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所长这个称呼在3所,乃至海洋大学的几家实验中心里,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近十年里,3所最重要的14个大型科研项目中,有12个半是岩所长负责的。
贡献只是其次,岩所长对于海底火山运动及其特殊地质环境的研究,甚至改变了地理学界对于地壳运动的一些基础理论的看法。
不同于月美的父亲,岩所长提出的“海底火山自运动论”有理有据,且让对手无法反驳。通过这一套理论,他准确的预测了七座巨型海底火山的爆发时间和规模。预告了三次海啸,挽救了数以万计沿海居民的生命和财产损失。
这项研究让岩所长在世界地理协会的年会上,获得了“金石笋地理最佳贡献奖”,这是全世界地理学者所能梦寐以求的最高学术荣誉,去年获得此奖项的学者比岩所长整整年长了21岁。
然而,虽然岩所长在学术研究上具有极高的天赋,但却缺乏领导和管理的才能。那种几近苛刻的严谨态度和随时准备献身一切的奉献精神放在团队管理上往往是行不通的。
所以,在月美的父亲管理3所的那几年。岩所长作为副手,带领着所里最重要的几个研究项目,而研究所的管理和公关工作,一直都是月美的父亲完成。
“这个岩所长,他也在这里工作?”雨林想也许能从这个人那边得到更多关于死人岛的消息。
月美站起身,走到墙边一排照片旁,指着其中一张说。
“我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岩所长曾经和父亲针对这种新元素做了几次深海考察,深海机器人每次能带回来的样品都极少,即便如此,这种元素独特的磁感应特性还是吸引了岩所长的兴趣。像他这种人,一旦开始着迷于某种研究,那种冲动是很可怕的,很快他开始废寝忘食的进行各种分析和实验。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这种物质会对人体有害。岩所长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面关了两个多月,只让人把食物从门口递进去,最开始实习生把饭菜送进去时,每次都看到所长趴在实验台前工作。
但从第二个月开始,他就再没见过所长了,食物还是照常送进去,照常被吃完,盘子也被送出来,但是就是没有见过所长本人。于是,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说所长已经疯了,有些人说所长有什么重大发现,还有人说所长已经其实不在实验里,而是被接走去做什么秘密研究了,总之,各种说法众说纷纭。
终于有天,实习生去取吃完的饭盘时,看到盘上有张纸条,他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两个字‘救命’,这可把学生吓呆了,赶紧叫来了警卫和医疗队,从门口冲了进去。
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岩所长,已经奄奄一息了。研究所抢救了三天三夜,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但对于实验室里面发生了什么,他闭口不谈。“
月美说到这里,拿起那张前所长的照片,擦了擦又放了回去,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所长现在还在3所工作吗?我们能不能见一见他?”雨林希望从所长这里得到更多关于妹妹下落相关的信息。
“见不到岩所长了,“月美回答。
“为什么?”
“岩所长痊愈之后,跟我的父亲又组织了一次科考,这次出海遇上了海洋风暴,所长的小艇和大船被吹散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岩所长的消息。”月美回答。
”该死,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雨林沮丧的摇了摇头。
“岩所长最后一次科考的时候,地点是在哪里?”婷姐突然问道。
“媒体这个有记录是可以查到的,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月美回答。
岩所长的失踪,在当时被称为“岩所长迷失案”。事件无论对月美,3所,还是对于整个海洋地理学术界都是极大的损失。在当时,对于这次事件的报道,可谓是铺天盖地,事情轰动之大,不亚于发生一次大型海啸。
在整个事情结束后的半年里,网络媒体都还不时的浮现出对于岩所长下落的不同猜测的文章。地质学网站甚至为此开辟了网站专栏。据说,事件的讨论很容易就可以吸引到巨大网络流量。
月美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全都是各种媒体对于“岩所长迷失案”的报道。她拿出一本地理杂志,翻开其中的一页,递给婷姐。
《岩所长迷失案,地理学巨星陨落海洋》,醒目的文章标题字体几乎占满了杂志半面的纸张,婷姐在文章里仔细的找,终于她指着其中一段,说到,
“找到了,看着这里,”她把那段文字的内容读了出来,“海洋3所的工作人员称,岩所长当时乘坐一条橡皮冲锋舟,正在深海机器人上安装样品容器。事发当天,石浪岛附近海洋环境恶劣,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冒险来开展这次科考行动。就在岩所长完成操作工作,准备回到大船上时,一阵大浪扑过来,把冲锋舟打翻,随即,岩所长就和冲锋舟一起被海浪冲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浪岛,这不就是我们说的死人岛?”雨林听到这个名字叫了起来。
“看来所有这些事情,都跟死人岛有关?”月美说,“不如我们也上去看看?”
“去石浪岛?就是那个大家所的死人岛?”钱教授叫了起来。
“对,就是那个死人岛,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跟那海岛有关,我们上去看看到底有些什么?”月美说。
“不行,坚决不行”钱教授用力的摆摆手,强烈的反对起来,“月美,你现在是三所的负责人,你要处理好所里的事情,到处跑不是你的工作。”
“为什么?”月美一副不用你管的态度。
“首先,三所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你来处理;其次,从最近几次事故来看,这地方绝对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至少肯定存在某种未知的危险;最后,即便是你想去,现在也没有船可以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村里的渔船没有那么远的航程。”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从村里的船,”月美一副得意的表情。
“那还有什么船?”钱教授不解的问。
“我们开鱼鹰号……”月美微微一笑,说。
钱教授一听,脸色顿时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