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和六大城主的战役终究是躲不了,双方战贴已下,于五日后。
五日不过弹指一挥。
狼烟四起,战火纷飞,六大城主联合,兵临城下。
江陵城主和宁康城主皆为药修,不适合出战。
容辞身披戎装,手握红缨长枪,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她站于城墙上,看底下乌压压一片,皱眉道:“不对,怎么会那么多人?”
叶寻端饮下心头血后,能屏蔽等级压制后,金丹后期的修为在中围也算佼佼者,和少年同样穿盔戴甲,立于容辞身后。
还有两大城主之子,韩文锦和李传锡。
听到容辞那番话,叶寻端也觉得奇怪,照陛下所说只有一个第一阶级落入他们手中,反贼不应该能有这般人数出战。
城墙下,看起来像是六大城主的兵队都在下面。
这场战役,似乎更难打了。
反贼领兵之人并非是六大城主的其中之一,而是一位鲜少有人见过的女子。
容辞见到她,声音听不出喜怒,“南琼,果真是你。”
南琼?那么巧和南枝一个姓?
叶寻端敏感的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关联。
“难得您还记得我,二公主息怒啊。”
女子突的一声娇笑,挥手一甩手,示意容辞看向身后军队,接着道,“二公主,您猜为何这有那么多人啊?”
容辞面上波澜不显,靠近她的叶寻端看到容辞握着长枪的手背青筋尽显,知道她在用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南琼没打算知道容辞想不想听,自顾自继续道,“取了大皇子心头血之后,再将魂魄溶于阵法,那么多的人往那一站,就可以啦…”
“疯子。”叶寻端光听着就觉得骇人,忍不住低声吐出两个字,这真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榭宴垂眸,并未发表他的看法。
倏地,容辞被激瞳孔放大,气血上涌,放声大喊:“开城门,战!”
叶寻端觉得不妙,很明显,他们根本就没算到六大城主的兵力竟然能出动那么多,反贼就是在激容辞的情绪,还想出言制止。
容辞转身,叶寻端他们只能跟上去。
容辞命令刚下,城门便开,焚的狼烟直冲天空,漫天的狼烟经久不散,乌沉沉的压的人透不过气。
叶寻端在开战前,抛给少年一个一定要注意安全的眼神。
紧张气氛下,少年还能朝他展颜一笑。
叶寻端突然想着,他好像多虑了,少年如今可不是当初任由人捏圆搓扁的药修,修为比自己还高一个大境界啊!
南琼握着的是一把长剑,见容辞出来,早早做好应对准备,“你们不许上前先。”
她回头对着反贼军队道。
六大城主此战不在前线,他们在后方等待更好时机。反贼军队由南琼和另外三名主帅带领。
三名主帅听到南琼出声,点点头。
单挑?容辞果断接下,抬手止住皇宫军队继续上前的打算。
风驰电挚间,容辞手握长枪便往南琼脑门刺去,南琼反应不逊,一个翻身躲开。
容辞第一阶级金丹中期,南琼也是金丹中期,但却是第二阶级,在没有等级压制的情况下,二人实力不相上下。
南琼还能挑衅,“二公主不过如此,还没你皇兄厉害呢。”
意思不就是她连大皇子都能杀了取心头血溶魂魄,容辞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叶寻端听着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南琼杀大皇子之前肯定不能屏蔽等级压制,那她如何能得手?”
没等到少年的回答等到韩文锦的了,只听他淡淡道,“大皇子和南琼曾经是恋人。”
叶寻端:“!”震惊。
恋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榭宴也觉得搞笑,人啊,不管以前多么相依相伴,到最后还不是眼都不眨就能将对方杀了。
叶寻端是,南琼也是。
许是叶寻端疑问太明显,韩文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南琼是南枝的妹妹,应是南枝谋反失败后心生怨念。”
“不对啊,既然南琼和大皇子相恋,那南枝和慕容凌竹相恋时需要第一阶级证婚应该不难吧?”叶寻端不自觉问。
韩文锦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南琼,南琼和南枝长得是有几分相似的,更像是透过南琼在想另外一个人,他笑了一下,解答叶寻端的问题,“这就是南琼接近大皇子的目的啊…”
容辞下城墙后冷静了许多,没接南琼的话,一手收回长枪,脚尖点地腾空飞起,狠狠将长枪抵出刺去。
只是眨眼,直逼南琼面门,她方才说的话不过挑衅,真打起来才发现二公主实力竟不弱,迅速避开。
容辞长枪出手后,她不打算再收回,腰间迅速抽出软剑,追着南琼闪躲的方向而去,南琼急忙拔剑格挡。
高手过招,一个呼吸时间,二人交锋出招不下十次,实力较低的人眼睛动态视力达不到她们速度的,根本看不清二人交手的招式,只能看到容辞和南琼迅速相碰,又迅速分开。
在这一刻,那些只认为二公主仗着等级压制才能嚣张跋扈的人彻底对她改观了。
容辞是有实力在的。
不过片刻,南琼便落于下风,气喘吁吁,手臂被容辞刺了一剑,容辞气息也有些微乱,她道,“不过尔尔。”
首战容辞胜,皇宫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南琼面子上挂不住,眼露厉色,怒道,“给我杀!”
