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韦泽的秘密

九儿猛的抬起来，哭红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夜离：

“什么，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能看到我娘？那么，请你带我去看看她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她。”

夜离轻轻拍了拍她，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傻丫头，不要哭，只要你高兴，你想干什么都好。来，我们走！”

说罢，起身抱起九儿轻轻一跃，便飞向了远处。

九儿在夜离的怀抱里好奇的向四周打量：脚下大片大片的桃花灼灼盛开，再看周围俨然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云海，身边不时围绕着高耸入云的黑色巨石，根盘地角，顶接天心，望不尽终点……

不多时，夜离便带着她稳稳的落在山腰中一片平坦的石床之上，放眼望去，整个山体泛着黝黑的亮光，深邃又神秘。

“这是什么地方？”九儿好奇的问道。

“这里叫做曜石山，整个山体都是天地初起时火山熔岩爆发后迅速冷却凝结而成，而这黑曜石，则是宇宙中吸纳性最强的晶石。因为具有强大且又精纯的能量，他可以可以很快将邪气或煞气吸进它内在的无形空间里，因而拥有强大无比的辟邪化煞作用。

而这整座山中，能量最强的一块石头，就是它——”

夜离说罢，伸出手指向石床面前的一块已近乎冰透的圆形巨大曜石：

“丫头，这块曜石镜聚天地精华，吸极阴极阳之气，是此曜石山的山心之魂，它能让人看到自己在人间的牵挂，机缘巧合还会在梦里与其相见，只不过阴阳相隔，不能泄漏天机太多，故还是要看缘分能看到多少。也许，它会帮你解开心中的心结，你想看吗？”

九儿听罢，犹豫片刻，清柔的变化已让她无力承受，如今，她虽很想再看看玲夫人，又恐另生事端……

但心中想到夜离告诉她所有事皆冥冥注定，不可逃避，要积极面对，当即咬了咬银牙，坚定的点点头：

“我要看！”

“好。”

夜离手一挥，拂出一道清烟，瞬间烟雾笼罩了整个曜石镜，待轻烟散尽，镜中已然显露出一番景象：

“夫人，您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不吃不喝，人就撑不住了啊……”

檀香跪在玲夫人的床边，哭着哀求着。

“我不想吃，你端下去吧。”玲夫人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光。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离开了她，连清柔也要被迫替妹妹出嫁，而今自己身边空荡荡，女儿的离去让她彻底的崩溃，她觉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夫人，您想想二小姐，为了她，您也要好好活着啊，求您吃点东西吧……”

檀香心疼的哭道。

“九儿，我的九儿为什么就这样走了？明明是我们上一代造的孽，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去承受？！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老天你怎么忍心将她收了去？整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关她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咳咳！”

玲夫人情绪崩溃的仰天长叹大哭起来，忽然一阵猛咳，顷刻间又喷出一口鲜血，霎时染红了床幔，吓人的檀香连忙跑到门口大声的喊人：“快来人啊，大夫人又吐血了……”

杀府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下人们人人皆慌，反正听说杀问天去萧王府看两个刚嫁过去的女儿不在家，大家凡事能躲即躲，谁也不愿也不敢出来。

檀香喊了许久，连个人影也没来，不由得一个人在门外伤心的呜呜哭了起来。

“你下去吧，我来处理。”

“韦管家……”檀香惊喜的抬起头，看到韦泽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后。

“嗯，这里交给我，你再去厨房再给大夫人炖点鸡汤，多放些黄芪枸杞补补气，这么久不吃东西人受不了。”

“知道了，韦管家，檀香现在就去厨房安排！”看到韦泽出现，檀香仿佛看到了希望，只要他肯帮忙，玲夫人就有希望了，所以韦泽的话让檀香很安心，当即感激的俯身施了一礼，转身向厨房跑去。

韦泽踟蹰片刻，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良久……

“玲儿，你这又是何必呢？”韦泽突然缓缓地低声心痛的说道，“你知道你这样折磨自己，我的心有多难受……”

玲夫人不答话，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自打二十年前从你爹决定把你嫁到杀家来，我就知道我们从此已是陌路之人。我不应该再对你抱有任何幻想和期待。可，我无法忘记我们曾经那些快乐的青梅竹马的回忆和当初彼此给对方的承诺，那是我记忆深处最美好的回忆。

我明白，我家里穷，你爹看不上我是正常的，我也不敢高攀强求。但我知道，我唯一能够永远守护你的方式就是陪你一同来到杀家。

于是，我在你嫁进来后的第一年便也到杀家做了管家，这么多年，我为杀问天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勾当，这让我的心底里也很痛苦，可是这是我能够让他信任我，让我留在他身边来一直保护你的唯一方式。

所以，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为了你，哪怕将来会遭天谴，下地狱，我也无所谓，我只想看到你平安，快乐……”

韦泽动情的低声说道。这些秘密埋在他心里20多年，时刻煎熬着他，这么多年来，他时刻提醒自己跟玲夫人刻意保持距离，从不多说一句，抑或是多看一眼。

他从未敢醉过，怕酒后失态，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方能保她周全。

半晌，玲夫人幽幽的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所有一切都是我的命，自从嫁进杀府，我早已心无杂念，清柔和九儿的出生，让我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感情的事，我早就不敢奢求了，我只想我的两个女儿健康平安的成长。可是，天不怜我，为什么要把我最爱的九儿收了去！！！那是我的命啊……”

玲夫人说罢，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永远忘不了清柔出嫁后她在房间里看到九儿和月娘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杀问天只说是月娘突然发疯杀了九儿然后自杀，清柔无奈被临时拉去顶替妹妹出嫁，因为习俗是新娘盖住红盖头后便不能说话，所以萧家也不知道，就直接把人接走了。玲夫人当场晕倒在了九儿身边，醒来后女儿已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你还有清柔小姐，为了她，你也要坚强起来！知道吗？听话，吃点东西好吗？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九儿在地下知道也会不安的啊……”韦泽心疼的劝着她。

“清柔嫁到王府，应该不会再有麻烦，那么乖巧的孩子，萧府不能难为她，对于她来说，毕竟还是要比嫁去潘家好的多，我的心也就放下了，今后的路，就让她自己走下去好了。杀家造的孽就让我一个人去还吧，那九个孩子的命，是我欠他们的……”

玲夫人心如死灰的说，失去了九儿，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动力，只是一心求死：

“韦大哥，这辈子是我连累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帮杀问天做了很多坏事，你曾经是那么一个善良的人，就是因为我，才害得你染了满手的鲜血。在杀府的这些年，虽然我们20年都没有再在一起聊过天，说过知心话，但我每次在家中看到你的身影，都感到无比的安心，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耽误了你一辈子，我走了，你不要再等我了，玲儿欠你的情，下辈子一定还……”

听到玲夫人这些话，韦泽再也忍不住了，他动情的摇着玲夫人的肩膀，眼角含泪的说道：

“玲儿，这真的都是你的真心话？天，听你说完这些，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听我说，你清醒点，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好好活着！因为那九个孩子，我没有杀！九儿，也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