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了啊…”
“从九岁起,我就知道,我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孩子……”
从九岁起,叶溯朝和她的弟弟叶菀笙,就被她们那个所谓的小姨送上了山。
他们从一个被人遗弃的庭院里住了下来,庭院里有一个书房,里面存留着一些书,都是和算命有关的。
为了养活弟弟,叶溯朝学了算命。
方圆百里内,她是唯一一个算命姑娘。
说来也奇怪,在中元节,其他的算命先生,能不出来就不出来,毕竟谁也不想为鬼算命,算好了,积阴德,算不好,那麻烦可就大喽。
可叶溯朝呢,每在这天,就会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身着一袭剑袖白衣,手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银铃铛,边走路边撒纸钱。
正是叶溯朝,而且只要有人来找,她都会给算上一卦,不会收钱。
有人会说她贪,但实际上并不是,一是因为她可怜那些孤魂野鬼。
二是因为她,一直都在寻找她的父母。
她的父亲是一名尘姓将军,母亲则是第二十二位芜渊主君,后来因为她小姨惹出了一些祸端,战争开始了。
在最后一刻,赢了,他们胜利了,可他的父亲却卒了,母亲又难产,没有一岁的他们顿时成了无父无母的遗孤。
后来,小姨串位,成为了第二十三代主君,为了稳重民心,只把叶溯朝与叶菀笙抚养到了九岁,又将她们抛上山头,美名其曰:“历练。”
但实际上,是让她们自生自灭,她不相信年仅九岁的姐弟二人能活下来,她没有命人教他们武功,教她们做饭。
但是意外来了,或许是天意,她们成长到了十六岁。
再到后来………
屋中,叶溯朝猛得睁开眼睛,喘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满头大汗,她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摸索着倚在床头后的架子上的东西,半天,没找到,无奈,只得掀开围床的白帘子。
走到架子旁一瞧,今天是七月十五……
“嗐,今天真是晦气!呸,早点回家都不行。”
“可不,今天,小路上洒满了纸钱!走个近道都不行!”
“不是,二赖子,你不想活了?中元节!你他妈走近道?脑子被驴踢了?”
望着在家门前吵架的村民,叶溯朝只觉得头疼,在中元节晚上不能走小路,保证会遇上什么东西,自己在小路上撒纸钱,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走,途中,还看到了一些青面獠牙的小鬼,正在乐呵呵的捡钱。
路上一旦撒了纸钱,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走了,因为会打扰到正在捡钱的小鬼,如果正好碰上个脾气很坏的主,那就……
找了个“好位置”后,边听着大娘们唠嗑,玩着毛笔,边等着顾客上门。
“中元节还有算命的,还是个……姑娘?”
一个面若白玉的姑娘。
说来也怪,因为她那个什么事都闯祸的小姨,导致她母亲早产三个月,姐弟俩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谁知道是因为早产还是算命常与鬼怪打交道,导致她有点营养不良,不过生着一双小鹿眼,浅朱唇,巴掌大的小脸很温顺,嘴角天生微翘,整只鬼看起来一副天生含笑的样子。
“小公子,算命吗?不要钱。”听到这话,叶溯朝挑了挑眉,笑道。
分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却令那些大娘与那位公子齐刷刷的看向她,许久,一位大娘战战兢兢的问道:姑娘,你在,在和谁说话?”
嗯?叶溯朝偷偷的朝地上看去,果真!除了白花花的石子以及被车轮碾过的泥土,便没有什么东西了。
哟,鬼差。
那公子转身后,叶溯朝才发现,他两腰旁悬挂长刀,袖上穿了个小洞,用绳子拴着一木牌,入木三分的写着“白尘”二字。
叶溯朝会心一笑,道:“没和谁说话,大娘们,聊您的就是了。”
名叫白尘的鬼差只是心头一惊,看来今天是有的忙了。
待他处理完那些闹事的东西后,已是夕阳,那些大娘们也早已散去,只剩下那白衣少女,见白尘来了,叶溯朝笑笑,冲他挥了挥手,道:“坐。”
不知怎的,白尘走了过去,但是一坐下来,却不说什么。
叶溯朝打破了尴尬:“来者是客,说吧,算命?”
“算吧,面相。”
那少年瞳孔乌黑,额前的一两缕头发遮过了眉毛,模样不过弱冠之年,看起来较为沉稳,值得信赖……眼尾微翘,看起来有些可爱当然,如果忽略他腰上的双刃。
端祥了一会儿,姑娘笑道:你天庭饱满,命运极好,只是人生中会有一段劫,望着你眼中的内疚,似乎是大劫半过,不过你与那个劫中女子倒是有些情,成不成,要看你。”
姑娘算的倒是挺准,不过,在中元节出摊,除了我上司叶溯朝,恐怕没几个了。”
听到此言,叶溯朝倒是毫不震惊,甚至可以说是面无斑驳:“哈啊,不一定吧。有时候人被逼无奈,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就像我在这天必须出来巡查遍一样。”
白尘笑道:“夕蛮村是怨魂最多的村子,以前您管起来一定很麻烦。”
“看事布阵一刀斩,反正不能波及他人。你是夕蛮村的鬼差?”
听到此言,白尘郑重答道:“是,您是负责这一片的主君?”
忘川有叶溯朝一位主君二位至君坐镇,管辖区也就是夕蛮村,芜渊,南道村……
主君是这个国家、帮会的主人,至君,便只能是主君封的,要么是兄弟姐妹,要么,是父母或儿女的关系。
笼统的说,东南两边由忘川管,西北两边由川界界主管,两家都是保一方平安。
“当然,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妨讲讲,刚刚处理了多少?”
“回主君……”
“其实……你如果不介意,叫我忘川也行,主君这个称呼太多人喊了。”
一时之间,白尘似乎觉得二人似是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忘川?咳,中元节,所以有些东西就有些不安分,今天逛到东南时,就……
正当叶溯朝细听时,忽听一声咳嗽,却没回头。
那是一位青年男子,叶溯朝装作没有看见黑衣男子,对白尘说道:“继续说。”
主君或至君,一般都是穿着暗色衣,这一位,恐怕也就是那位川界界主尘挽墨。
见到叶溯朝无视他,尘挽墨拉了个木椅过来,见他坐下,叶溯朝只好道:“您来做甚?算命算卦?”
白尘倒是也听过尘挽墨的名号,为人时是一名将军,原先比叶溯朝大十来岁,因为比叶溯朝死的早几年,后来叶溯朝等人魂魄封闭了一段时间,理所当然的,比叶溯朝大整整的五十岁。
不过两人一见面没有一次安安静静平平静静的聊过,要不怎能是武道人,三天一吵五天一打,不过也不怎么严重,对武道人来说,简直就是闹着玩。
【作者题外话】:多担待
还有还有,叶溯朝(z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