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道宝珠（二合一）

长安城外，一艘巨大的灵舟冲天而起，没入云层之中。

一间奢华的房间中，牧沧玄望着窗外飞快倒退的云层山峦，眼中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此去云州，必将是一次精彩之旅。

以他如今的身份，所能调动的力量，可不会像上次一般，是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

灵舟一路疾驰，速度并不算太快。

清圆出了长安后，心情变得极好，像是只出了笼子的小鸟，经过名山大川，郡府名城，必然会停下留足一日。

牧沧玄也乐得如此，虽然缺少灵石，不能快速凝聚星璇，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实力飞速增长。

分身参悟‘壶天’，本体领悟雷火之道。

牧沧玄打定主意，争取在到达昆吾山脉前，修成神通‘壶天’。

如此一来，便多了一项保命的本事。

如此走走停停，花了半月时间，才赶到昆吾山脉。

咚咚……

咚咚……

“驸马爷，公主邀你去法城一游。”

灵舟刚刚停稳，房门前响起了宫女的敲门声。

分身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虚空一颤，裂开一道门户，露出里面三四十见方的一片小空间。牧沧玄一步迈出，门户眨眼间没入他的衣袖中不见踪迹。

苦修半月，终于把‘壶天’神通修成，开辟出一方小空间。

空间太小，且不是很稳固，距离洞天之象，仿若滴水于大海。

接下来，需慢慢扩大，在移入生灵入住。若能达到方圆百里之广，才算作是一个洞天雏形，威能方能慢慢显露出来。

“好的，马上就来。”

牧沧玄应了一声，一挥衣袖，分身钻入衣袖洞天中，继续参悟雷火之道。

打开门，两名漂亮的宫女，俏生生立在两旁，见到牧沧玄，也不害怕。

厮混了半月，彼此也熟悉了，牧沧玄为人平和，没有架子，两个小丫头在他面前也变的极为大胆。

“月桂、月华，走吧，别让公主等急了。”

牧沧玄笑着点了点头，沿着宽敞的走廊，朝着清圆公主的房间走去。

两名宫女紧走几步追上来，一右一左兴奋的问道：“驸马爷，听说法城很神奇，没有执法者，谁犯了法，就被法规惩罚，真有这般神奇吗？”

“嗯，确实这样。”

…………

听着两名少女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牧沧玄紧张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

到了清圆房间前，月桂月华顿时住嘴，端正姿态，微微低头，在前方引路，如此快速的转变，看的牧沧玄微微摇头。

果然，女人天生就会演戏。

清圆穿着一身月白色宫裙，轻纱缦带，她身材高挑出众，一身白裙，仿佛月中仙子，森间精灵，温婉而美丽。

牧沧玄看了微微有些眼直，只到清圆咳嗽一声，这才反应过来。

月桂月华低头上，努力的憋着笑。

牧沧玄脸色露出一抹窘色，不过，这不能怪他。

清圆出了长安城后，像是换了一个人，打扮越来越仙，身上锋芒渐渐收敛，偶尔露出几分俏皮可爱的小女儿态，这谁顶得住。

“这件衣服真好看。”

牧沧玄摸了摸鼻子，用语言掩饰尴尬。

“是啊。”

清圆嘴角微微翘起，原地转了一圈，白裙飘飘，高挑的身材越发迷人，“走吧，本宫早就听闻法城之名，今日要好好见识一下。”瞥见牧沧玄目光发直，清圆颇为满意，停下，下巴微微抬起，眼中露出几分期待雀跃之色。

二人并肩而行，仿佛一对璧人。

“前方就是昆吾山脉，你有什么打算。”

下了灵舟，两个登上马车，清圆脸上神色有些凝重，沉声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倒是心宽。”

清圆愣了一下，狠狠刮了他一眼，这是真准备藏她身后，一切交于她了。

关于此事，两人没有再多聊。

两人都清楚，云侯若想动手，必然选在昆吾山脉中。

法城牧沧玄不是第一次来，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反而来赤几次后，在进城内心会有种压抑的感觉。

城里充斥的法家之道，自成一体。

凡入其中，皆被约束。

清圆三人初时兴奋，见识到法城的无情，法纪的森严，也渐渐失去了来时的心情。

匆匆参观一遍后，傍晚时分便出城回到灵舟上。

灵舟升空，沿着商道，缓缓朝着昆吾山脉进发。

大厅内，众人聚在一起，牧云生也在。

众人都明白，大战即将来临。

牧沧玄不时瞥清圆公主一眼，见她还算淡定，心中稍安。

退一万步说，就算玄月圣教与皇室挡不住，他并非没有退路。壶天已经，洞天穿梭使起来，并非没有逃生的能力。

很快，灵舟沿着商道深入昆吾两百余里。

居高临下，牧沧玄观察窗外。

靠近灵果山一侧，天空被一股阴霾笼罩着，山中植被颜色明显与周围的苍翠色不同，更多的是墨绿色，透着一诡异的色泽。

真仙怨念，还未曾蔓延到这里。

但是，隔着上千里之远，还是能够从空气中感受到了一丝压抑气息。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里只怕会变成一片绝地。”

