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斜,月出东山。
这次先醒来的是叶寻端,趴在桌上睡得不是很舒坦,血液不好流通,手被压麻了。
叶寻端费力的将压麻的手臂抬起甩甩,密密麻麻的酥麻感让他差点以为手废了。
缓过来后,觉得肚子也饿了,下楼让店小二准备些吃食。
回到厢房便看到少年刚醒,叶寻端端着盘饭菜茶水,放到桌上摆开。
榭宴边揉着惺忪睡眼边走到桌边,闻到饭菜味道的那一刻,瞬间发现饭菜的不对劲,被下迷药了。
叶寻端坐在对面布菜,看榭宴的样子,拍拍桌子道,“干啥呢?饿傻了?”
肯定不是这个人下的迷药,叶寻端现在又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身份,榭宴做出判断后对着叶寻端腼腆一笑,那就是收账店小二了,不用说,店小二贪心,看到那一株上好草药起了不轨之心,不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饿了。”榭宴回答完叶寻端的话,没打算提醒,坐下拿起筷子就夹起一片肉送进嘴里,“好香啊!”
叶寻端被他举动弄笑,也开始吃饭。
都饿了,饭菜吃得很快,没过多久,桌上就只剩下残羹。
榭宴拿起白瓷茶壶站起来给叶寻端茶杯倒茶,拿不稳茶壶从手中滑落,白瓷茶壶在桌上滚了圈,清脆的瓷碎声响起,碎片飞溅一地。
他站也站不稳踉跄一下差点趴到桌上。
“怎么了?”叶寻端担忧问,立时想冲上前扶住少年,却感觉自己的动作力不从心,全身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走。
电驰心擎间,叶寻端道:“饭菜有问题!”
榭宴没说话,他的情况看起来不叶寻端严重许多,意识逐渐发散,“师父……我好晕……”
勉强说完这句话,榭宴再也抵御不住那股如潮水涌来的昏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叶寻端内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谁?谁会对他们下手?
还没想出头绪,他也坚持不住,倒在桌上意识一黑。
——
“他们是不是很强啊?怎么下那么猛的迷药还能吃完饭?”中年男性声音,这人言语有点害怕。
“强个屁,你这就打退堂鼓了?”这道声音年轻一点,是那个店小二。
“这……他们连兰曦草都能得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啊。”中年男性还是很慌。
“你怕就赶紧走,等下兰曦草全是我的。”还是店小二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
中年男性还想说话,被店小二呵斥住。
叶寻端有些意识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两个人在对话,能感受到自己和少年被五花大绑在一起,无法动弹,嘴里紧紧塞着发臭的破布,恶心的味道差点又把他熏晕。
兰曦草?他好像明白了,是少年拿出来的草药惹的祸。
榭宴实际上根本没晕,感受到叶寻端几个呼吸的不对,他就能知道对方醒了,既然这样还没动静,榭宴不用过于思考就知道叶寻端的计划。
榭宴开始搞事,装出刚醒被发觉不妙的处境吓到的样子,登时呜呜挣扎起来。
“呦,醒了?”店小二拿着棍子,挂着不怀好意的嘴脸一步一步靠近。
叶寻端闭着眼没动就是想多听点信息,被少年搞砸,本想生气,脑子又蹦出他湿漉漉的眼睛,少年应该第一次被绑架太害怕了吧,顷刻气消。
害,叶寻端这才发觉自己一点都不害怕,或许是面前这两个二流子和榭宴毫无可比之处吧。
这么说来还是要感谢榭宴一直以来对他的恐吓,把他的心脏锻炼得倍儿棒!
叶寻端学着榭宴以前看他没有温度的目光,抬眼对上店小二的视线。
店小二被看的有片刻慌神,顿了一下,他也有点害怕,随即装腔作势喊道:“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遇到这种情况不能慌,更何况打起来了面对这俩要药修指不定谁打谁呢,叶寻端是没带怕的。
榭宴更不可能害怕,刚刚打乱叶寻端想装作还没醒多听点消息的计划,现在只是象征性呜呜了几声。
听到动静,叶寻端有些担忧,他背后的手腕勉强能动,握住少年的手拍拍他给予一点安慰。
那两人下迷药下的太狠了,叶寻端想有运功挣脱的动作并不能实施,不过,照这个恢复速度,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
榭宴感受到透过皮肤传递过来叶寻端的温度,有种异然感滋生,在还没搞明白是什么之前迅速把这种感觉挥出脑海。
窗外是夜色,竹影斑驳。
破烂的屋子里还隐隐散发着股霉味,看这布置,应该还在天下来里面,估计是他们被绑到了哪个旮旯角不太便捷然后废弃的仓库里。
店小二完全没有思考被绑架的二人为何没有一点害怕,被几乎唾手可得的兰曦草迷了眼,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不是没有道理的。
倒是另一个同伙远远站得有些距离,听到这话内心挣扎了番,最后没抵住兰曦草的诱惑,也抄起一条木棍上前。
“识相点就把兰曦草全部交出来。”店小二手里把玩着木棍,一派春风得意。
叶寻端抬头示意店小二把堵住自己嘴的抹布拿了。
“别耍花样。”店小二一把抽开,威胁道。
“把这个少年的也拿了。”叶寻端忽略店小二的威胁,说完要求忙连呸几口,臭得要死那个烂抹布。
店小二没有动,恶狠狠瞪了叶寻端一眼,强调重复一遍:“我跟你讲别刷花样,不然等下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