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前宝和堂。
徐辰一如往常的开门营业,不少慕名而来的病人早早就等在门口。
店门一开,大家纷纷往里挤。
“慢点,都别挤一个一个来。”
徐辰维持秩序,他身旁还有两名伙计帮忙。
算上徐掌柜一共有三位郎中坐诊,可惜看病的人实在太多,这么就导致郎中们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捞不到。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相公!”
突然门外传来妇人的哭喊声,惊动了在大堂的众人。
徐掌柜蹙眉,冲着同样愣神的徐辰说道,“辰儿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徐辰连忙跑出去看,没一会就满头大汗的跑回来,满头大汗。
“师…师傅…不好了,外面有个病人快不行了!”
“什么?快带我过去…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放心,您赶紧出去看看吧。”
另外两个郎中连忙点头,并催促徐掌柜快点过去吧。
徐辰在前面带路,徐掌柜跟在其身后。
来到门外,徐掌柜一眼就瞧见正门口不远围了一群人。
“让让,麻烦让让。”徐辰边挤边高声喊道。
“是徐老郎中来了。”
“快让开,请徐郎中过去!”
众人瞧见是宝和堂的徐郎中后,自发的分开一条路。
徐掌柜跟众人道谢,一边快步走向人群中央。
等他到了一看,就发现地上担架上,躺着一名中年壮汉。
壮汉满脸虚汗,脸色苍白,看着状态很不好。
一名美妇人趴俯在壮汉胸膛上高声哭喊。
“姑娘别哭了,让我师傅给你相公瞧瞧。”徐辰擦着汗,连忙出言提醒。
徐掌柜蹲在壮汉身旁,出言安慰美妇人,“姑娘稍安,让老夫瞧瞧他是得了什么病。”
伸手拉起壮汉的手腕把脉,随后又翻来男人的眼皮,随后放心的笑着对妇人说,“无碍,只是中暑有些脱水。”
随后抬头对徐辰说,“你去找两个人过来,把他抬到大堂里去。”
周围人原本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热闹,结果就是中暑而已,纷纷散去。
等人被抬进屋里后,美妇人拉着徐掌柜的手千恩万谢。
“不必客气,你放心吧,他喝了药过一会就会没事。”
让伙计去抓药,他亲自煎药给男人喂下,随后嘱咐女人稍等一会即可。
原本只是件小事,宝和堂的众人都没放在心上。
然而事情并不简单,刚开始药喂下去后,病人确实有所缓解,脸色红润起来。
但是没过多久,那壮汉的娘子又开始哭喊,把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过去。
徐掌柜快步走过去一看,发现壮汉竟然开始口吐鲜血,整张脸都充了血。
大家顿时手忙脚乱,徐掌柜同另两位郎中一同为壮汉检查,最后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男人病的重,而是他们压根诊断不出是何病症!
场面逐渐失控,徐掌柜几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没多久秦莽就带着人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随便给那汉子扎了几下,愣是把人给扎好了。
从那天之后,街上就传宝和堂庸医误人,短短几天就传遍了青阳镇大街小巷。
……
“原本还有些老顾客还是经常会来,结果每次他们刚一进门,秦莽的手下就会来闹事。”
“久而久之,便没人敢来。”
徐辰满脸气愤的说。
白安辞听了半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那对夫妻呢?”
徐掌柜没想到这小丫头,能一下找到问题点。
“不见了,也是后来秦莽的人闹事说漏了嘴。我们才知道那对夫妇,竟然是秦莽特意花钱顾来,为的就是搞臭宝和堂的名声。”
徐掌柜仿佛又苍老了几分。
“其他郎中呢?”
白安辞发觉自己有些刨根问底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是我问的太多。”
“无妨,老夫也是憋太久了,想找人诉说小丫头你别嫌老头子我啰嗦就行。”
白安辞连忙摇头,本就是自己好奇问的,怎么可能会嫌啰嗦?
徐掌柜示意徐辰回答这个问题,他则端着茶杯默默喝着茶,只是眼底落寞。
“左郎中魏郎中气不过,前去找秦莽理论结果直接被打了出来,至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每每想到这徐辰都气愤不已,恨不得去弄死秦莽。
“如今宝和堂,算是毁了。”
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上,徐掌柜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白安辞皱着眉想了想,随后开口,“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很难。”
“什么办法?”
徐掌柜两人都是眼睛一亮,十分迫切的盯着她。
白安辞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挠了挠脸,然后不确定的说:“其实只要能治好林将军的伤,宝和堂的名声自然就会恢复。”
徐掌柜眼里的光熄灭,不过还是很感激白安辞会帮他们想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太难了。
别说是治了,哪怕是见都见不到。
“既然现在生意做不成,不如您先关门几日?正好带我去瞧瞧您侄子的店铺。”白安辞想了想说道。
徐掌柜一愣,不解的问,“你是打算买那间酒楼吗?”
