战也是可以申请的,不过同是剑修,往年少有参加越级组别的事情发生。今年倒是很刺激,一下出来三个。
分别是九霄山剑宗大弟子李庭生,金丹巅峰修为越级参加元婴组演武,九霄山剑宗关门弟子李庭松,练气巅峰越级参加了筑基组演武,以及浮游剑元亓真人唯一的嫡传弟子陆三斤,心动期巅峰越级挑战金丹组演武。
不光围观的修士咋舌,某些组别的剑修也咋舌。
比如筑基组,筑基期修士还不能御剑飞行,因而演武台并未搭在浮空岛上。而是放置在小云顶距离普通观众席最近的地方。不过台子依然搭的比较高
,李庭松最为全场最小剑修,身高还不够那台子的一半。
他的对手是个刚成年的剑修,起先还挺高兴,心道:对付这个么小毛孩子,第一轮他稳赢。
结果小毛孩子扔出剑匣,顺势起跳,脚尖在剑匣上一点,腾身上了演武台的头上,单手由后往前一挥,灵力牵引着剑仙“砰”的一下砸在演武台上。
“请指教。”
筑基期剑修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一套潇洒的上台动作,要么是刻意练过,要么是真的有点实力在身上。
两种猜测盘亘不下的时候,场边观众群出现的骚动让筑基期剑修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嘶,陈长老。”
“哪里哪里,我看看。”
“叫什么陈长老,尊敬一点,称剑尊。”
“天哪,要不要叩拜剑尊啊。我好激动,这是我和洪荒距离最近的一次。”
“哎你们看,陈——尊,哎,还是习惯叫陈长老,也带了个剑匣。”
“我想起来了,之前不是九霄山剑宗搞团建就是陈长老带的吗?难道是秘密特训?小弟子得到陈长老真传?”
“可李庭松不是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吗?”
“陈长老也是剑宗的挂名长老啊,指导两手不不过分吧。”
“羡慕,剑宗还招徒弟吗?我想学剑。”
围观群众不敢靠近陈拂衣和夏礼,但不影响他们八卦的热情,而且八卦声越来越响。
筑基修士越是听围观群众讲话,心越是拔凉,再看一脸从容的李庭松,这哪儿是什么毛孩子,这明明就是天之骄子!
夏礼“啧”了一声,小声与陈拂衣道:“他们怎么还不动手?你们搞论剑还要眼神交流一阵的吗?”
一大早夏礼就从陈拂衣那里拿到了剑宗弟子们的演武次序,剑灵一眼扫过去,挑出了他觉得比较有看头的几个,最先开始的就是李庭松这一场。夏礼主要想看看小剑修那套剑匣里的自己是如何拉风的。
陈拂衣瞥一眼台上,李庭松感觉到执剑长老的目光,身躯一振,脊背挺得越发笔直。他其实在紧张,但对面的筑基期剑修不知道啊,作为李庭松的对手,筑基期剑修完全丧失斗志了。背在身后的剑迟迟不出,甚至考虑起了等一会儿他从哪里滚下台比较显得不那么狼狈。
夏礼又等了片刻,双手环抱,终于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小徒弟,你在等什么?”
李庭松回答:“等对面先出手,师兄教我先看一下对面什么路数。”
夏礼心想也行吧,于是他又问李庭松的对手,“那你又在等什么?”
筑基期剑修没想到夏礼会和自己说话,一时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磕磕巴巴道:“在,在想怎么下,下台好看。”
观众们发出一阵哄笑。
夏礼:“......你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要输啊?别愣着,快动手!”
筑基期剑修那一瞬间确实有被安慰道,那么强的剑灵都劝我动手,我还没打呢,我不一定输啊。
战意燃起,筑基期剑修辟出一剑。
对面李庭松旋身闪躲,不禁喊了一句:“剑灵前辈,我们才是自己人啊。”
夏礼吐吐舌头,“你没进步啊,躲得好狼狈。快出剑,快出剑。”
陈拂衣看着被夏礼激起战意的剑修,发出一声轻哼。夏礼侧目看他,陈拂衣对着李庭松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剑诀总纲三百遍。”
李庭松:“!”
“这位道友,对不起了!”小剑修一拍剑匣,机关转动之声响起,“剑出,起—
—”
十六柄飞剑刷一下飞出,成违击之势将筑基剑修团团包围,后者虽奋力抵抗,却仍有顾及不上的地方。
李庭松操纵着仿照夏礼所制的飞剑,几乎是一瞬将对手挑飞,飞剑上自带的特效绽放出巨大的血色莲华,看的周围观众一愣一愣的。
“哇,我居然觉得,有点酷。”
“这是那个,玩具剑匣?玩具还有这攻击力?不太安全吧。”
“我有印象,那个剑匣改造过的。当时还是陈长老和剑灵带着李庭松去升级的,李庭松果然是天之骄子的男主剧情吗?”
“有一说一,我想要买这个玩具。那柄开血莲花的剑好帅。”
“那不就是夏礼吗?小弟子真幸福啊。”
夏礼听着众修士的议论,眉眼飞扬,“我果然很帅。”
“嗯。”陈拂衣看着夏礼,轻声应道。
李庭松胜利后,代表他获胜的信物自动飞到他的手上,而方才被他击飞下台的剑修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来到夏礼面前。
“前辈。”他激动地脖颈通红,语无伦次道:“虽然我打输了,但是前辈的话鼓励了我,身为剑修如何能畏战退缩?小子今日受益匪浅,谢谢前辈!”
夏礼摆摆手,好心情地道:“继续努力。”
纵然知道夏礼的好心情不是因为这筑基期剑修,陈拂衣依旧冒出了几丝不太爽的情绪。
李庭松抱着剑匣下来,缩头缩脑地生怕被批评,还好,执剑长老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
不等那筑基期剑修和夏礼告别,陈拂衣牵起夏礼的手,拉着他转了个向,“庭生那边要开始了,元婴期的论剑,比这些花架子稍微好看些。”
他这么一说,夏礼想起来,“我记得陆三斤和九霄山哪个弟子场次很靠近来着,如果都打赢了第一场,他们俩是不是会撞上?大弟子这会儿是第一场吧?要不我们先看陆三斤,一会儿再去看大弟子,他不至于第一场就被淘汰吧?”
陆、三、斤。
陈拂衣垂下眼帘,继而轻笑一声,“好。就去看看那陆三斤与——”
“三师兄。”记下所有师兄场次的李庭松立刻提醒道。
“与庭圜孰强孰弱。”
“阿嚏!”赢得了第一场论剑的三弟子站在演武台上,对着同样赢下第一场的陆三斤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不要意思啊,就是突然一瞬间有股神秘力量让我想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