“杀!”容辞一歪头,率先只身冲上前锋,红色披风在空中翻滚,杀出一条血路。
叶寻端执起随月,和少年对视点头,飞身一跃,二人背靠背也进入厮杀当中。
双方兵队相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知何时,开始下雨,双方旌旗被雨水打湿,却不影响烈风带着它吹得猎猎作响,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被血色浸透的地板。
元婴少年杀得尤为猛,一个人挑了敌军两名主帅,剩下一名主帅叶寻端和他相对。
这般下来,皇宫人数少,实力却强,打着打着,竟隐隐有要处于上分的状态。
南琼没有顾被容辞刺伤的手,企图在容辞一打五的间隙中夺她个措手不及,容辞堪堪躲过。
韩文锦见少年对两名主帅,大吼一声:“千小兄弟,我来助你!”
少年应对得虽不能说得心应手,但不至于落了下风,听到韩文锦的话,正想说不用,可余光见他的剑锋,似乎是对着自己!
少年心头一惊,正要避开,两大主帅怎么可能如他愿,攻势愈发猛,不让少年有片刻脱身时机。
叶寻端恰好看到这个场景,惊呼一声,“月白!”
随月脱手而出,电光火石间,随月和韩文锦的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势头猛地吓人,韩文锦虎口震痛,剑飞出几米开外,他霍然做出反应,足间连点数下,就到了敌军阵营。
叶寻端缺了武器,被还在与他交缠打斗的主帅找到机会,叶寻端闷哼一声,肩胛骨被刺了个对穿。
“师父!”少年心神一乱震惊怒喊,想脱身去看叶寻端情况,两大主帅见势动作更猛,更不可能让他如心意。
李传锡注意到叶寻端那边的局势,忙飞身上前挡开主帅一击,抱起叶寻端跳到另一处。
容辞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猛斩数人跳到二人面前,和李传锡背对背护着受伤的叶寻端。
“韩文锦你在干什么?!”李传锡怒问。
“哈哈哈哈哈…我在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们在干什么呢?”韩文锦露出一个很不能理解的笑容。
他问:“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拥护昏君?等级压制政权难道不应该推翻吗?”
双方暂时休战,中间隔了数十米的安全线。
韩文锦站在皇城军队的敌对面。
少年一脱身,直奔叶寻端的方向,看他面色惨败,还没来得及包扎,不断有血从伤口溢出,眼眶立马就红了,忙撕了衣襟想给他止血。
叶寻端也不知道为什么救少年的动作能那么顺手,或许是肩负少年喊着师父的职责?或许是前面都救了他那么多次后,成了习惯?
“受伤的是我,痛的也是我,你哭什么?”他的唇毫无血色,还能开个玩笑。
如果说在少年遇到危险的时候叶寻端想也不想便忽略自己的处境出手,榭宴没一点反应是不可能的,在叶寻端被刺中的那一刻,榭宴差点就将两个碍眼的主帅一击毙命。
少年听到叶寻端的话泪水下一秒就忍不住了,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师父……”
不知何时,城墙上。
陛下,江陵城主和宁康城主在高处观察局势。
江陵城主韩萧尘见到韩文锦倒戈反叛,气得涨红了脸怒不可遏大声斥道,“韩文锦你这小兔崽子做什么?!”
韩文锦闻声身形僵了一瞬,随即立刻调整状态,直视对上韩萧尘质问的目光,“父亲大人,您等着我建立一个新政权吧。”
“逆子…你…你别喊我父亲!”韩萧尘被他的一番话激得勃然大怒,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