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拿着周二给的银子离开了周家,先是去吃了一碗馄饨。
往常要是有这么一笔钱,他和小虎早就去买两只烧鹅了,只不过如今小叶子姐姐和小虎都下落不明,他也就没有吃喝的心情。
填饱肚子之后,大虎又去买了几个肉包子,然后朝街边的乞儿走去。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永远适用。
周大哥虽然给了他不少的钱,但若是他直接拿这些钱去找那些乞儿打听消息,可能不仅打听不到消息,还会被人抢了所有的钱。
他一次也不买多,只买两三个,假意得了好的跟大家分享,然后在从那些乞儿嘴里套话,如此反复,等大虎将饶河县里大多的乞儿都问过之后,已经快到午时了。
不过也不枉他跑了一上午还真让他打听出些什么来。
大虎从早上芥子带自己走的那扇门进了周二的院子,一路走来果然没人拦他,应该说他都没见着什么人,不是说周家很有钱吗,怎么周大哥的院子里都没有什么下人?
大虎一进院子便见到了芥子。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二爷。”芥子一见他便开口道,仿佛她是特意在等他来的。
芥子将大虎带到周二的房外,自己却不进去,不等大虎说些什么,芥子就匆匆离开了。
她回去之后想了许多,这段时间里,奶奶对她的确很好,便是谢罪,也要等到奶奶回来,既然她不敢面对二爷,那便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于是芥子就特意在院子里等大虎来,为他引路。
大虎敲了敲门,喊道:“周大哥,是我,大虎,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屋内传来一道颇为严厉的声音,大虎心都提起来了。
怎么一个早上不见,周大哥的声音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推门进去,只见周二坐在桌前,脸色铁青,鱼七立在一旁,脸上憋着笑,主仆俩看上去很不和谐。
“周大哥,我打听到了,我知道小叶子姐姐是被谁掳走了。”大虎兴奋地道。
只是他这话一出,周大哥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你说吧。”周二冷冷的道,话里满是隐忍的怒气。
“是知县家的客人,前段时间知县家来了几位客人,昨儿掳走小叶子姐姐的便是他们的人。”大虎将自己打听到的结果说给周二听。
只是周二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好似他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大虎有些不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鱼七道:“好了小兄弟,你先回去吧,有需要我会派人联系你的。”
大虎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到桌上。
“周大哥,早上你给我的那些钱还剩这些。”大虎解释道。
周大哥给他钱是为了打听小叶子姐姐的消息,如今消息也打听到了,剩下的钱自然该还给周大哥了。
鱼七再也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二奶奶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些钱你拿着,我家爷给出去的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理,这都是你该得的。”鱼七抓起桌上的钱,又塞回大虎怀里,然后不由分说的将他推了出去。
早在大虎来的时候,鱼七便已经将打探到的消息汇报给周二了,如大虎说的那样,昨日掳走叶知秋的正是前些日子何知县家来的客人。
也就是季青临。
周二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会是季青临。他没有想到的是季青临会有那样大的胆子,平时当着自己的面毫不掩饰对叶知秋的欣赏之情也就罢了,没想到在离开的时候还将人掳走了。
昨日季青临还特意登门辞别,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什么?
“爷。”鱼七又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季青临他们走的是水路,又是顺流而下,连夜行船,如今也不知有没有泊岸,小的正在查。”
鱼七如今是真的有些佩服那位季大公子的胆量了。
方才他只说了带走奶奶的人是季青临,爷就变了脸色,还没等他接着说完,大虎又来了。
“查,不管他去了哪里,都要将人给我带回来。”周二紧紧握着手中的茶盏,眼底一片阴鸷。
是他低估了季青临,那人本来就不能按常理去推断,不然又怎么会跟自己合作。
再说季青临这边,当时一时冲动到周家拜访周二,最后仍旧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虽有遗憾,但季青临还是按时登上了离开饶河县的船。
他此次并不急着回京城,而是顺流而下,要到饶河县三百里外的折雪山庄去。
传闻折雪山庄种有上万株白梅,折雪山上终年积雪不化,白梅花期较之别处要长得多,每年白梅凋落的时候,就好似又下了一场雪,铺天盖地的花瓣恍若鹅毛大雪,纷纷凋落,美不胜收。
如今正值水落石出之季,船行了一夜也才走出不到百里。季青临不习惯水路,虽只是一晚上,但也几乎是吐了一晚上。
于是天亮时临时决定泊岸,改从官道走。
魏凌依旧跟在季青临身边,几人登了岸,到那城中的客栈要了几间房,打算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公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季青临身边那名叫做景清的小厮问道。
季青临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然后摇了摇头。
“季大公子,是我,方便进来吗?”门外响起魏凌的声音。
景清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明白,公子这次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又为什么要带上魏凌。那魏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连给他家公子提鞋都不配。
“景清,让他进来。”季青临坐直了身子,脸色看上去虽还有些不好,但是周身的气质却是不容忽视的。
景清无奈,只得开了门,那魏凌一进门,也不等季青临开口,就径直在桌前坐了下来,景清正欲呵斥,却被季青临一个眼神阻止了。
离开饶河县的时候,季青临原本是不想再带上魏凌了,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他撵走,想到在船上也见不着,季青临就懒得管他了。只是如今既然不走水路了,他还是的把魏凌打发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