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公主迎上叶寻端的目光,放出重磅一击,“哪怕第二阶级和第四阶级相恋,不受法理所容?”
公主向来不屑于用法理来压人的,她只是想看叶寻端的反应而已,还有那个第二阶级少年的真心。
能吓跑少年最好了。
南枝和慕容凌竹就是受困与法理,才落得其中一人身死的下场。
而公主看上叶寻端,公主身为第一阶级阶层顶级的存在,自然有特权,想与第四阶级的人成个婚算什么?
所以二公主在外恶贯满盈,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法理,本就是第一阶级的人制定的。
众人就算心有不甘,也敢怒不敢言。
韩文锦突然觉得,叶寻端从了公主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一般人做梦都不敢梦给他摊上了。
转而又想起二公主杀人不眨眼的狠厉传言。
还是算了吧,有这福当驸马没命享。
叶寻端只顾着在公主面前脱身,一丝不察忘了中围等级森严,严禁跨越等级相恋。
但他很快随机应变,双颊血色猛地褪去,变得煞白,恍然骤然意识到法理的存在。
呵,如果没进行这场游戏,榭宴从来不会发现叶寻端演技竟然那么好。
少年姿态比叶寻端稍微矮半个头,少年没有选择将他揽入怀里,而是牵起他的手,目光是从所未有的坚定。
“得汝相伴,何所畏惧。”
———
公主让韩文锦和少年先回去了,叶寻端继续被留下,并且说句让三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话。
她笑意盈盈的对少年说:“回去做好准备。”
好在公主真的像是打消了招叶寻端为驸马的想法。
期间除了派人来量叶寻端肩腰尺寸,似乎要为他做衣裳,便没了其他举动。
叶寻端百无聊赖,在公主府虽没被禁足,但一出府就被一群公主府的小斯婢女寸步不离的跟着。
他明白公主是怕因为自己是第四阶级的然后被别人欺负,但,一出去,就能听到指指点点的声音。
“这就是二公主新养的面首?”疑惑声。
“怎么是个第四阶级。”质疑声。
“第四阶级怎么了,能攀上二公主的高枝谁敢欺负他。”声。
“照二公主的性子,说不定过几天小白脸就要横着出来啰。”看好戏声。
“诶别说,看着小脸白的,这腰细的,啧,一男人长那么好看。”啧啧连叹声。
“好看顶个屁用,二公主谁啊,玩腻了直接让这小白脸见阎王。”
二公主名声臭,众人对她的议论自然也不会往好处去,声音不大,多多少少能飘一些入叶寻端耳里。
原本也只是试探性出门,这样一来叶寻端直接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夕阳将最后一缕光线收好,薄雾平生,月出东山,夜晚降临。
二公主传了口信,让叶寻端同她一起用晚膳。
私下的二公主衣裳颜色都不夺目,叶寻端发现她好像并不喜欢张扬的颜色,这次见的,二公主穿的是一袭鹅黄色窄袖软烟罗裙。
用膳完毕,二公主突然拍掌,有人手捧着大红色的衣服进来。
叶寻端细看。
嗯?
是喜服?
“容辞,这是何意?”叶寻端问。
不会吧不会吧公主喜服都准备好了要逼婚?!
“你在想什么?”
叶寻端的目光过于明显,容辞不屑道,“本公主还不至于如此饥渴。”
“噢,那就是你看上别的良家妇男想先下手为强。”
几日相处下来,叶寻端对二公主的影响已经彻底转变,什么恶贯满盈骄奢霸道,分明就是一个像猫想保护自己把利爪摆在外面想吓跑别人一样的小姑娘。
叶寻端根本不怕了,甚至能开几句玩笑。
“你是不是呆,这婚服可是本公主花大价钱给你准备的。”容辞摸着红色喜服的布料走线,似乎还挺满意。
叶寻端:“?”
芭比q了,玩脱了。
“本公主和你讲,法理虽说不可跨阶级相恋,但若是有一个第一阶级的人证婚,那是便可以的。”
可第一阶级高于法理的存在,高高在上怎么会屑于帮低阶级的人证婚。
叶寻端:啊啊啊啊我不想可以我不想结婚啊!
