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这是在做什么。”
张嬷嬷板着脸,把玉镯往外面推,夏钥然止住她的动作。
“张嬷嬷,这个玉镯并不是用来收买你,只是觉得你值得。”
夏钥然目光清明的看着张嬷嬷,“顾家给的这些东西,你原本只要吩咐一个丫头送过来就可以了,但你却亲自跑到这一趟。这一对玉镯,如果你不值得,那就没有人配得上了。”
这一番话,说的让张嬷嬷舒坦极了。
原本夏钥然的行为,就是一种售卖的行为,但是她用语言的艺术吹捧了张嬷嬷,还不让人觉得她的讨好。
“少奶奶如此说,老奴不接这对玉镯,都说不过去。”张嬷嬷苍老的面容浮上笑容,“既然如此,那么老奴就厚着脸皮收下这对玉镯了。”
“府里事多,老奴就不多留了,少奶奶您好生修养身体。”
夏钥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送张嬷嬷离开。
******
张嬷嬷离开潇湘院之后,到云夫人跟前复命后,掏出夏钥然给的玉镯。
云夫人一眼就认出这对镯子就是顾府赔偿夏钥然的。
她淡声道:“看不出来,这夏氏太挺大方的。”
进过云夫人担心提醒,张嬷嬷才想起夏钥然家境贫困,这对玉镯应该是他见过最贵重的东西了。
张嬷嬷不由对夏钥然产生一种敬佩,她开口,把夏钥然说的话,依葫芦画瓢全部都说了出来。
云夫人听后,微微挺直了背脊,身体下意识往前探了探,“她当真是这班说的?”
云夫人不相信一个没见过世面,且没有学问的女子,能说出这么高水准的话。
她看着张嬷嬷道:“嬷嬷,应该不会是被夏氏这一对手镯给收买了,才替她说这么多好话吧?”
“夫人,老奴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当年跟着您什么绝世珍宝没见过,怎么可能被这一对毫不起眼的玉镯给收买了。”
“嬷嬷,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还把这么多年的事情放出来讲。”云夫人靠在贵妃椅上,略有一些可惜的说:“夏氏确实是个好苗子,可惜啊,命不好,投身在穷苦人家,从小没接受过教育,否则定然不嫣然那丫头要强得多。”
张嬷嬷坐在她脚边,轻轻的锤打着她的双腿,“少奶奶现年纪还小,现教也来得及。”
“教好了又有什么用,”云夫人神色郁郁道,“夏氏不能生育,一个女人若不能为家族延绵血脉,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个没用的废物。”
“刘大夫只是咱们镇上的一个小大夫,医术有限,等少爷病好了,再带着少奶奶去外地求医
——”张嬷嬷话说到这里,忽然刹车,她想起一件事。
云夫人见她停下来,不由得询问:“怎么了,张嬷嬷?”
张嬷嬷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瞧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夫人,咱们少夫人不就懂医术吗?她连少爷的病都能治,自然能治她自己的不孕症。”
云夫人也是这时候才想起这茬,激动的坐起身子。
旁边伺候的丫鬟,非常有眼色的扶着她的手。
云夫人道:“张嬷嬷,走,我们去潇湘院。”
张嬷嬷也是满面笑容:“夫人,您仔细着点,小心脚滑摔跤。”
夏钥然没想到张嬷嬷走了之后,那么快又带着云夫人来了。
云夫人见夏钥然没有丫鬟贴身伺候,眉头一皱:“春来呢,不在主子跟前伺候,跑哪儿野去了!”
夏钥然生怕云夫人怪罪春来,连忙道:“夫人,我让她给我出府采买一些药材。”
云夫人和张嬷嬷对视一眼,对药材两个字非常敏感,一至觉得夏钥然让春来采买的是医治不孕症的药材。
“钥然啊,”云夫人和颜悦色道,“你身体不好,赶紧到床上躺着。”
“夫人,我身体……”夏钥然话还没说完,张嬷嬷就过来了,把她往床上扶。
夏钥然没办法,只好半推半就的躺在床上,同时也在暗自猜测云夫人这趟过来的目的。
“钥然,你身体如何?”
云夫人的声音,拉回夏钥然的神志,她顺口接了一句,“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云夫人误以为夏钥然说的是不孕症,当即喜笑颜开,“当真?!”
夏钥然不明白云夫人怎么忽然这么兴奋。
为了证明自己身体真的已经好很多,不需要在床上躺着,夏钥然掀起被子下床,在地上做了几个青蛙跳。
“夫人,我说了,没什么事吧。”
“哎哟我的少奶奶,”张嬷嬷连忙上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道,“您身份尊贵,可不能做出如此不雅观的举动。”
尊贵啥尊贵,虽然云府建造的亭台阁楼,风景秀丽,但还不是在一个小镇子里。
夏钥然虽然暗自吐槽,表面上却非常迎合张嬷嬷,“张嬷嬷教训的事,我以后会时刻谨记自己的生分,不再做出这些不雅的举动。”
云夫人见她认错态度良好,满意的点点头,遂问起她最关心的事情,“钥然,你既然说病情已经大好,那娘就问你一句,何时能与无尘圆房生子?”
夏钥然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她说难怪云夫人看起来奇奇怪怪,原来是误以为她把自己的不孕症治好了。
她现在该怎么说呢?
要是说不孕症治好了,云夫人必然会安排她和云无尘圆房生子。
古代电视剧里,不是好多人都这样,继承人重病,就尽早让继承人成亲,好剩下下一代继承人。
虽然谁云无尘长的俊美不凡,但她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好吧。
对夏钥然来说,圆房这种事需得两情相悦,情到渠成,看云无尘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他是如何厌倦她的。
如果不是看在她能给他治病的份上,云无尘估计早就把她赶出云府了吧。
夏钥然心中所想,外人自然是不知,云夫人见她迟迟不讲话,内心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钥然,你的不孕症究竟治得怎么样了?为何不讲话?”
夏钥然低着头,声音略带黯然道:“医者不自医,我的不孕症……”
后面的话,她不讲,在场的所有人也明白其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