清圆眼中露出一丝忧虑之色，望着窗外低声说道。

“无须担心，总有办法的。”

牧沧玄笑着安慰道：“那可是仙兵碎片，只要能够清除的真仙怨念，便是世间珍宝。”

清圆瞥了他一眼，眼中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她其实想问问，牧沧玄为何不受真仙怨念影响，成功地踏入金丹境，又知道可能涉及到人个隐秘，两人此时的关系，只怕还不合适相问，正迟疑之时，突然感应到什么，望向远方。

不只是清圆，灵舟内实力稍强一些的修士，都有所感应。

数十里外，天空失色，大道规则动荡，仿佛两头洪荒凶物，在空中交战对峙。隔着数十里远，牧沧玄都感觉头皮发麻，心中生出惶恐心悸的惊惧感。

“开始了。”

牧云生脸色凝重，传音道：“是两名合道境的强者，其中一人应该是云侯一枝的一名祖老。”

“还真看得起我。”

牧沧玄心情沉重，他此时的实力，金丹境堪称无敌，面对元婴境也可一战。但是，合道境修士太强大了。

牧沧玄甚至怀疑，合道境真对自己出手，就算习得壶天神通，也未必真的能够逃得掉。

“记下是谁，以后清算。”

牧沧玄心中发狠，传音问道：“另外一位是谁，瞧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

牧云生微微摇头，不过不是皇室，便是玄月圣教的强者。

牧云生还想说点什么，突然面色大变。

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灵舟数里远处。

一巴掌拍出，天地失色，恐怖的气息充斥整个灵舟内，掌未到，灵舟上的阵纹光芒大炽，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要撑不住炸开。

“又是一名合道境大能！”

牧沧玄瞳孔骤然间收缩，脸上露出骇然之色，瞥向牧云生时，也从他的眼中看到几分吃惊。

合道境大能，放在那里都是压轴的战力，轻易不出动。

云侯为了杀他，竟然派出两位。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

一声冷哼在灵舟上方响起，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强者突兀现身，一拳轰出，龙吟声惊天，把巴掌轰碎，纵身一跃，虚空扭曲，与来敌斗一起。

“皇室的强者。”

牧沧玄眼睛一亮，微微松了口气。

此人拥有皇室血脉，且极为浓郁，牧沧玄在四殿下杨宗鼎身上见识过，自然不会认错。

四名合道境强者大战，方圆百里内，天翻地覆。

灵舟如在波涛中行走，剧烈的摇晃，阵纹已负载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坠毁之危。这还只是战斗余波，若真面对合道境大能，凭这艘能够挡住元婴境强者的灵舟，只怕不够人家一巴掌拍的。

“往东走。”

牧云生纵身跃出灵舟，立身其上，抵挡战斗余波，在上方开道。

很快，灵舟稳定下来。

疾速飞驰，远离四位合道境大能的战斗圈。

飞出百里，后面战斗异象依旧令人胆寒。此时，只怕整个昆吾山脉，还都感受到这边的战斗余波。

牧沧玄刚松口气，一道苍老身影，在云层中现身，拦在前方。

面对庞然大物般的灵舟，老者瘦弱的身躯仿若蚂蚁，但是，灵舟中的众人，却有种心惊肉颤的感觉。

“冲过去。”

牧云生的声音，传进灵舟。

天空中，乌云倒卷，雷蛇狂舞，凝聚成一只巨掌，狠狠拍向老者。

“何必哪？”

老者的叹息声响起，“云生，大势当前，何必行逆反之举。青溟是我们公认的，牧氏必将在他的手中完成一统。杀了此子，你们皆是牧氏功臣，否则，你便是罪人。”

老者纵身迎上雷霆巨掌，天空一片白芒芒。

轰隆一声巨响，灵舟斜着飞了出去，差点撞上不远处的一座山峰。

两道身影人空中纵横对撞，各种精妙雷法挥手使出，威能撼世，方圆数十里化为一片雷霆世界。

轰……

牧云生击飞来人，纵身跳回灵舟上。

“走！”

牧云生大吼一声，瞳孔雷霆闪烁，望向远方，脸色显的极为凝重。

他感应到，远处还有强者潜伏，不敢与那老者多做纠缠，怕牧沧玄被人伏杀。

灵舟加速，飞速飞驰。

老者化身为雷霆，从后面追上来，一道道雷霆从天而降，犹如天罚，落向灵舟，皆当牧云生挡上。

“牧云生，你保此子，便是背叛牧氏。牧氏合一在即，你若为一已之私，置整个家族利益而不顾，必将成为家族罪人。”

“哈哈，好大一顶帽子。”

