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尔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唐默的怀抱里抽出来,然后起身下了床,并向为她盖好被子。
做噩梦导致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趁着清晨没多少人,来到了楼下水井打了一桶凉水,给自己好好地洗了一个澡。
在冰凉的井水的刺激下,他的神智总算是恢复了平静,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他换上新的衣服,然后来到了楼上。程子昂已经醒了,正站在走廊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早啊!”洛尔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程子昂继续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过头来,用朦胧的睡眼看向洛尔,脸上露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笑容来。
“你怎么了?”看到他那诡异的笑容,洛尔再次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洛尔,恭喜恭喜!”程子昂伸出手握住洛尔的双手,由衷地说道。
“恭喜什么?”洛尔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恭喜你们水到渠成!”程子昂说着,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来。
“什么鬼,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洛尔愣了一下,明白了他在指什么,于是哭笑不得地说道。
“别狡辩了,你看看你,整个人都憔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其实也无所谓的,只是差个名分而已。”程子昂露出了大家都懂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人吗?”洛尔哭瞎不得地说着,脸早就红了起来。
其实程子昂也知道,以洛尔的性格来看,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他只不过是想要调戏一下他们这个可爱的队长而已。
“那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打闹过后,程子昂指着房间正色问道。
“后半夜,怎么了?”洛尔问道。
“怎么了,打了一晚上的呼噜,跟胡道可那家伙你来我往的,搞得跟合唱团一样!”程子昂咬牙切齿地说着,露出了怨念的表情。
“抱歉,因为晚上已经开不了房间,所以直接就让他到我们房间里面睡了。”洛尔解释道。
“算了算,反正也就一晚上而已,既然这家伙已经回来了,去把女孩们叫醒吧,我们早点上路。这种事情,早点完成早点安全,省得夜长梦多。”程子昂揉了揉眼睛,然后说道。
“嗯,我知道了!”洛尔点了点头说道。程子昂作为副队长,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在某些时候,他甚至要比洛尔更管用。
洛尔来到女孩的房间,犹豫了一下,他没有选择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去。共走进去,他就看到白月正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被子,死死盯着躺在洛尔床上呼呼大睡的唐默,脸上带着妒忌和委屈的表情。
她恨自己过于矜持,不如唐默那般放得开,不然晚上她就可以抢先一步夜袭了。
看到洛尔推门进来,白月一阵慌张,立刻收回了她那委屈和妒忌的表情,小脸埋入被子里,耳朵已经开始慢慢发红了。
“那个,默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钻进来了。”洛尔咳嗽了一声,挠着头尴尬地说道。
“嗯!”白月埋着小脸,发出了轻轻的哼声。
“那什么,早点起床吧,我们该上路了!”洛尔继续说道。
“嗯!”白月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感到氛围更加尴尬,洛尔找了个理由提前遁走了。
听到洛尔关门的声音,白月轻轻地发出了委屈的声音,显然她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队员们的行动效率很高,很快他们就全部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后来到了楼下吃早餐。虽然仍然是简单的薄饼加淀粉炖汤,但他们都以就无所谓了,反正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亚伦特也跟着他们坐到了一起,不过他点了两杯果酒,独自一人咕咚咕咚地喝着。洛尔不让队员们空腹喝酒,所以只有他一个人独饮。
“哎呀,我就说把马牵走是个馊主意,你看看我们老哥累的。”胡道可拍了拍亚伦特的后背,大声地说道。
“没事,你们牵走了也好,省得被那帮人给抢了。”亚伦特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唐默的兴致看上去不怎么高,也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地吃了几口后,就停了下来,脸上带着忧郁的表情。
“怎么了,默默?”洛尔关心地问道。
“肚子不舒服!”唐默抬起头看着他,可怜巴巴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洛尔的身上。胡道可怔怔地看着唐默,末了忍不住说道:“这个,也,太快了吧?”
“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洛尔一脸无辜地说道。
“来,默默姐,把手伸出来,我来给你把把脉!”程子昂饶有兴致地对她说道。
“这样吗?”唐默伸出手来放到桌子上,露出了纤细的手腕。
程子昂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装模作样地按了几下,然后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恭喜默默姐,是喜脉!”
听到他的话,唐默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说道:“我们,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
“默默,别搭理这几个家伙!”洛尔有些看不下去了,把她的手拉回去说道。
看到程子昂那装模作样的把脉,亚伦特突然目光一聚,记忆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样,以至于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上的果酒撒了一地。
“怎么了,老哥?”看到亚伦特的窘境,胡道可忍不住问道。
“哦,没事,”亚伦特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人老了,动作也有些不利索了。”
“哎呀,这个,小心点啊!”胡道可说着,顺手拿了一张抹布递给了他。
正当大伙正手忙脚乱地帮亚伦特解决问题的时候,忽然正在吃东西的洛尔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一声,他下意识低下头,嘴里的东西都被他喷到了地上。
“怎么了洛尔,是不是噎着了?”唐默见状,关心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早上洗了冷水澡的原因吧。”洛尔抬起头,笑了笑说道。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听到他的咳嗽声,亚伦特直起身来看向了洛尔。看到他的脸色,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焦虑说出来。
白月和程子昂当然知道洛尔脸色那么差的原因,二人对视了一眼,白月慢慢地靠过去,轻轻地拍着洛尔的后背,让他能稍微缓解一些。
“真是的,谁让你大清早洗冷水澡的。”听到他的话,唐默生气地嗔怪了起来。
“抱歉,是我的错。”洛尔露出了勉强的笑容来。
看着二人,程子昂并没有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想要发泄却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
吃过了早餐后,一行人整理了一下行李,就骑上马踏上了前往黄金港的道路。他们将从那里登上直接开往亚治城的轮船,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能在两个星期内抵达亚治城。
一行人骑着马上了路,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太多的话,似乎各自都有心事。程子昂背着被层层包裹的亚里之刃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亚伦特骑着马慢慢靠到他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背上的亚里之刃。
“干什么,想抢剑吗?”程子昂看向他问道。
亚伦特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要是想要抢剑的话,给你用亚里之刃你也打不过我啊。”
“那可未必!”程子昂不服气地说道。
玩笑过后,亚伦特盯着洛尔的背影,许久后回过头来看着程子昂,一脸严肃地问道:“我问你,你们队长的病,你应该知道的吧?”
听到他的话了,程子昂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你指什么?”
“我说你们队长的病,魔力侵蚀!”亚伦特指着洛尔,然后说道。
“小点声,”程子昂紧张地看了前面的伙伴们一眼,然后转过头来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一位亲密的人就是得了这样的病去世的,所以我对这种病印象深刻。”亚伦特说着,脸上露出了忧伤的表情。
程子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面的洛尔,然后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洛尔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的病情,所以我希望你能替他保守秘密。”
“是吗,真是个爱勉强的队长啊,”亚伦特看向洛尔的背影,然后摇了摇头,看向他说道,“不过我警告你一句,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就尽量不要让他接触到魔法,也不要让他被魔法击中,否则就真的没救了。”
“我知道”程子昂低着头,咬着牙说道。
“还有,”亚伦特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等到了黄金港,我们就分道扬镳吧,光凭你们应该就可以把亚里之刃带回去了吧?”
“你要去哪?”程子昂有些傻眼地问道。
“我是个流浪剑客,当然是要去流浪了。”亚伦特笑了笑说道。
“你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你的奖金不要了吗?”程子昂着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