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四乐章（7）

“这位先生，你的话有点多了，话太多的男人不一定招人喜欢，尤其是像布莱克小姐这样的人。”

拐弯抹角骂尼克聒噪，完全不吃这一套的黛西转而又对上了乔安娜:“艾什莉的过去不太美好，虽然她只有二十岁，但是她有过一段极其短暂又不幸的婚姻。她的丈夫年龄足以做她的父亲，但是为了替家里还债，她不得不委曲求全。”

“这段不幸的婚姻从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丈夫本性暴露无遗，对她又打又骂，她实在不堪忍受，这才逃了出来。”

艾什莉过去的遭遇让在场的人集体陷入了沉默，三次元同为独居女性的乔安娜也有所触动，看向照片的目光不自觉放柔了许多。

“会做梦证明还抱有美好的希望，可造梦者却没安好心。”一想到当时的艾什莉，黛西的表情冷了下来，“那是她失踪前几天的事，有次我下班回到出租屋，正准备去上早班的艾什莉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招聘启事告诉我附近的镇子有个有钱人家在招女佣，包吃包住，待遇还好。”

“包吃包住给好待遇？”玛姬歪着脑袋道，“难道对方是个外貌协会，喜欢把漂亮小姐姐排一排天天不重样地换着看？”

爱德华无语扶额:“不是所有大小姐都是你啊玛姬，再有钱你会挑这个时间点光明正大地暴露自己的喜好吗？”

“也许人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呢？”

“沃特镇方圆百里没有这么土豪的有钱人。”

辩不过的玛姬瞪着眼睛:“吼，警察了不起啊！好吧，看在你这么了解附近情况的份上，算你赢好了。”

npc的话还没套完，自己人先内讧是闹哪样？

乔安娜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道:“所以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是如何处理的？”

“不看不问不去理。”黛西回答得干脆利落，“过于诱人的条件为什么会存在？我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对艾什莉说这恐怕是个诱饵，搞不好是有人故意挑选年轻漂亮的姑娘拐卖去外地，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是走投无路的绝境。”

乔安娜紧接着补充完整:“可艾什莉没有听你的话，还是去了。”

黛西冷笑:“太喜欢说实话是你的优点，同样也是你的缺点，布莱克小姐。”

乔安娜不为所动:“你可以称之为是我的特点，麦迪逊小姐。布下圈套的人很显然把目标群体固定在年轻漂亮又有金钱方面的女性身上，你的考虑是对方可能是拐卖妇女的集团，是吗？”

听出乔安娜话中有话，黛西好奇心起:“除此之外，你还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暂时找不到，不合理的矛盾点倒是有一个。”乔安娜朝玛姬投去无奈的视线，“我在来沃特镇的第一天就亲眼目睹意大利人强抢妇女的现场，如果暴力可以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处理？难道黑手党们突然集体转性学会装斯文了？这在时间上也是说不通的。”

“这确实是个重要的发现。”黛西仔细想了想，在视线又一次略过玛姬后问道，“如果这不是意大利人的手笔，那会是谁？”

乔安娜摊手:“线索太少，我也不太清楚，要是能再多一些证据，不管多细小都好，说不定就能找出方向。”

听到乔安娜的话，黛西的表情略显迟疑，然而这片刻的迟疑被爱德华逮了个正着。

“艾什莉交给过你什么东西。”爱德华难得拿出前警察应有的模样，步步紧逼，“那东西留在你手里这么久没有一点进展，为什么不试着交给我们，或许会有意外的进展？”

黛西勾唇：“你只是前警察，多尔顿先生。我没有义务一定要配合你的要求行动。”

二度被呛声的爱德华吸取了经验教训，没有直接反驳黛西的说辞，而是抓着她话中的其他点总结道：“你不止一次表现出对警察职业的敏感，甚至还有一些恨意，沃特镇的警察在此之前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

“得罪这个词我可承受不起。”黛西冷哼一声，“警察大人们手里拿着的枪，我等小民百姓说话自然应该注意着点，否则哪天被办了可就划不来了。”

一通冷嘲热讽显然意有所指又不好挑明，黛西懒洋洋地看着爱德华，后者竟波澜不惊地直视着她。

“换了新工作到底不一样了。”黛西弯了弯嘴角，面色稍霁，“看在玛姬小姐驯兽成功的份上，我就赌上一回，看看你们的本事吧。”