白安辞点头,并且说着,“我想尽快装修开业,它是最好的选择。”
徐掌柜摸了摸胡须思考片刻,随后点点头。
“行,那明日你过来,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定好时间,徐掌柜让徐辰送白安辞回客栈,毕竟她身上装了那么多钱不得不小心。
悦来客栈外,白安辞跟徐辰道别。
刚走进客栈,就看到陈掌柜正跟人闲聊。
“姑娘回来了啊!怎么样我推荐的医馆不错吧?”
陈掌柜胖胖的身体凑过来,笑嘻嘻的问白安辞。
白安辞不置可否的点头,确实不错。
虽然快倒闭了…
陈掌柜见她点头,很是高兴,不过很快又笑不出来了,幽幽地开口惋惜。
“可惜啊,徐老那么好的一位郎中…怎么就出了那种事?”
显然是他也知道宝和堂之前发生过的事。
白安辞不免奇怪。
“陈掌柜知道宝和堂如今大不如前,怎么还推荐我去?”
难不成陈掌柜跟徐掌柜也是远方亲戚?
陈掌柜嘿嘿笑,然后解释。“别看宝和堂现在这样,人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白安辞跟他告辞,上了楼。
事先叮嘱过大宝二宝,她走后要把房门关好,所以白安辞抬手敲了敲门。
“娘回来了,快开门。”
屋里并没有传出声响来,不过很快门栓就被打开,一个小脑袋从门后露出,是大宝。
大宝小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迎进屋里。
细心的将门关上,插好。
白安辞看到地毯边摆放的几个小布鞋,发现大宝光着脚丫在地上跑。
三个宝贝应该是怕踩脏地毯,所以才光着脚。
白安辞想了想也学着他们,把鞋脱在门旁,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地毯很厚,脚下滑溜溜的很舒服。
走到里面,二宝小宝正在熟睡,大宝一直等着白安辞回来,怕他们都睡着,她进不来。
还好这屋里有个书架,上面摆了好多本书。
大宝正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画册。
白安辞把背篓放在床边,看了看两个孩子,然后走到大宝身旁。
“你看的这是什么书呀?”小声地问。
大宝瞅了瞅她,然后摇摇头,也很小声的回,“不知道,但是有很多小人在打架。”
白安辞很好奇,伸手把书拿起来看,结果越看脸色越差最后满头黑线的把书塞到书架最上面。
“你是从哪拿的这本书?”
“抽屉里,在床底下有个小抽屉里面。”
大宝眨了眨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指着床。
白安辞走过去趴在地上,探着头往里面看去,借着微弱的亮光打量,并没有发现大宝说的小抽屉。
疑惑的望着大宝摇头,大宝直接钻了进去,然后爬到深处在那里摸索。
‘吧嗒’轻微的响动。
大宝小手往旁边滑动,一个正正方方的暗格,就出现在白安辞眼前。
白安辞嘴巴微张,好家伙大宝也真是厉害,这么隐蔽的暗格也能找到!
连忙站起身,白安辞去把刚刚放在书架顶上的那本书拿过来,然后她也钻进床底下,把那本书放回去。
白安辞从床下出来后,大宝嘴巴撅起有些不开心。
大宝不明白为啥白安辞不让自己看小人书,所以很不理解。
“娘,这本小人书好奇怪啊。”
“娘,为啥不让我继续看呀?”
“娘…”
白安辞实在是被他烦的不行,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表情很严肃的看着他。
“那本书太深奥,并且小孩子不能看,等你长大了想看,娘绝不拦你。”
大宝听的稀里糊涂,为什么小时候不能看长大了就能看啊?
大人还真是奇怪。
白安辞检查了下书架其他的书,发现没有古怪的东西混进去后,这才松了口气。
小小插曲暂时过去。
白安辞也不去纠结为什么这里会摆放书籍,毕竟屋子装饰品都那么贵了,有几本书又有什么意外?
白安辞带着大宝也躺在宽大的榻上,身上锦被柔软舒服,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足,白安辞是被饿醒的,中午没吃饭,只喝了几杯茶水。
大宝几个早就醒了,正趴在窗户处往外看。
白安辞发现原来天已经给了,屋顶一朵幽兰绽放星星亮光,格外漂亮。
伸了伸懒腰,白安辞下了床将被子叠好,这才走到孩子们身后向外看去。
外面虽以天黑,但是每个摊位都悬挂着明晃晃的灯笼,路上百姓一点不比白天少。
白安辞摸了摸小宝贝们的头,“明日娘带你们出去逛逛。”
大宝三人抬头眨着星星眼,开心不已。
白安辞简单的洗了把脸,然后带他们下去吃饭。