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约兄,你这徒弟伙同狐妖伤我合欢宗弟子。”川桑皮笑肉不笑地乱安罪名,“这便是述约兄教的好徒弟?”
述约笑出了声。
虽说按剑法来说他不如顾凌舟,但若是修为灵力,他多活这些年也不是白修炼的,如今他立于此处,周身有种莫名的气场。
“川桑兄空口无凭,可有证据?”
川桑手指岳沅儿:“她就是证据。”
见述约面上动了动,川桑道:“此女乃是狐妖,用化妖网一试便知。”
完了,这下可完了。
岳沅儿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整个身体都紧张的紧绷起来,述约知道她让修习无情道的顾凌舟动了情,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不同意。
岂料述约并没有同意他的提议:“本就是污蔑,又何必再试。”
这下岳沅儿不明白了,明明试一试是最好的办法,还能杀了她,为什么不试?
岳沅儿低头看了看倚靠在她身上的顾凌舟,突然明白了几分。
若是真验证了她是妖,那顾凌舟帮凶的罪名便无法洗脱,他这样,是为了保顾凌舟。
妱亭的魂魄还在岳沅儿手中,川桑当然不可能轻易放人。
他冷笑一声:“既然述约兄这么相信这个宝贝徒弟,那川桑便让述约兄看看,这女子到底是人是妖。”
话音未落,他边要抬手施网,突然一阵女声传来。
“且慢!”
那声音破空而来,一席红衣先一步闯进眼底。
“师兄,放他们走吧。”胡神爱脸上挂着笑,盯着与川桑对视了半响。
他们之间好像又什么约定一般,奇怪的气氛笼罩着,川桑好似在极力隐忍着。
“也罢。”川桑道,“那便如师妹所说,请述约兄带走他们罢。”
“师尊,断不可如此啊!”纪方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断不可如此啊,这妖女分明杀了咱们合欢宗弟子,怎肯就这轻易放了!”
“住口!”
川桑喝令一声,随手一挥封了他的口,让他不再能说出话来。
“述约兄一路而来幸苦,要不歇息几日再回?”
“不必了。”述约阴阳怪气道,“我徒弟借道几日便落得这副惨状,川桑兄这宝地,还是自己留着吧。”
听了着话,川桑眼眸闪了闪,肉眼可见的怒气浸于眼底。
她好像是个在家长面前的小孩子,自己受伤了不哭,看到关心自己的人来了才开始放声哭泣。
顾凌舟怒气更甚,棱角分明的侧脸呈现出漂亮冷白色泽,被罩上血一样的残阳余晖时,像极了无瑕白玉被血光浸染,平添几分阴冷乖张。
“你动她,我要你死。”
他怒极而盛的样子,自待着让人惧怕的气场,就连川桑也愣了一瞬。
不过也紧紧一瞬,他勾起一个危险的笑:“既然来了,那便不能让你活着回去。”
顾凌舟不想封印了妖力的岳沅儿那么容易被拿捏,两人对战之时竟让川桑占不到一点便宜。
岳沅儿赶紧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躲了起来,她惊讶于顾凌舟的灵力,她知道他厉害,但她没想到,活了千年的川桑跟他对上居然也能打个平手。
可后来证明,是岳沅儿高估了他。
顾凌舟靠着一腔怒气与用着不要命的打法,即便能维持平手,但內损消耗是极大的。
她慌了神:“顾凌舟,快走,别跟他死拼。”
顾凌舟长剑抵挡住川桑一击,分神回她:“不可能。”
这三个字皆打在岳沅儿心上。
妈的,这男人她没看错!
他愿意拼死救她,那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与暴露身份让他厌恶相比,她更不希望他死在川桑手上。
岳沅儿以指为刃,快速点击身上两个穴道,周身灵力顿时乱窜了起来。
正当岳沅儿准备动用灵力冲破封印的妖力时,一只手拉住了她。
“小西?!”岳沅儿惊了,“你怎么在这?!”
“后背左肩之下,他有旧伤。”
此时即便是反应再慢也知道,小西说的是川桑。
此时岳沅儿已经来不及问他,瞄准川桑伤处奋力一击。
果真如小西所说,川桑痛苦挣扎一下,直接落了下风。
岳沅儿一手拉起小西飞身奔到顾凌舟身旁。
后者眉头动了动,突出一口鲜血来:“别哭。”
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哭的说不出来话。
顾凌舟并不恋战,他挽过岳沅儿的腰将她揽在怀中,目光扫到川桑身上,眼神中的杀意掩盖不住。
随后他纵身一跃,长青剑飞于脚下。
岳沅儿紧紧搂着他,手上湿润一片,是他粘腻而温热的血,她哭的更凶狠了。
顾凌舟皱了皱眉头:“别哭,我死不了。”
“呜呜,可是我好担心你。”岳沅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来救我做什么啊,还那么拼命,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好担心你啊,你——”
“你别哭了。”小西淡淡出声,似乎对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十分瞧不上。
岳沅儿这才有心思去审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你怎么知道川桑背后有伤的!”
“等你闲下来再问我,顾凌舟要扛不住了。”
岳沅儿压下心中的疑问,顾凌舟似乎真的有些受不住了,他仍然咬牙强撑着,挽着她腰的手臂仍旧在收紧,但御剑的速度依旧飞快。
岳沅儿的心思被顾凌舟所牵绊着,小西固然可疑,但现在肯定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审问他的事情可以再放后。
顾凌舟的脸色愈发苍白,整个人都在强撑着,但他依旧同小西道:“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少废话。”
岳沅儿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是:我就是要死了跟你掐死你。
这是在给她撑腰呢!
岳沅儿更想哭了,她有些怨恨自己,早一点把妖力解封就和好了,何必要顾凌舟多撑一时。
如果她早点出手,顾凌舟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几人回到了顾凌舟的院子里,川桑不知为何没有追来,顾凌舟要撑不住了,他将头埋在岳沅儿的臂弯里,整个人没有了生气。
他被岳沅儿扶进了屋,回身在屋内设了个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