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权衡

乔埃斯勒着闻朔的脖子贴着屋檐下、躲着卫星监控走了一段很长的路。

他找到第二个下水道检修井，用枪指着闻朔的后背，逼他掀开井盖爬下去。

闻朔听话的照做。

他望了望黑黝黝的深井，顺着钢筋梯子往下爬，乔埃斯在他头顶上方，时刻用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爬到最后一阶，跳下。

他举起双手，有些胆怯地问：“接下来怎么走？”

乔埃斯紧随他跳下，接着用枪顶着他的后背，指向前方的下水道隧道。“向前走。”

“可前面太黑了，我看不清路。”

“闭嘴！”乔埃斯踢了他一脚，“让你走你就走！”

闻朔只好跌跌撞撞地在黑暗的隧道中贴着墙壁摸黑行走。

脚下的石砖已经十分老旧，有些都碎了，踩上去能感觉到明显的凹凸不平。墙壁上生着厚厚的青苔，摸上去手感毛茸茸伴随滑腻阴冷，有些恶心。

隧道两侧道路的正中央是一条长长的水渠，其内不断流淌着恶臭的污水，流水声哗啦啦。

洞顶水汽凝结，偶尔水珠滴下，落入水面，“嘀嗒，嘀嗒。”

闻朔走着走着，脚下突然踢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吓得他抖了一下，颤声惊呼：“什么东西？”

“吱——”那小东西尖叫着被踢飞，摔进水里，发出噗通一声响。

“小老鼠。”乔埃斯冷笑一声。

闻朔没有再开口说话，只老老实实的往前走。

黑暗之中，他脸上的表情不再伪装的懦弱，反而平静冷漠，低垂的眼眸里隐藏着深深的杀意，手指抚在长满青苔的墙壁上，指甲在上面划过一道道长长的拖痕。

杀？

不杀？

他在心底默默权衡着利弊。

杀一个人很简单。

从他掌握了属于这具身体的特异能力之后，只要他想，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可以被他的念动力操控，子弹可以拐弯，匕首可以反刺，即便是流水也可以化作无形的牢笼，囚禁住这个家伙的头颅，在陆地上活生生淹死一个人。

但想要完美击杀一个人也很难。

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必须把自己现在的身份摘干净。

要想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好是让这个家伙意外身亡。

他正在思考着，冷不丁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语气狐疑道：“小羊羔，你怎么不说话了？”

闻朔舔了舔嘴唇，轻声道：“说什么？”

“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啊？！你的恐惧呢？你的惊慌呢？你不害怕了吗？”乔埃斯恶意满满的说，“你猜猜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你的第二个秘密基地。”闻朔漫不经心地说。

“对啊，去我的第二个秘……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啊，”闻朔轻笑了一声，“你逃亡的路线很明确，从第一个检修井出来后就直奔这里，想必很早之前就设想好今天这一幕了吧。”

“你……”乔埃斯隐约察觉到身前的男孩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只觉得气氛变得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