说着拿出一枚铜黄色的硬币。硬币是特制的，正面雕刻着被各式各样的花朵簇拥着的祭台，背面则是一只巨大的蝙蝠。见过美女与野兽，可没见过花朵与蝙蝠，这枚造型奇特的硬币到底出自何方神圣之手？

尼克/神秘学（出目/检定）:37/60（成功）

“在许多传说中祭祀的需要活物，越是新鲜的活物越是有价值。”尼克拿着硬币把玩了一下又道，“硬币的颜色很新，质地也像是近期的产物。如果收到硬币的人不止是艾什莉，麦迪逊小姐觉得派发硬币的人有何意图。”

尼克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暗示黛西是潜藏的祭品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预料之中的回答让黛西放下了最后的怀疑，惨白的脸色与坚定的目光形成鲜明反差。

“对方看上的不仅仅是艾什莉，她的失踪与这枚硬币逃不开关系。”黛西凄惨一笑，泪水蓄满了眼眶，“怪我，当时没有拉住她让她不要去应聘，眼睁睁地看着她不知所踪。”

“你们关系真的很好哎。”玛姬递上手帕安慰道，“她要是看到你现在那么伤心会不好受的，可是我也没有阻止你哭的理由……要不然让爱德华讲个笑话给你解解闷？”

“啊？”被点名的爱德华手足无措，死命地摇头，“不行的大小姐，你让我说笑话还不如让我去和黑手党干架来得舒服。”

队友的操作一个个都那么硬核的吗？乔安娜吐槽无力，只听到“噗嗤”一声传来，黛西已把夺眶而出的眼泪收拾了个干净。

“嗯，多尔顿先生确实是沃特镇警局里的异类。”黛西给了玛姬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又将重点拉了回来，“这位先生，你既然对硬币的来龙去脉有所研究，能否找出其中暗藏的玄机。”

“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尼克微笑着道出自己的猜想，“既然有祭品的存在，与之相对必然有祈愿者盼望着的东西。硬币的一面是祭台，反过来一想，另一面代表的是什么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黛西思维敏捷，瞬间明白了尼克的意思:“拿艾什莉去召唤蝙蝠？这有什么意义吗？对方想从蝙蝠身上获得什么？”

蝙蝠……乔安娜在内的四人总觉得硬币上的蝙蝠造型有些眼熟，集体陷入了沉思。

乔安娜/灵感（出目/检定）:9/75（极限成功）

尼克/灵感（出目/检定）:47/70（普通成功）

玛姬/灵感（出目/检定）:74/65（失败）

爱德华/灵感（出目/检定）:67/55（失败）

玛姬玩着头上的蝴蝶结，思想在开小差。爱德华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是有点眼熟啊，布莱克小姐。”碍于有外人在场不能明说，尼克故意对着乔安娜笑道，“还记不记得那一天我见的那一个人手里拿着的那个正体不明的东西？”

知道他又在贩剑的乔安娜回了个白眼道:“我看你是忘了那一天你见到的另一个人手里拿着的那个不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尼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玛姬和爱德华一脸懵逼:“说人话！打什么哑谜啊！”

已经逐渐习惯这群人骚操作的黛西挑了挑眉毛没有追问，既然对方不愿过多透露她逼迫也没用。

“通常来说召唤物的数量与召唤物的质量成正比。”乔安娜看了看黛西手中的硬币，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枚硬币留在你身边恐怕提供不了什么帮助，能否请你把硬币交给我？”

这回黛西意料之外地好说话，二话不说把硬币交给了乔安娜。

“这枚硬币……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黛西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幕后黑手召集那么多女孩想做什么，但是一想到她们可能和艾什莉一样下落不明，心中便觉得不畅快。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希望这枚硬币能带领你们找出真相。”

接过硬币，带着体温的热度传到掌心。乔安娜点了点头承诺道:“既然委托人有需求，作为一个合格的私家侦探定当尽力。”

“哪怕没有委托费？”

“我接受非货币□□易以及合理的分期付款。”

“布莱克小姐长此以往也不怕破产？”

乔安娜侧头看向玛姬:“认准正确的金主比接散碎业务重要多了。”

玛姬回以甜甜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黛西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发出嫉妒的感叹:“哎……真羡慕你们，请务必完成我的委托，布莱克小姐。”

离开了黛西的房间，又和琼斯太太做了告别，一群人站在门口正考虑着下一步的安排……本该如此，只是那个总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再次做出了让人想不通的举动。

尼克双手合十恳求道:“能把硬币借给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