牧云生须发皆张，气极而笑，说道：“牧云烨，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家族利益，我看是你们这一枝的利益吧。我们这一枝出了天才，云侯便想谋害，此等心胸，也配当七脉共主。”

“哼，这点你都看不透。”

牧云烨冷哼一声，说道：“云侯深谋远虑，早就看出此子是皇室分裂牧氏的棋子，不得不废掉他。损他一人，全族受益，此乃真正的英明之举。”

“我呸！”

牧云生怒极，双眼雷霆爆射，怒吼道：“云侯真有这么英明，云侯府岂会这般容易分裂。还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掌控家主权柄，步步蚕食，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冥顽不灵。”

牧云烨面色一沉，四下瞧瞧，突然喝道：“动手！”

轰……

一道人影，黑暗中爆射而出，与牧云烨一左一右，扑向灵舟。

二人早有预谋，出手即是杀招。

一刹那间，打了虚空震荡。

赫然，又是一名强者。

灵舟中，牧沧玄瞳孔骤然间收缩，宽大袖口中，洞天微微张开，随时准备走人。

云侯杀他之心，超出他的预料。

两名合道境大能，一名返虚境强者，第四位接近虚境，应该是化神境巅峰强者。

如此伏杀队伍，用来对付一个金丹境，堪称奢华。

牧沧玄看向清圆公主，见她虽然紧张，却还算镇定，便没有急着逃走，知道她肯定还有后手，应该能够应付眼前危局。

“等你多时了。”

牧云生眼放凶光，不惊反喜，一颗黑色的珠子，从天头顶飞出。

刹那间，满天雷霆凝固，四周一切仿佛都被定住。

两道黑色雷霆一闪，击中二人。

那名化神境巅峰强者，连惨叫一声都没能发出，便化为灰烬消散。

牧云生体内宝光闪烁，一连碎了几件重宝，化为一道雷霆，瞬间遁向天地。

局势转折太快，转眼间危局破解。

两名强者，一人重伤，一人死亡。

牧云生收起有些暗淡的雷珠，站在灵舟顶部，双眼望向四方，眼中即有几分悲凉之意，又透着无边的杀意。

“那是什么宝物，好生厉害。”

牧沧玄回过神来，回忆雷珠显威那一幕，整个天地，仿佛皆归其号令，着实令人心寒。

“大道雷珠！”

清圆眼中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沉声说道：“合道境巅峰强者，甚至接近大乘境，神魂融入大道，凝成大道宝珠，相当于伪真灵。催动此珠，可以发出堪比大乘境一击。”

“合道境强者凝聚的宝珠？”

牧沧玄心中一动，问道：“此珠威能相当于大乘境一击，凝聚此珠，想必会付出很沉重的代价吧。”

“是的。”

清圆点了点头，说道：“一身修为尽凝聚于一珠，珠成则道消而亡。一般只有明知必死或寿元将尽，否则不会凝聚此珠。”

“是了。”

牧沧玄心中恍然，这颗宝珠，必然来自那位死去的族老。

刚刚那一击虽强，但是大道宝珠的威能，也消耗掉了大半，或许还有一击之力。

暗中，除牧云烨之外，还有强者吗？

已经动了这般大的阵仗，云侯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一枚大道宝珠，只怕震慑不住宵小。

灵舟飞速疾驰，牧云生迟迟不回，恰恰证明了牧沧玄的猜测。

连忙飞驰千里，路上并没有遇到半点阻挡，远处的合道境大战，还在持续，战斗余波隔着千里远，依旧可以感知一二。

牧沧玄微微皱眉，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不能在走了。

自己这个目标都奔出千里远了，那边大战已经没有必要了。

云侯一方，依旧死缠着不走，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拖，拖住那两名合道。一旦双方离得过远，这边在发生伏击，那两名合道想要回身救援，只怕就来不及了。

牧云生推门进来，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前面便是狮驼岭，我们暂且入城等等。”

“不，在城外等候即可。”

清圆摇了摇头，提出自己的建议。

牧云生眉头微皱，有些不喜。

清圆虽然贵为公主，但是牧云生毕竟是牧氏祖老，在他面前，清圆只是小辈，他未必把她放在眼中。

“我觉得公主的建议挺好。”

牧沧玄点了点头，说道：“狮驼岭人多眼杂，入城于我们而言，并没有半点好处。不如在附近停下，布下大阵，更利于我们防守。”

牧云生点点头，闪身又飞出灵舟。

清圆看了牧沧玄一眼，没有多说，但是从表情上看得出来，牧沧玄刚刚的表现，令她很是满意。

“想让马儿出力，肯定得哄着点。”

牧沧玄内心吐槽一句，心中却很是沉重。等待，太被动了，寄希望于别人，也太过于憋屈。

牧云烨张嘴闭嘴要杀他，真当他宁易好欺负不成。

牧沧玄心中发狠，思索着怎么来次狠了，不干掉一个合道境，只怕是不能震慑云侯。

思索片刻，一个计划渐渐在牧沧玄脑袋里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