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虎鲨的围攻

虎鲨群在船和鲸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抹香鲸和飞渔号牢牢地困在中间。鲨鱼不停的绕着圈子旋转来试探鲸鱼和船的情况，这些海洋猎手还没有搞清楚眼前连在一起的两个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

鲸鱼伤口不停流出的鲜血，血腥的味道不断地诱惑着它们，不停的有鲨鱼从包围圈里冲到鲸鱼身边，想要去撕咬流血的伤口。

黑头虎鲨却显得极为耐心，它体型庞大，背鳍高耸，即便是混在鲨鱼群里，也能轻易被辨认出。黑头虎鲨跟鲸鱼保持距离，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在观察鲸鱼和其他鲨鱼的反应。

抹香鲸有节奏的用刺耳的滋滋声来保护住自己。每次鲨鱼冲过来，它就用这种方法来击退鲨鱼的进攻，这方法无疑是非常有效的。

鲸鱼已经无暇顾及缠绕在尾巴上的渔网，它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不断靠近的鲨鱼上。船上的三人站在船舷边，看着海面露出密密麻麻的鲨鱼背鳍。

黑头虎鲨很快就发现，抹香鲸要想发出刺耳的声音，需要不停的到水面呼吸，制造这种声响需要消耗大量的空气和体力。

它开始朝包围圈的中心靠过来，但并不急于进攻。这时，另外一头白虎鲨从黑头虎鲨的背后，一跃而出，对着抹香鲸猛冲过来，鲸鱼立即发出一阵叫声，那白虎鲨好像触电般立即被弹开。

黑头虎鲨此时也被着叫声震得颤抖一下，抹香鲸随即把头顶抬出水面，准备吸气。黑头虎鲨借这个空隙，对着鲸鱼肚子猛冲了过去，一口咬住鲸鱼的左胸鳍。

鲸鱼痛的发出一阵长长的哀鸣，它把身体在水里一转，用胸鳍推出巨大的旋转水流，一下子把那只黑头虎鲨甩开好几米远。鲸鱼的左胸鳍上留下一排巨大的牙印，但鲜血并没有从伤口流出来。

鲸鱼这下折腾，又把拖在身后的飞渔号弄得摇晃起来，三人赶紧抓住围栏。

老张不停的在思考如何才能让鲸鱼解脱，眼看鲨鱼也围了过来，鲸鱼肯定是九死一生。突然，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想法从他的脑海冒了出来。

如果没法让鲸鱼解脱，不如把鲸鱼杀死呢？只要鲸鱼死掉，解开绳子就容易了，老张心想。

武器是有的，出海捕鱼的人，经常会带上一种大号鱼叉，样子就像是古代人打仗用的三叉戟，这种是用来专门对付意外捕获的大型鱼类的。

倘若出海遇到了上百斤的大鱼，渔民是很难活着把它弄上渔船，只能先设法把鱼拖到渔船的边沿，然后用鱼叉把鱼杀死，最后用钩子把鱼拖到船上。古代的爱斯基摩人也使用这样的工具用来杀捕鲸。

飞渔号上有三四支只这样的鱼叉，此时的鲸鱼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气力，用来它来杀死这只已经受伤的抹香鲸，应该不是难事。

只要让鲸鱼和鲨鱼再消耗一些体力，等到鲸鱼露出水面呼吸的瞬间，用鱼叉狠狠的朝鲸鱼要害刺去，用不了五分钟，鲸鱼就会流血而死。而从一条死掉的鲸鱼身上解下渔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风暴也在快速向这边袭来，老张知道，船上的人没有多少时间了。

方法虽然可行，但老张却百般无奈。白浪村的渔民敬畏鲸鱼，它们属于哺乳动物，它们和人一样会哺育幼崽，白浪村向来也没有捕鲸鱼的传统。

但为了让两个孩子活下去，他别无选择。至少只要船还在，鲨鱼是不会对船上的人造成危险的！

老张从荷包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放到嘴里，拿出打火机想要点上，却发现烟已经完全被水浸湿了，烟嘴还带着点海水的咸味。

他把香烟一口吐到了地上，习惯性的用脚踩了踩，走到装鱼叉的箱子前把最大的那把鱼叉拿了出来。雨林立即就明白了老张的意图。

“不要杀掉那条鲸鱼？”雨林一把拦住老张。

“孩子，”老张并没有生气，说到，“你看看靠南面的天空。”

雨林和鱼夏朝着老张所指的方向看去。两人这才意识到，在月光的照耀下，地平线的上，整齐的乌云正在像漆黑的桌布一样要把大海牢牢地盖住，风已经越来越大了。

雨林深吸了一口气，雨水的味道早已弥漫在空气中。

“我也不想杀死它。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老张擦了擦额头的水珠，“如果它再继续这样折腾，我，你，还有你的妹妹都要完蛋”。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它已经够可怜了！”雨林对父亲的要求百般抗拒。

鲨鱼群看到黑头虎鲨刚刚成功的咬到抹香鲸的胸鳍，都开始兴奋起来。它们逐渐把的包围圈缩小，准备展开攻势。鲸鱼开始变得紧张，扭动起庞大的身躯，船又一次可怕的抖动起来。

“把鱼叉给我！”老张厉声喝道，“你看看船外，只要船开始漏水，我们就死在这里。”

老张看到孩子不听，就要往前硬闯。没想到雨林竟然一把抓住鱼叉的手柄，同时用身体拦住老张，不让他过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老张的巴掌狠狠落在雨林的脸上。这孩子被打得往前跌了一个踉跄，脸上立刻火辣辣的肿了起来，但他的一只手还死死的抓着鱼叉，并没有没放开。

“臭小子，你要把我们都害死么？”老张真的愤怒了，大声骂道，“看你老子今天要打死你。”

“爸，你不要打哥哥，”妹妹雨夏冲过来，抱住老张的手臂。

鲨鱼的包围圈又变小了，船又是一阵震动。雨林还是没有松手，又是一巴掌落下来，这一次落在了雨林的耳朵上。

老张虽然眼里含着泪水，但生死攸关的时刻，下手确是真的用力。雨林只感到头晕目眩，耳朵发出嗡嗡的声音。他的双手终于从鱼叉上放开，跌坐在一旁的箱子上，雨夏赶紧冲过去一把把他扶住。

老张把鱼叉死死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猫着腰，可心却在狂跳。他扶着船沿，慢慢的挪到船尾最靠近鲸鱼的地方，他可以看到水底下巨大的黑色身影在上下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