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宴靠在一颗千年古银杏成人腰粗的树枝上,睨了一眼几乎强弓之末的叶寻端,意味深长的冷笑了番。
叶寻端抬眼的力气都没有,没看到他的眼神,只觉身上发凉。
榭宴很快收回目光,笑得乐不可支,看着裘修竹讽刺道:“你真的不知道温淼是谁杀的吗?!”
裘修竹有瞬间晃神,随即意识到有点失态,不过瞬息立即对上榭宴的眼睛,一派大义凛然。“自然。”
神色转变之快,只有榭宴察觉到。
榭宴不屑冷哼,好像听了一个大笑话,笑得直不起腰,肩头颤动,自顾自的笑,没再搭理他,抬手摘片银杏叶,指腹揉着叶脉。
“那我就等裘掌门找出凶手了……对了。”他好像想起什么稍微收敛了些笑容,自顾自慢慢道:“我前不久还救了他呢。”
榭宴抬手一指,目标是已经脸色发白叶寻端。
众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不少人知道叶寻端上次外出回来带了一身伤,但还是在怀疑榭宴所说的真实性,魔修救人,对弟子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叶寻端恍惚间又听到说到他了,但没听清是啥。他的喘息都弥漫着股腥甜,忍着那股连呼吸都痛的感觉,费力抬眼对上榭宴的视线,心里五味杂陈,这样想来他受伤的频率好高,好想哭好想回家。
裘修竹为了好判断榭宴实力,巴不得他多出几次手,没有去管叶寻端。
连裘修竹这个掌门都没动。
其他人更不可能动了,没一个人上前去帮叶寻端。
“这位忘恩负义的兄台,不对你的救命恩人道声谢吗?”榭宴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涌起快意。
叶师兄居然被魔修救了,叶师兄还是忘恩负义那一方,这……众弟子看着叶寻端的眼神开始变化。
叶寻端还是没听到。
榭宴嗤笑一声,吊儿郎把远处的秋色收归眼底。偶有白鹤在上头掠过,盘旋几道飞入不远处的树林。
一直都没人说话,偌大的广场安静得让人发悚。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某人的道谢,榭宴厌了,夸张地伸个懒腰,“在下就不奉陪了。”
然后手一动,骤然不及防间,挥出一道血色长鞭,带着石破天惊毁天灭地之势,朝叶寻端径直抽去。
那一刻,头脑混沌的叶寻端看着那条长鞭迎面而来,本能地奋力朝旁边一滚,躲了过去。长鞭抽到的地方,轰隆一声,石崩地裂。
靠!来真的!
刚刚要是没躲过去他就跟着石头变成渣渣了!
叶寻端吸了口气,即使是超常发挥,拖着破烂的身子也没滚多远,几颗飞溅的碎石划破叶寻端布满冷汗苍白的脸,有血色液体顺着伤口蜿蜒而下,叶寻端浑身冒冷汗,额边的乌发汗湿紧紧贴在脸上,胸口一阵起伏。
好痛!
断裂的筋骨受到二次伤害,剧烈的疼痛让他几近晕厥。脸上的伤口和身上的根本没法比。
万幸没有朝脖子飞,还是他原来的社会主义法治强国好!
不对!叶寻端突地反应过来,榭宴刚刚并没有打算杀他,不然就他现在这个孩童都打不过的样子,就算他全盛时期都不可能躲得过。
“呀,躲过去了啊!”榭宴展颜一笑,收回长鞭,在手中把玩,歪头漫不走心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