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今日往昔

面瘫男人，突然不再面瘫，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

他双手背后，带着欣赏的笑意打量着齐心，下意识佝偻着腰，在原地开始来回踱步。

这突如其来的老爷爷气质是怎么回事？

“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

原本欣喜的齐心突然脸色一垮，惹得二勃然大怒。

“您老人家的影子不是一般不准出手么，要来何用？”

“不要罢了，本来看你有些热血，想抬举你一次，果然观心子老鬼的人都跟他一样不识抬举。”

“要要要，怎么能不要。”

齐心嬉皮笑脸地打哈哈……

玄阳阁，废墟。

原本依山傍水风景秀美的仙门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伥鬼离开后，此地越发显得破败。

程兴朝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双眼眯起，似乎在考虑什么东西，但是脚下一步不停，轻车熟路地向着某个地方走去。

待走到宗门最深处，藏宝殿所在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此地还有七八个血雨门人看守，见程兴朝出现，纷纷行礼。

他挥了挥手，径直走了进去。

这里是他们唯一没有破开的地方，站在宝库门口，却无计可施。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双手被捆，丹田被封，从衣着上来看，正是他之前的玄阳阁同门。

其中大部分已经浑身血迹斑斑，昏迷不醒，显然是遭到了严刑拷打。

未有一名满脸正气的中年男子，与一名娇俏少女保持着清醒，两人衣衫完整，显然是没有遭受折磨。

“妖魔鬼怪，想让我开口，下辈子吧。”

中年男子见他疑似紫袍人头领，怒声呵斥，显然性子十分刚烈。

“呵呵。”

程兴朝此次并未掩饰自己的声音，笑出了声。

“你是……”

那中年人突然有些迟疑，这个声音，他似乎听了很多年，熟悉之极。

程兴朝摘下兜帽，露出自己俊秀的面容，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不说话。

只是那笑容早已没了往日的热情，带着一丝讥讽。

少女在他兜帽脱落的一刹那眼前一亮，惊喜道：“程师兄，你可是……”

声音逐渐变低，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中年人。

“大胆妖人，我程师侄忠肝义胆，早已为保卫宗门战死，小小障眼法也想骗我？”

程兴朝叹了口气，搬来一把太师椅缓缓坐下，酝酿了一番，道：“师伯，想我当年入门的时候，还是你日日带我们修行，看我练功勤勉，还送我一件你年轻时候的法袍，助我修行，那袍子，我还留着呢。”

无视瞠目结舌的中年人，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少女，后者早已面色煞白，“至于月儿师妹，我这些年对她最好，丹药什么的自不必说，哪次出宗办事，不给她带些稀罕东西回来，当真是如同亲妹妹一样对待，唉。”

“所以，师侄我真的不想难为你们，只要交代了这殿门的开启之法，我就放了你们二人。”

言罢，程兴朝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偏头看着两人，等待他们的答案。

“你，你，你……”

也许是过于难以接受，中年人一时有些郁气，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程师兄。”

那名叫月儿的少女泪眼朦胧，柔弱的气质仿佛弱柳扶风，令人怜惜，看着曾经亲如兄妹的师兄变得好像另外一个人，她心中的难受无法言喻。

程兴朝面露温和，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他，“师妹，我的好师妹，师兄真的馋你很久了。”

说出来的话，却令少女如坠冰窟。

中年人闻言面露愤怒，却生生按捺下来，回头对少女说道：“徒儿，你的程师兄已经死了，面前这个妖魔，不过是化成了他的样子，在骗咱们。”

少女抿着嘴，狠狠点了点头。

说实话，某一刹那，程兴朝竟有些恍惚，脑海中闪过了很多过去的画面。

只不过下一刻，却被冷漠所代替，这个世界，很多事本来就没得选。

“师伯，你若是不从，月儿就归我了，我会好好宠爱她，最后把她炼成血尸，永远在一起，你看如何？”

中年人面色潮红，想要大声怒斥，却不想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少女已经开始低声抽泣。

“徒儿，为师对不住你，今日咱们俩，无论如何是落不得好了，横竖都是死，不能将祖宗的基业拱手送人。”

中年人低声道，目光坚定地看着程兴朝，后者摇摇头，知晓是没戏了。

少女月儿咬了咬嘴唇，只是轻轻点头，莫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想不到也是个性情中人。

看来只能叫师父来将这犟驴炼魂了。

就在此刻，殿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血雨门人们恭敬的请安声音，程兴朝眉头一皱，回头看去，十分不满此刻会有人来打扰他。

当他看清来人身份时，却突然换上了异常温柔的笑脸。

他连忙起身，走到来人面前，温声道：“少主，这里乱糟糟的怕污您眼睛，咱们不如外面说话？”

来者身着一件淡黄色宫裙，裙摆逶迤拖地，秀丽的长发高高绾起，明明是如此成熟的打扮，却偏偏生了一张稚嫩的俏脸，粉嘟嘟的十分惹人可爱。

少女额头那时隐时现的梅花，更是引人注目。

“起开。”

少女嫌弃地伸出一脚，踹在了程兴朝的膝盖上。

感受着这位少主大到出奇的力道，程兴朝忍着痛，脸上陪着笑，连忙退开半步。

少主走到那对苦命师徒前，居高临下地说道：“我缺一个侍女，你这徒儿不错，打开那里，”她努嘴事宜内里的石门，“我保她无事。”

“那我师傅呢？”

少女闻言，带着些期冀问道。

“我不在乎。”

“那我宁愿与师傅死在一起。”

少主笑了笑，浅浅的酒窝十分迷人，“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也罢，我高玉龙这辈子光明磊落，没做过错事，但是我这徒儿，她不应落得如此命运，你若是骗我，我做鬼也会回来找你。”

中年人高玉龙死死盯着那少主，面露疯狂。

少主点点头，再无任何表示。

高玉龙突然泄了气，开始吐露藏宝殿的开启之法，声音平淡，仿佛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