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伸手去拉叶知秋,她拂开,他仍旧耐着性子再去拉,如此几次之后,叶知秋终于败下阵来,由着周二拉着她转过身去。
“醋了?”他眉眼含笑,她垂着头不看他,他就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送到她眼下。
入目是周二带笑的面容,叶知秋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她忙又转过头去,不看周二,只摇了摇头道:“没有。”
她有什么好吃醋的?
今儿在街上发生的事周二都听说了,就连叶知秋跟宋勉的对话,周二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倒是没想到小姑娘会在宋勉的面前说喜欢他,虽知道也许是一时气话,但总归听着心里还是舒坦的。
以前他只道是小姑娘不谙情事,什么都不懂,后来冒出一个宋勉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她心里早就有人,所以其他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可是最后周二还是觉得,小姑娘是不谙情事的,都分不清喜欢和依赖。
他长臂一伸,将小姑娘带入自己的怀里,然后附在她耳边道:“岁岁,你且忍耐一下,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一切的,你莫要多心,且先忍着。”
那女人的事着着实实是“周知县”惹下的,且被她们拦住叶知秋这么一闹,不说是人尽皆知,但是那些在暗处的人想必是已经知晓了的,是以他不能放着不管,只能先将人接进来。
但若是要跟叶知秋从头解释的话,涉及的事情又太多太多,一时也说不清楚,且周二觉得如今还不是合适的机会,小姑娘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叶知秋原本是憋着满肚子的气的,她今儿在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那样的话,结果一转身周二就把人带了回来,除去难过,她心底更多的是愤怒,只是如今周二这么一抱着她,又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药香,叶知秋的气也就消了大半。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傻了。
“二爷,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强占她的清白?”到底还是放不下,犹豫再三之后,叶知秋还是问了出口。
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周二松开她,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面对着自己,只见周二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他开口道:“岁岁觉得是你好还是今儿在街上拦住你的那女子好?”
叶知秋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关系?再者这有什么好比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比来比去也比不出什么来。
“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叶知秋蹙着眉头不解的道。
他又往前凑了凑,附在叶知秋耳边道:“我与岁岁同床共枕这么久了,放着岁岁这样的娇妻不要,我何苦出去寻花问柳?”
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魅惑,叶知秋只觉得耳边的人像是会吞噬人心的妖精一般,先是拿言语蛊惑人心,等你痴迷上钩之后,在一点一点将你拆之入腹,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她的脸也在顷刻间染上红霞,叶知秋伸手一把推开周二,然后没好气的道:“我管你寻不寻花问不问柳,你爱找谁就找谁去,我要睡觉了,别烦我。”说完,叶知秋立即躺了下去,然后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的。
周二又笑了笑,随后也躺了下去。
次日叶知秋一直到周二出了门才从床上爬起来,昨晚周二说了那样孟浪的话,叶知秋自觉脸皮不够厚,不能在第二天早上就若无其事的跟周二说话。
只是昨晚既然周二那样说了,要她暂且忍耐一下,叶知秋也就信了,醒来之后她就不再纠结昨儿周二带回来的那姑娘的事。
只是她不纠结不代表别人也不惹事,这不,白芷才刚给她梳完头,芥子就来说:二爷的妾室来跟夫人请安。
“我呸,茶都没给夫人敬呢,她算哪门子的妾室,也配给夫人请安吗?”叶知秋还没做出任何回应,站在她身后的白芷就先不耐的淬了一口。
原以为姜书琪是个不省油的灯,整天就知道盯着爷看,没想到半路杀出来这么一个女人,直接就以爷妾室的身份自居了。
“你让她先在外面等一会吧,我随后就来。”叶知秋倒是没有白芷那样大的反应,昨儿她想了一晚上,但还是有许多事情没有想通,如今叶知秋倒是不想再去想了,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今儿这一步,那就只能一件一件去解决。
不管周二是出于什么原因才纳那女子为妾,她总要待人家好一些才是。
都收拾好之后,叶知秋这才去见那女子,等她来到外间,发现除了那女子之外,姜书琪也在,只是不晓得她站在这里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姜书琪对周二的那些心思,叶知秋一直都很清楚,她甚至是默许了,否则姜书琪那样拙劣的谎言,她怎么会不拆穿,还由着对方住了这些时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周二没有看上姜书琪,反倒是半路带了个女子回来。
“贱妾给夫人请安。”
“给夫人请安。”
叶知秋刚坐下,姜书琪和那个女子便忙不迭的给她请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叶知秋倒还有些不习惯。
“姑娘慎言,你还没给我家夫人敬茶,用不着自称贱妾。”白芷再次忍不住抢了叶知秋的话,叶知秋回过头去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随意开口,但是白芷根本就不怕叶知秋,反倒是对着叶知秋做了个鬼脸。
她知道夫人向来心善,眼下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相与的,白芷实在是担心叶知秋会压不住她们,所以宁愿冒着被训斥的风险也要替叶知秋说话。
那女子被白芷这么一通抢白,脸色自是变了又变,好半天都说不上话来。
昨儿“周知县”虽然给了她承诺,但还是叮嘱了,万事要以夫人为先,不能惹得夫人不快,否则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是以虽然昨儿夫人说了那样的话,但是现在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用那些话来奚落夫人。不仅不敢奚落,她还要讨好夫人。
“我这丫头向来野惯了,你不必在意。”叶知秋笑了笑,不轻不重的责备,连对白芷的呵斥都没有,那女子更是不敢再说半句白芷的不是。
“夫人说笑了,贱妾……民女名叫娇月。”自称贱妾怕再被白芷奚落,娇月只好自我介绍一遍。
叶知秋点了了点头,然后对着娇月和姜书琪两人到:“你们都别站着了,有什么话坐下来说罢。”
两人落了座,叶知秋又吩咐芥子给他们看茶,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其中两个女人都不敢惹叶知秋,这一台戏也就唱不起来,三人言谈间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见叶知秋兴致缺缺,娇月和姜书琪也不好在打扰,只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这倒是让叶知秋有些惊讶,毕竟昨儿她在街上说了那样的话,还以为娇月会拿那些话来说事呢,没想到娇月只字未提。
不是说大宅门里的妻妾很少能够和平共处吗,她怎么瞧着周二的这个妾室这般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