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来到鱼七身边,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秀儿。
小姑娘生得倒也不难看,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的,更是添了几分柔情。
只可惜叶知秋不是男子,如今她只觉得的秀儿哭得自己心烦。
秀儿见叶知秋来了,又想去抱叶知秋的腿,叶知秋只站在那里,并不躲开,倒是鱼七先有了动作,秀儿昨天没有碰到爷,今儿没有碰到他,如今他自然不会让秀儿碰着奶奶。
就在秀儿的手要碰到叶知秋的裙摆是,鱼七忽的上前给了秀儿一脚,秀儿被他踹得往后倒去,还滑出去两步的距离。
看来鱼七这一脚没少用力啊。
叶知秋也被鱼七这一举动吓到,但她并未责怪鱼七,周围的人又议论起来。
不是说周家二爷的性子是再温和不过的吗,怎么身边会有这样凶悍的下人。
秀儿也有些被踹蒙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又小声的哭道:“二奶奶这是做什么?便是二奶奶不愿意成全秀儿,也不该让人将我打伤。”
秀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就将鱼七踹自己的事怪在叶知秋头上。
叶知秋心底冷笑,脸上却仍是清浅的笑意。
“我方才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是我要他踹你的?他是二爷的人,你怎么不说是二爷吩咐他将你踹伤的?”她算是看出来了,秀儿不管不顾的,就是想将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她下马车之后什么话都没说,怎么就成了她指使鱼七了?
“秀儿有些愣住,显然没想到叶知秋会这么问,但随即她也反应过来,又继续抽抽噎噎的道:“这饶河县里的人谁不知道二爷性子最是温和了,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叶知秋不禁皱眉,秀儿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心思歹毒,这种事一看就像是自己会做的?
“二奶奶当真是好手段,你不过嫁进周家一个多月,就将二爷身边的小厮收拾得这般服帖,他不听二爷的话,反倒是要先听二奶奶您的话。”秀儿用袖子掩面,遮住眼底的那一丝恶毒。
这番话却是引人遐想。
一个女人若是想要一个男人对她俯首称臣,还能有什么手段呢?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周家二爷身子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床,许是周家二奶奶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二爷身边的小厮,所以这小厮才会这么护着她,没看见刚才二奶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小厮就上前给了秀儿一脚吗?
啧,听说周家二奶奶的父亲还是个私塾的夫子呢,也不知是怎么教导自己的女儿的。
……
一些不好的议论落入鱼七耳中,他上前又想补给秀儿两脚,不过这次叶知秋却及时喝住了他。
“鱼七,住手。”鱼七的脚都要落在秀儿身上了,听到叶知秋的话却只好生生的停了下来。
“奶奶。”他有些不甘心的喊道。
要是换做是爷,早就把人扔到蛇窟里去了,那里还容得下她说这么多话。
“你退到一边去。”叶知秋敛去嘴角清浅的笑,话里带着不容冒犯的威严。
鱼七只得收回脚,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秀儿,不情愿的退到叶知秋身边。
“谁告诉你的二爷性子温和的?在场的人,可有哪位同二爷说过只言片语?你凭什么断定他就是性子温和的人?”叶知秋讽刺的道。
众人的议论声停了,方才叶知秋的事,已经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对这对小夫妻所知甚少,如今叶知秋这么一问,众人又发现,他们的确不曾跟这周家的二爷打过交道,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周家二爷长什么模样。
性子温和这一说是从哪传出来的,如今已经无从考证。
但是这周家二奶奶不一样啊,她是周家二爷的妻子,两人是再亲密不过的人了,她既然说二爷不是性子温和之人,想来也是有一定依据的。
秀儿也答不上来。
叶知秋也不理会她,而是接着道:“我昨儿就告诉过你,我配不配做他的妻子,不是你说了就能算数的,你若是有本事的话就让他休了我,若是没有本事,你就是将自己的膝盖跪破了,也改变不了我如今就是周家二奶奶的事实。”
秀儿年纪终归还是小了些,有没吃过什么苦头,以为自己这么一闹,叶知秋顾及自己周家二奶奶的名声,也就让她到周二身边伺候了,谁知道叶知秋却是这样狂妄。
“二奶奶不成全我跟二爷,如何知道我没有那个本事?”秀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跪得笔挺的看着叶知秋道。
叶知秋差点笑出声来,也不知道秀儿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真想给周二做妾,那就去勾搭周二啊,来找自己的麻烦做什么,只要她勾搭上周二,周二亲自来了口,自己还能不应吗?
“成全?我为什么要成全你?”叶知秋轻笑道。
天底下还有这样好笑的事?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跑到正妻面前,要人家成全她跟自己的丈夫在一块?
“秀儿待二爷一片真心,求二奶奶成全秀儿。”秀儿又接着道。
秀儿始终坚信,只要叶知秋给她靠近周二的机会,她早晚会打动周二的。
“真心?”叶知秋嗤笑道。“你的真心指的是什么?报恩吗?那你知不知道,是我让人下去救的你们,你既然一片真心,那是不是该给我做牛做马?”
所谓的真心,不过是想要接近周二罢了,如今叶知秋也不觉得秀儿只是单纯的喜欢周二了。
那样好的皮相,谁不喜欢啊。
秀儿一下变了脸色,似乎不愿意相信叶知秋说的话。
她本就是打着报恩的旗号让叶知秋成全自己给周二做牛做马的心,但是如果事实真的像叶知秋说的那样,是叶知秋让人救的她和爷爷,那她岂不是要给叶知秋做牛做马?
“二奶奶胡说,那日我明明听到他说,他是奉了二爷的命。”秀儿仔细想了想,指着鱼七道。
那日鱼七的确是说,奉他家爷的命将人带上去。
叶知秋又斜睨一眼地上的秀儿,轻声笑道:“那又如何?他是奉二爷的命,可是二爷却是奉了我的命,说到底还是我救了你。你真的想好了,要报恩,要给你的恩人做牛做马?”
叶知秋一字一顿道,她每说一个字,秀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叶知秋说完,秀儿脸色都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