容辞想到什么,突然叹了一口气,陷入回忆喃喃道,“以前啊…好像也有一对跨阶级相恋闹得沸沸扬扬,本公主那时候恰好在忙,挺欣赏的,本想忙完帮他们证婚。”
叶寻端觉得,容辞说的那对恋人可能是南枝和慕容凌竹。
果不其然,容辞又接着道,“可惜还没忙完,就听说他们谋反了…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不见踪影。”
真的是他们。
叶寻端换一个思路想,要是南枝和慕容凌竹当初等到了二公主相助,是不是结局就不同了。
容辞不想叶寻端也落得如此下场。
哪有什么贯盈恶稔的二公主啊,明明是一见钟情都不愿逼迫对方,甚至帮他们想好退路的小天使。
翌日。
微风不燥,湛蓝的天空不见一朵云彩,太阳没有一丝遮挡。
应是过了百花盛开的季节,此时只有几种花儿抬头沐浴在阳光下,鸟儿跳上枝头,探头歪脑。
锣鼓喧天,红妆十里,阵势气派得很。
容辞对礼节没什么讲究,布置好一切带着叶寻端去了刚开始到中围落脚的宅子。
所以,当榭宴打开门,看到红衣容辞不觉为奇,但看到同是红色喜服的叶寻端的时候,脑袋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韩文锦一直不喜欢待在城主府,叶寻端和少年住的宅子成了他的新归处。
韩文锦也在场,口不遮掩震惊道:“叶…叶兄你真…真成驸马了?!”
然后看向少年,又望向叶寻端,不知脑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叶兄你这是回门?”
叶寻端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回答他:“不是。”
榭宴缓过来了,目光打量了下喜服叶寻端,嗯,称的他气色不错。
“多谢二公主赐婚。”少年面上喜色尽现,藏都藏不住。
长街外,弄不清形式的群众看到这个锣鼓喧天的场景,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好像是二公主又要挑衅找事去了。”
“那怎么搞出婚嫁的气势来?”
一下子,七八个传言炸开。
“你们说的都不对。”一个人突然跳出来道,“前几日二公主不是有个第四阶级的面首吗?二公主玩腻了,刚好,这宅子的主人啊,是刚搬来的第二阶级的大人,不知怎么的,惹到二公主了……”
他还要故弄玄虚,声音拉的老长老长。
非要把众人逼得讲快说啊,才娓娓继续道,“然后二公主直接要让第四阶级的面首和那个第二阶级的大人成婚!”
“这不纯粹侮辱那个第二阶级的大人吗?!”
“可不是嘛!”
“谁让他惹了二公主呢?”
一时间,这个说法愈演愈烈,占了最大风头。
容辞径直入了厅堂,落座高位。
她从公主府带来的婢女小斯鱼贯而入,开始布置场景。
另一边,叶寻端拿着另一套喜服拉着少年入了房。
叶寻端的动作略显急促,少年的手背拽得有些发疼。
“师父……怎么了。”榭宴明知故问。
叶寻端简直头大,和男的成婚,还是自家徒弟,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可少年也算是被自己给坑了,早知道公主问的时候就说自己和喜欢的人走散了算了,“不好意思啊月白。”
叶寻端真的很愧疚。
“没事啊师父。”少年道,“师父这不是也是迫不得已嘛,又不是故意的。”
榭宴想到一个好玩的,在叶寻端愧疚得不敢直视少年脸的情况下,坏心思勾唇一笑,语气却是略带遗憾,声音很轻很轻的道,“月白还希望,师父是故意的呢……”
!!!
什么?!
叶寻端听到了!
他的心脏差点承受不住!
就这两天发生的事,要是叶寻端有心脏病现在得直接归西了!
“月…月白…你好好讲话。”呜呜呜别是自己想的那样啊。
这真的很吓人啊。
见叶寻端的反应,少年眸中的光暗淡几分,强颜欢笑道,“我是说能帮到师父很开心。”
将少年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的叶寻端表示,还不如让榭宴现在跑进曦楼里杀了自己啊!
呵呵,救命,叶寻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师父?”造成叶寻端心态崩溃的罪魁祸首榭宴还企图火上浇油,装着个贴心小棉袄的样子,“那……我们先成婚吧。”
叶寻端愣愣的看着少年将手中抱着的另一套喜服拽过去。
少年旁若无人脱下原本穿着的青色长袍,接着是中衣,紧接着是里衣。
在里衣落衣褪下露出那肩宽腰窄的上半身那一刻,叶寻端发愣着猛地反应过来,急忙避开视线。
差不多已经是该看的看完了,叶寻端还抽空纳闷了,为什么少年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脱了还有肌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呢?
少年看叶寻端匆忙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师父怕什么,你我都是男子。”
叶寻端微笑脸。
怎么感觉这熊徒弟在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