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是一种传说中的鸟类,羽毛颜色艳丽,具有强烈的毒性,听说一根尾羽的毒素能轻轻松松的毒倒好几个成年人哦。”皮肤颜色泛着不正常苍白的消瘦青年唇角微微扬起,声音轻快地对友人交谈着自己听来的有趣传闻。
名为lupin的酒吧里,吧台前摆放着一排高脚圆凳,即使是成年人坐在上面脚也没办法沾地,不远处的空间内摆放着几张圆桌与矮凳,不想坐在吧台喝酒的客人可以选择去灯光更加黯淡一些的角落里。不过此时,店里只有青年一位客人。青年脸上缠绕着绷带,遮盖住一只眼睛,脖颈与露出的手腕上也全是绷带缠绕的痕迹,青年穿着黑色风衣,脖子上挂着一条与身上所穿的高档定制完全不搭的陈旧的红色围巾。应该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酒吧老板丝毫不敢放松精神,全心全意招待青年,不惜拿出了自己珍藏十几年的好酒。
上一句话说完,青年将身子转了个方向,面对自己刚才的方向,嗓音压低,声音平缓淡然,“那太宰你要小心点了,一定会有很多人想用这种方法杀你吧。”
青年将头放低了一点,声音高昂又崩溃,“这是该吐槽的部分吧!而且既然是传说中的鸟类肯定是因为已经灭绝了,所以才会成为传说啊!”
青年又将身体摆正,脸上扬起轻松的笑容,“工作很多吗安吾,是不是因为经常加班的缘故,所以发际线又后移了呢。”
这次青年没有再变换位置了,挺直脊背说出那句非常经典的话,“是啊,工作多到根本没时间回家,要我说,只要不下班根本就不用上班!”
最后一句话戳中青年的笑点,他低下头用手敲了两下吧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渐低,青年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消弥,黑色的眼珠看着面前的酒杯,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酒杯里的圆形冰块,将之下压被浅黄色的透明液体没过,松开手,冰块又因酒水的浮力升上来。反复几次之后,青年将酒杯推开,跳下高脚凳,转身离开。
“没意思。”留下觉得无聊的话语。
直到青年的身影彻底不见,酒吧老板才缓缓松了口气,他的后背已经被紧张的汗水完全浸湿了。
通过青年口中的只言片语,酒吧老板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是为了自身的性命安全,他并不打算将今天的见闻说出口。哪怕青年的行为举止怪异,他也只当作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太宰治,统一了横滨这座城市所有黑暗势力的无冕之王,因为发展太过顺利,将自身版图扩大到了其他城市的男人,即使是政府代表的异能特务科,也无法对取得《异能操作许可证》的港口黑手党提出意见。只要不被抓住把柄,港口黑手党就是合法组织。
这个男人的名字,在这座城市里,提出就是禁忌,已经成为了替代前前任老首领用来小儿止啼的作用。
太宰治走出酒吧,守护他的护卫没有千军万马,只一人便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见到太宰治出来的身影,中原中也掐灭了嘴里叼着的烟,表情沉静,以护佑的姿态跟在青年身后。
太宰治瞥了一眼中原中也的表情,脸上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挑拨道:“都已经22岁了,中也还是个一米六的小矮子,以我这个高度看你得弯下腰才能看清你的表情吧。”
钴蓝色眼睛的青年表情一变,眉毛扬起,眼看就要发作出来,伸出的拳头挥到一半,不知什么原因,中原中也强行改变了拳头挥舞的方向,擦着太宰治的耳边砸上墙壁。红砖垒成的红墙被击中的地方出现一个凹坑,以拳头中心为圆点,向四周皲裂,碎成小块的砖石飞溅。
中原中也收回拳头,不再对太宰治的话报之关注。之后无论太宰治说出什么挑战中原中也的话,中原中也最多只是语气沉闷地回复一句:“闭嘴,烦死了。”于是太宰治对于挑衅中原中也这个业余活动也失去兴趣,颇为聊赖地专注于走路。
在原本约定好的地方坐上了回港口黑手党的车。
此次出行是太宰治心血来潮,暗中盯控港口黑手党一举一动的敌人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是个杀掉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好机会,因为太宰治手下的第一战力中原中也随行,所以为了增加击杀太宰治的几率,藏在暗处的人会用上手中能出动的所有战力,即使是使用人海战术,用无数同伴的尸体铺路,他们也一定要杀掉太宰治这个他们深恨的敌人。
相对于刚出发到达目的地的这段路程,回程时守卫精神一定会比较松懈,几个仇视港口黑手党的小势力或者接单藏在暗处的杀手们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之后,默契的分布在接送车辆回归的必经之路留下埋伏或陷阱。
或许是隐藏身份出行的缘故,太宰治挑选了一辆价格只有千万的普通豪车,上车后中原中也为了保护太宰治,与他并排坐在后座。司机戴着墨镜,车速平稳。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坐上车的前几分钟内谁都没有说话,因此车辆内安静的只剩下炸弹倒计时的声音。那是极其微小,不足以被人的耳朵纳入听取范围的声音。
“还有多久。”中也目光平静。
“唉呀,我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敌人装在座位下面的炸弹会有几分钟爆炸呢?”太宰治表情无辜,“你说是吧,司机先生。”
司机的手紧张地捏紧了方向盘,呵呵笑着解释道:“首领您说笑了,我一直在车里没离开过,没有异常人士靠近,不会有炸弹的。”
“可是,炸弹不就是你放的么?”
被发现了。司机心脏疯狂跳动,因为紧张脖子与脸的皮肤下血液加速循环,泛起红色。
“开玩笑的啦,不要紧张。你不会介意这个小小的玩笑吧?”青年变了口风。坐在他身边的干部不耐烦地压了压戴在头顶的帽子。
司机深呼了一口气,脸上挤出笑容,表情僵硬地像生长了十几年的树皮,“不介意。”
“唉。”太宰治语气哀叹,“就是因为来暗杀我的人都太过废物,所以我才一直无法死掉。不过也幸好他们太过废物,所以我才能有更多时间用来达成我的夙愿。”太宰治很少在中原中也面前说起自己的想法,以他们二人似敌非友的关系,再加上上下级绝对的命令关系,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了解只停留在某个界限。因此,面对太宰治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悲戚情绪,他选择视而不见。
太宰治探身向前,不知何时掏出的手木仓抵在司机太阳穴。留给司机的反应时间很短,感受到大脑位置传来的冰凉触感,司机惊恐叫出:“炸弹在——”。
“砰——”。木仓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