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沅儿还没睁眼,一股腥臭味便透过鼻腔直通天灵盖,让她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再又猛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如此生理反应激的她双眼通红,眼眶含着泪。
“系统,这是哪里啊?”
【培养对象的同年记忆】
岳沅儿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周围皆是矮矮的茅草屋,破落的长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地上干涸的土地上有着裂缝。
岳沅儿上次看到这种大地,还是在电视新闻上看的非洲地区。
头顶的太阳亮的耀眼,周围门户前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混在在干涸的土地上。
入眼之景都是土黄。
“这不会大旱了吧?”
【请宿主自行探索】
【ps:此处不会有任何人看见宿主,宿主也无法改变任何已定的事实】
这系统果然是没什么用。
岳沅儿撇了撇嘴,在这长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起小顾凌舟。
她挨家挨户地趴窗户往里面看,屋内皆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整个村落笼罩着诡异的宁静。
岳沅儿觉得有些害怕,明明天气又热又闷,可她还是觉得背后发凉。
村子不大,不过是十多户人家,但都未发现顾凌舟的身影。
想着原书之中的描述,只是简单的形容顾凌舟是被他师父述约师尊捡回来的,是他唯一一个亲传弟子,之后收的其他弟子虽然拜在他名下,但都是他师弟讳约师尊来教习。
如今此处,十之八\九是顾凌舟的出生地。
岳沅儿毫无头绪地站在背阴的大树下,大树的叶子枯黄,遮不住多少光。
她抬头望天,突然看到一阵剑光腾空而过。
剑光?
岳沅儿提起了兴趣,她连忙施法跟了上去。
待看御剑之人,黑发白须,一张滑嫩的脸上带着布满皱纹的眼,十分诡异。
这人怎么又老又年轻的?
那人果然如系统所说没发现岳沅儿,只是满天的飞,手中罗盘还不停的转动,但指针就是没有指向固定的方向。
岳沅儿心中有了猜测,这人大概跟她一样是在找顾凌舟,那他没准就是顾凌舟的师父。
可是原书不是说顾凌舟是被捡走的吗?
岳沅儿心中存疑,但还是跟着他来回飞,直到那人御剑落地,岳沅儿终于看到了不远的前方又一孩童。
孩童看到了来人,用袖口蹭了蹭嘴角,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戒备。
仅此一眼,岳沅儿便认出,这便是小顾凌舟。
他的身体消瘦的不行,都难以辨认到底是多大年纪,小脸蜡黄的不行,连下巴都有些尖锐,整个人好似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架。
可是唯独那双眼睛,好似灿烂的星辰,突兀地挂在一张脸上。
这……这也太可怜了吧!
岳沅儿心中有些堵得慌。
“你是谁?”小顾凌舟待着些许奶音,但可能确实是没什么力气,说话气息不足。
“你姓顾,名凌舟,正月初一生辰。”
御剑之人捋了一下早已发白的胡须,一双眼睛发出精明的光。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小顾凌舟身上有些发抖,但充满戒备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恐惧的情绪。
御剑人轻笑两声,手臂一挥,树上树枝应声折断,落在小顾凌舟脚旁:“捡起来,跟我学个剑招。”
“我为什么听你的。”小顾凌舟说话声有些长大后的沉稳。
御剑人微微一笑:“若是你能学会第一套剑招,我便带你走,做我的亲传弟子。”
“我不稀罕。”
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御剑人笑容僵持在脸上。
良久,他缓缓道:“此处已连续干旱五年,你若不跟我走,你早晚会死在这里。”
御剑人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据我所知,你们村落里的人,应该已经开始互相吃食了吧。”
此话一出,岳沅儿心中一惊。
互相吃食?
联想到村子里充满着泥土混合着的血腥味,天灾面前。人吃人的事情常有。
难道——
得出这个结论,岳沅儿心中一阵作呕。
小顾凌舟沉默了,似乎在考虑。
“为什么是我?”
“这不是你该问的。”御剑之人眼神中透着危险的光,“带不带你走,还得看你的表现。”
小顾凌舟垂下头,捡起地上的树枝。
光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已经耗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岳沅儿能看出来,小顾凌舟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了。
“怎么做。”小顾凌舟眼神中透漏着倔强。
“气沉丹田,蛟腾入海。”
御剑之人缓缓出声,拔出自己的配件,瞬间四周狂沙四起,混合着沙土的风吹的岳沅儿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呼吸。
这是……天堰剑招第一重,入关。
如此狂风沙石,岳沅儿都有些扛不住,更何况虚弱又瘦小的顾凌舟。
狂风散去,她看到顾凌舟被吹倒在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但却突然想到现在是在回忆,她谁都碰不到。
小顾凌舟挣扎着爬起来,他手中紧紧握着树枝,漆黑的双眸缓缓闭上,下一瞬周身闪烁着淡淡金光。
他学着御剑人的样子,尽力去领悟他说的那两句话。
他手握树枝奋力向前一挥,面前飞沙顿时四起。
虽然不如御剑之人的威力大,但虚弱成这样的顾凌舟,能使出这样一击,已经是极为难得。
果不其然,御剑之人眼中藏不住的欣赏:“你知道吗小子,你使出了第一重!”
他这样轻松的就使出了第一重?
岳沅儿惊了,徐典现在十八岁了,第一重都使不利索,这小顾凌舟就这么简简单单学会了?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仰头向天,大笑声响彻天地:“天不绝我述约!竟赐我如此天才!不枉费我十年寿命,哈哈哈哈!”
十年寿命,这是什么意思?
思考之时,小顾凌舟似乎消耗尽了所有力气,一头栽倒在地。
岳沅儿忘记自己触碰不到他,下意识去扶,但走过树旁,一低头竟看到皑皑白骨。
似乎是个女人,一脸的尖酸刻薄相貌,一只袖子空空,旁白的白骨似乎就是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