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远处的云层,直落在海平面上。紧接着,是一连串轰隆隆的雷声,不知从何时开始,月亮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有月光,海面也显得更加的黑暗。风开始吹了起来,海面的水由平静开始转为动荡。
“你看那边,已经开始有白头浪了”老张看着远处,心事重重的说。
“什么是白头浪?”雨林显然有些经验不足。
“风暴来临之前,风会把水吹得浪花翻滚,翻滚出来的白色浪花,就叫白头浪。自古就有‘白头浪,浪如狼’说法”老张说。
“时间不多了,风暴就要来了,”雨林显然也感到空气中的变化。
“船开始颠簸起来了,这风暴小不了,要赶快,我们时间不多。”老张催促道。
“这个,”雨林拿起工具箱里面鱼刀,用这个试试把渔网割断。
“不知道行不行,先试试吧,你去驾驶室稳住船,我去水里试试“老张说。
这时一把渔民常用的鱼刀,刀刃又细又长,刀背上有锯齿状,用来剔除鱼鳞,刀柄是木头做的。这种鱼刀都极为锋利,很适合破开鱼肚,切割鱼肉。
但因为刀刃过于细长,并不适合用来切割坚硬的东西。一般出海渔夫,都会常备这种鱼刀,在海上用来处理新鲜的海鱼极为方便。
老张拿过鱼刀,把刀刃在手上试了试,说:“还算锋利,不知道能不能隔断鱼线,只能试试了!“
“你计划怎么割绳子?”雨林问道。
“我从船尾跳到水里,从鲸鱼的尾巴附近开始割,船尾地部分已经缠绕得太严重了,”老张回答。
“那样太危险了,鲸鱼只要稍微动一下尾巴,你就完蛋了,”雨林说。
“没别的办法了,孩子,你看远处的天空”老张说着指了指远处。
一团巨大的乌云正以极快的速度,像是天幕一样,把天空遮盖起来。乌云下方,倾盆大雨就像是从天上直泼下来。
雨林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叹了出来,发现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时间真的不多了。
已经出世的小鲸鱼,此刻已经完全获得了新生的活力,这个小生命不断地在母亲的周围上下游动,不停的在水面喷出一个小小的水柱。
而它的母亲,却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得虚弱。此刻,它不仅没有从与鲨鱼搏斗和生产幼崽的疲惫中恢复过来,反而开始变得越来越虚弱了。
这只母亲倾斜了巨大的身体,一只眼睛露出水面,一直在打量着“飞渔号”上的的三个人。此时此刻,它的孩子已经出世,同伴已经赶到,鲨鱼也被驱散。
它似乎已经心满意足,准备放弃抵了。老张看着这只鲸鱼的眼睛,这只眼睛也看着老张。那与身体极不相称的小小眼睛里,露出复杂的感情。
老张从船上慢慢的海水里,他慢慢的游到鲸鱼尾巴附近,他触摸鲸鱼皮肤的那一瞬间,他感到鲸鱼的全身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做出更多的反抗。
“慢一点,不要急着急,我在上面看着其他鲸鱼,”雨林站在船尾,帮老张留意着其他几只鲸鱼的动静。
老张用平生最缓慢,最小心翼翼的动作抓住尾巴上的渔网,用鱼刀开始切割起来。
那只巨大的白鲸鱼从船的一侧慢慢的靠了过来,打量着老张的一举一动。
“小心,后面,那只白鲸鱼靠过来了,”雨林在船上大声的喊道。
“看到了,”老张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正对着那种白色的抹香鲸,一动不动。
老张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白鲸从水里微微抬起头,老张看到它嘴里那跟大拇指一样锋利的牙齿,在白鲸的嘴唇和脸的周围,还有大大小小巨型深海乌贼抓伤的痕迹。
他知道,在水里,这只像山一样强壮的海洋巨兽要想杀死自己,就如同人踩死一只虫子一样轻而易举。但白鲸一似乎发现老张并没有什么威胁。
它只是在距离老张大约4-5的地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老张不敢转过身去,而是慢慢的侧对着母鲸尾巴上的渔网,又用鱼刀开始切割起来。
白鲸似乎似乎明白过来,这个小小的生物是在帮母鲸解脱,他想弄掉母鲸身上的渔网。于是,发出一阵很温柔的又很低沉的叫声。
这声音似乎让母鲸也平静下来,尾巴不在慢慢的抖动。那只小鲸鱼,听到白鲸的叫声,居然游到了老张的身边,开始轻轻用头顶老张的肚子。
“加油,爸爸,鲸鱼明白你的意图了,”雨林在船尾欢呼的叫了起来。
“加油,爸爸,加油啊,把绳子隔断,”雨夏也拍着手在船尾叫了起来。
老张瞬间知道,这些鲸鱼明白了他的意图,于是转过身,一把抓过渔网,用鱼刀拼命切割起来。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老张低着头,海水不停的拍打在他的脸上,每隔不到一分钟,他都要重重抹去脸上和头发上的海水,才能看清渔网的情况。
这实在是一件困难的工作,这种鱼刀虽然很锋利,但是并不适合切割这种强韧的鱼线,老张一手抓住鱼线,一手使出最大的力气来回来切着。
大部分的较细的渔网都被隔断了,鲸鱼的尾巴开始慢慢可以活动起来。母鲸感到自己尾巴上的压力逐渐的释放掉,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摆动起来。
这让趴在鱼尾上的老张痛苦不已,他只好死死地抓住渔网最后缠住的部分,才保证自己不被鲸鱼尾巴搅拌起来的水流冲走。
但他却被挂在鲸鱼尾巴上一会浮出水面,一会没入水底,这样来回的甩动,老张感到自己的手臂已经快要断了,渔网还剩下周围也是最粗的一圈。
终于,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只手扯住绳索,一只手朝着那一圈绳索猛地割了下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刀断了。老张实在用力过猛,鱼刀的刀尖直接飞了出去。
刀柄那头带着1寸来长的刀刃,从老张握住绳索的那只手背上重重的划了过去,鲜血立即就用手背涌了出来。
“啊,该死的,这下死定了,”老张一声发出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